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又不犯法
笑得青春开怀,胜却人间美景无数。
“凌哥,欣赏完没?”
狄初给老摄影师挥别,回头叫住祁凌。
祁凌一愣,这还是第一次狄初在床上以外的活动范围叫他凌哥。
高兴地有点回不过神,嘿,好爽好受用!
祁凌把烟叼在嘴边,没点燃。有草木的地方一般不抽烟。
“你拍的差不多就走。”
“差不多了,”狄初说,“这个草甸据说还是某部电影里,男主角给女主角求婚的地方。”
祁凌挑眉:“求婚?”
“是啊,文艺电影求浪漫,一般都是在这些人间天堂搞事情。”
狄初把相机关掉,电还有一半,先省着。
狄初刚侧头想说该去卓玛拉错了,没想到祁凌顺势单膝跪地,从脚边扯了朵野花,举到狄初面前,一本正经地说——
“初初,嫁给我吧。”
“我操——?!”
狄初的右手被祁凌牵着,瞬间傻了。
这他妈什么剧情?!
旁边的游客看热闹看得更起劲,也不知是谁起哄闹了句:“嫁给他!嫁给他!”
吹口哨的,拍掌的,跟着应和的声音络绎不绝。
很快他俩吸引了大片注意力。
狄初顺手拿过花,耳朵通红,咬牙切齿:“祁凌,你他妈完了!”
祁凌见好就收,站起来拔腿就跑,如一阵风从狄初身边刮过。再他妈站着就没命了!
狄初愣一了秒,脑子来回叫嚣这龟儿子还敢跑?!MMP!
“你他妈有本事撩人,你有本事别跑啊!”
“我不跑我傻逼啊!”
两个少年在人工走廊上奔跑起来,灵活地从旅人之间穿梭而过,惊起树上一群飞鸟。他们左边的草甸也随风飞扬,金灿灿的好似他们最美的年华。
不知是哪位旅客在唱歌,歌声传得很远很高。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祁凌兴致勃勃地接着唱:“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然后歌声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这首歌广为流传,很快便拧成一股冲破寒风的势力在神山之间飘荡起来。
先是一个、两个、然后是五六个,最后是一群人、一片人在这山间合唱,唱出了行走的力量,还带着漂泊的迷茫。
“我曾经问遍整个世界,从来没得到答案。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你被夺走什么。向前走,就这么走,就算你会错过什么。”
义无反顾的向前走,人生如登山,明知美景在望,可过程万分艰险。
但那又如何?就算被夺走希望,就算已错过良辰,总会有人带着强大的意志,不再回头。
去卓玛拉错并不算远,来回走了两三个小时。
期间祁凌一直拉着狄初拍脚,整得狄初差点没把他扔在这儿当野人。
“我说你犯什么病,脚有什么好拍的?”
狄初第八次被祁凌拖着坐在桥上向下拍两人挨在一起的脚时,狠狠抽了他一下。
祁凌拿着手机取景构图,嗯,两人的鞋子很配,背景是溪水与岩石,还有深远的峡谷。
“咔嚓”,完成。
狄初站起来继续走,祁凌从后面追上,揽着狄初的肩膀说:“初,你说这是什么?”
“作为一个合格的傻逼的证据?”
“错,是我陪你走过的证明。”
祁凌将手机放在狄初面前,两双脚在照片正中靠下,背景占了三分之二,拍得很好。
从照片就能看出两人的亲密。
“这是我陪你走过的证明,证明我不仅要同你走过山河,还要与你走过人间。”
最后到达卓玛拉错,两人都没力气讲话了。登山确实累人,还是一路往上爬。卓玛拉错的看点是珍珠海,可现在处于枯水季节,只剩下浑圆纯白的石块铺了一地。
狄初找了个地方坐下喝水,祁凌挨着他,从包里摸出巧克力:“吃点,补充体力。”
狄初含了一块在嘴里,甜腻的巧克力味儿顺着舌尖化开,混着唾液往胃里趟。
“别说,确实够丝滑。”
祁凌笑着说:“哪里,没我家宝贝儿丝滑。”
“操,”狄初说,“哪天你的荤段子能消停消停,老子就谢天谢地了。”
“那多没意思。”
两人都不再说话,看着面前的经幡阵在寒风中飞舞,红蓝绿黄白色交织在一起,上面写着最崇高的信仰。远处的山脉如被巨斧劈开,白雪覆盖的山体散发着冷气。
云层从山尖快速压过,山底是层次分明的树林,从黄到绿形成渐变。
祁凌在这一刻感受到宁静,狄初坐在他身边也没有讲话。
此时任何词藻都显得多余而累赘。
好好享受大自然,便是最好的礼遇。
“不过,我觉得不够震撼。”祁凌说,“不是要带我看震撼的?”
狄初站起来,将包背上:“这是短线,检查你的体力。明天长线,会有震撼的等着你。”
两人原路返回,下山省力很多,没多久便走回了乘车的地方。
坐观光车回到二号村时,时间显示下午六点。
祁凌和狄初到达丁多夏爷爷的旅店时,老爷子端坐在大厅里,许多旅人也回来了。
大厅里很是热闹,聊天的,玩手机的,盖着军大衣吃饭取暖的。
老爷子敲敲桌子,一屋子人都向他看去:“晚上七点,准时上课。”
“好。”
“没问题。”
大厅里的旅人纷纷举手。
祁凌脚下一滑:“什么?!上课?”
要说祁凌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上课这两个字。
狄初好笑地说:“知足吧!方圆百里,只有老爷子这么负责,会给我们讲神山的历史,走长线必须注意什么事项,明天还会全程跟我们通信指挥。”
“这么好?”
“是啊,出来玩还能学一肚子知识回去,偷着乐吧傻逼。”
狄初横了他一眼,转身向丁多夏爷爷走过去。
两人聊上了。
晚上七点,丁多夏爷爷的课堂准时开讲。不仅有本店的旅人听,还有一些其他旅店的人跑来蹭课。
一群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妈或年轻人,在老爷子面前正襟危坐,甚至有人拿着本子记笔记,拿着手机录音,仿佛回到了当年青春的课堂。
祁凌耐着性子坐在旁边听了会儿,不得不承认,老爷子讲得很好,条理清晰,思维严密。虽然语气比较严厉,但明白人都知道这确实是为了他们好。
一堂课结束,旅人们不仅对神山的历史、路线有了基本的认知,还对明天如何走长线,心里有底。
祁凌也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知识储备,唯一让他不甚满意的是——
“啥?晚上九点必须睡觉?!还不准玩手机?!还不准关门?!”
“是啊,”狄初洗漱完坐在床边,水珠顺着他湿嗒嗒的头发往下坠,“晚上老爷子还要巡房的,要是看到你玩手机会让你关机的。”
“我操,你确定我们没住校?”
“住校有这么好的待遇你他妈就是在写玄幻!”
祁凌坐在狄初旁边,差点没哭出来。
“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吧?”
“晚上睡觉氧气稀薄,如果不开门开窗,我们这屋子人早晚把氧气吸干。”狄初冷笑,“得了吧,凌哥,老爷子跟你素不相识,还这么注意你的人生安全,你对自己也多负责一下吧。”
祁凌倒在床上哼哼,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晚上老爷子确实会巡房,他们在房间里睡,老爷子怕出事,就在客厅睡。任何旅人一有异常反应,他就会马上起来。
老爷子上了年纪,可那心,却是热乎乎地暖人呐。
狄初踹了祁凌一脚:“赶紧的,回自己床上去,早点睡。”
祁凌翻了个身,打滚:“我不,我要你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