撩又不犯法
祁凌朝狄初靠过去,俯在狄初耳边。满是磁性的声音不断撩拨对方的耳廓:“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一辈子都愿意。”
狄初侧过头,专注地看着祁凌。两人间的心意完全不用说破,今日之后又仿佛跃上了更高、更新的阶段。
狄初已不太听得清神父后面在讲什么,那边的新人还在交换戒指,进行婚礼。
狄初把一个小盒子塞到祁凌手里:“给你的。”
祁凌看了看狄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表。
不是新的。
狄初从盒子里把表拿出来,给祁凌戴上。
“这是我以前戴了好几年的表,虽然有点旧,走时还算准。本来想给你买新的,但我挺想跟你用同样的东西,所以就把这块表给你。”
表盘纯白,表带是淡棕色的皮质品,带着很舒服。
扣在祁凌手腕上,莫名合适。
“我都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祁凌摸摸手腕上的表,说得挺内疚。
狄初往祁凌身边靠过去,两人在最后一排众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相依。
“没事,我就是想送你。”
祁凌伸手抱住狄初,压抑了这么久的离别之情现如洪水猛兽唰地开闸而出。他何其舍得?怎么可能舍得狄初,离开一时一分也觉得难熬。
狄初埋头在祁凌脖颈间,瓮声说:“你一定要记得回来。”
“我会回来,肯定会回来。”
祁凌与他分开一点,对上视线。
“宝贝儿,无论我去哪儿,你才是我的家。”
“我一定会回来,一人一城,你就是我的城。”
狄初眼睛有点疼,酸得发涨,猛地抬头吻住了祁凌。
教堂尽头,新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结为夫妻。
阳光从教堂五彩的玻璃窗后透进来,红的蓝的金的光,流彩四溢。唱诗班神圣的歌声飘荡带教堂上空。
整点的钟声敲响,又一对新人在神父与上帝的见证下相伴余生。
谁也没注意到,教堂的角落里,有两个紧紧相拥的少年。
圣洁的阳光同样穿过窗,泼洒在他们身上,那一刻,宛如永恒。
那一天,教堂外的蔷薇科花丛密密缠绕着十字架,洁白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一切黑暗在阳光下无处遁形。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那一年,让一生改变。*
那一天,两个少年,
借一场别人的婚礼,
像是许下了滔天的诺言。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 “上帝……改变”——王菲的歌《流年》,超好听。
第50章
两人从教堂出来的时候,祁凌忽然对狄初说:“今晚不回家吧,出去通宵。”
“通宵?”狄初皱眉,“网吧?”
祁凌摇头:“不是,带你去玩儿。”
“玩什么能玩通宵?”狄初懵圈,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在外面夜不归宿玩通宵,最常去的就是网吧。
以前陪徐陆偶尔去,不过狄初不喜欢网吧的氛围,不通气,喧闹,给人一种颓靡感。特别是在网吧泡一个通宵再出来,有种从浑浊的泥潭里挣扎出来的脱力感,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祁凌从包里把烟摸出来:“你抽吗?”
“你傻吗?”狄初看了他一眼。
祁凌做出给大佬递烟的姿势:“你最近都没怎么抽,我以为你戒烟。”
“不是戒烟,是烟瘾不大。”狄初说,“以前也不怎么抽。”
“你刚来这里那会儿,抽烟跟喝水似的。”祁凌给他把烟点上,“我身上一半的烟都是被你抽掉的。”
“这么凶?”狄初花了几秒回忆,感觉祁凌夸大事实。
“不过那段时间你烦躁成那样,见谁都呲牙的样子,抽点烟也正常。”
“是啊,”狄初耸肩,“我还就奇了怪了,你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听话,让你给就给。”
祁凌嘴角叼烟,笑得有点邪性:“证明大爷对你一开始就动机不纯!”
狄初乐着踹了他一脚:“傻逼。”
“等下,给我弟打个电话。”祁凌把手机摸出来,拨通祁迟的号码。
响了三声那边传来祁迟欢脱二百五般的声音:“哥!亲哥!啥事儿!”
“我跟你初哥今晚不回来,你自己找点饭吃,晚上不用等我们了。”
“是不回来吃饭,还是通宵不回来?”
“通宵。”
“咦——”祁迟在电话那头疑惑地拖长声音,“家里隔音效果还行啊,我晚上睡得沉,听不见。你俩何必出去?”
说完,祁迟还相当体贴地嚷了几句“没事啦没事啦,你们完全不用在意我。”
狄初听不下去,幽幽说:“祁迟。”
祁迟一顿:“哥,你干什么开免提啊!爸爷掌握着我的恋爱生死大权你不知道的啊!”
“谁让你嘴欠。”祁凌笑着说,“我跟你初哥今晚去玩儿,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虽然祁凌本身是想做点那回事,但今天文艺浪漫的气氛太好,一提那事儿就情色。
显得自己很不上道。
祁迟挂电话前还莫名其妙地嘟囔:“两大男生有什么好玩通宵的。”
祁凌呲牙,嘲讽地怼回去:“情侣间的情趣,岂是你一个直男可懂的?”
狄初在旁边跟看傻子无异:“瞧把你能的。”
祁凌倒是很潇洒地做了个Follow me的手势,转头就走。狄初看了看手机余电,还有百分之五十。估计今晚是撑不过的,只能明早再回去再充。
祁凌带着狄初绕了几条街,最后走进一家花店。
店长与祁凌熟识,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哥哥。
店内装潢与其他花店颇为不同,除了分层分种类摆放的鲜花,在另一面墙上,还将各种包装搭配的颜色用小纸片摆成色卡。怎么配好看,哪一种更符合买家自己的胃口,一目了然
再往里面,摆放着设计感强烈的桌椅。有的桌子像树桩,有的像叶片,还有的像架起来的树枝。
吧台有卖咖啡,店长不忙的时候会给客人提供纯手工现磨咖啡。
祁凌在一旁选花,狄初靠着吧台和店长聊天。
“凌哥经常买花吧。”狄初说,眼神不住地往祁凌身上飘。
店长怀里抱着一只布偶猫,纯蓝的眼睛像两颗钻石。
“确实经常来,小凌从小学就在这儿买花,很多年了。”
啧。
狄初心里一阵不爽,那么小就开始撩人。他丫的打根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追人他还真是无师自通啊。”狄初说出这句话就有点后悔,掩盖不住的酸意隔几里地儿都能闻到。
店长倒是没怎么在意,摆摆手帮祁凌解释:“不是追人,他还需要追谁?小凌这模样,打小就是别人追在他后面跑。”
“那他买花干什么。”
“买回家啊。”店长说得理所当然,“难道你买花除了送人,不会偶尔为了让自己开心,买回家插着吗?”
狄初扯扯嘴角,确实不会。
以前那种生活,哪儿还有心思想着买花回家取悦谁。
店长自顾自地说:“花是个好东西,除了能给他人带去愉悦,表达对别人的心情。很多时候,还能给自己带来好心情。”
“小凌经常来这里买,有时候让他弟来,他们家的鲜花基本上从没间断。”
“不管外面怎么说,我始终认为小凌是个挺美好的孩子。”
狄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觉得前十几年,就心态问题上,自己和祁凌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祁凌想的是如何摆脱这种操蛋生活,努力让自己不习惯黑暗,往有光的地方走,保持憧憬,积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