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活该是一对
言进:“怎么了,跟那通电话有关?”
“嗯,清弦传过来的消息。”沈钰把手机屏幕竖给他看,“你之前追着周栏成的踪迹,不是查到过他几个旧的落脚点么,他们如今又找到一个,也是旧地址,约莫一年多以前他待过,这应该就是我们目前能掌握到的,他最新的踪迹了。”
就算对他们来说是最新情报,可那也是周栏成一年多以前留下的踪影了,如今不知道又躲到哪儿。
言进微微蹙眉,将手机接过来仔细看,一年多以前……这人当真能跑,尾巴留的长,可就是还没薅到真人在哪儿。沈钰继续道:“这次他们发现了点新消息,根据他们的调查,他们判断有人在找周栏成,而且可能是因为周栏成怀疑自己被发现了,才导致了他再度搬家。”
言进目光登时一凝:“但是一年多以前,我连他下条尾巴在哪儿都没找着,不是我;另一家受害者的家属,在周栏成逃跑后也和我有联系,我们说好有线索会互通,显然也不是他们。不是我们两家——那还会是谁。”
答案有很多种,如果这次躲闪与当年事无关,有可能周栏成又惹上了什么人,在躲;如果与当年事有关……沈钰沉声道:“他家往上数三代,都跟言家无冤无仇,当年事如果真有隐情,也不可能是他自个儿想出来的,他精神又没毛病。那除了我们,剩下还有人在找他的,很可能就是当年另外的知情人士,而周栏成送孩子出国、一次性结清赔款的钱,甚至都可能出自该人之手。”
换而言之,也就是害言进父母出事的真正幕后之人,而他找周栏成干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好好聊天。最大的可能性,是他想把事情真相永远埋葬。
言进把手机还给沈钰:“要是真有这么个人,如今打算做点什么,当初在国内为什么不做,难不成他知道我一直在关注周栏成,怕做了之后太过显眼,反而引我刨根问底?”
“一个谎要多个谎去圆,谎言叠得太多,破绽就越多。他没及时动手,估计也顾及这一点,怕破绽留的太多。或许也没想到,你能执着地盯着周栏成这么久。”沈钰面色也很严肃,某些话他们没明说,但心中都已有了自己的计较,沈钰抬手接手机,却没急着撤回手,搭着言进的手指,他放轻了声音,但神色依旧是说不出的凝重,“这件事背后的真相……或许我们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言进皱着眉头,沉默半晌,最后深吸一口气,冲沈钰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嗯,我知道。”
“没事。”他抬手在沈钰眉心抚了抚,“别跟着我皱眉啊,我不是个天真无邪的,该想到的……我也想过,真相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是要为我父母讨一个公道。”
沈钰把眉心展开,低低应了声,心里却在叹气:事实自然不会变,只是等着人们去找出来,去知晓,但即便想到了,难道还能阻止心脏不去难受么。
言进放下手:“我们回去吧,替我谢谢白清弦,改天等他有空,我亲自谢。”
沈钰:“我会转达的。”
他俩回到饭桌上,没让对面两人察觉出丝毫端倪。沈钰和言进不喜欢晒动态,苏小乐和言安安却喜欢,两人正说着今天拍了不少好照片,回头挑一挑再发动态,沈钰很捧场:“一定点赞。”
总之,气氛完全没受到影响。等吃完饭,就该各回各家,有男朋友在场,哥哥当然不会抢他的活儿干,苏小乐负责送言安安回家,沈钰和言进不用操心。只剩他俩的时候,便接着聊正事。
他们回了家,把白清弦发过来的全部资料细细看过,这次调查比以往获得了更多信息,比如还有一拨人马也在找周栏成,甚至比他们的动作快,言进他们若是想得到真相,恐怕必须得比这拨人先找到周栏成。
遗憾的是依然没能查出他又去了哪儿。周栏成用了假名,据邻居们回忆,此人深居简出,也不参加周围的邻居派对,他刚搬来时还有人去邀请他串门,后来便没人跟他来往,由于过于低调,邻居们对他也没别的印象了,他更不可能跟人主动说过他会去哪儿。
此人简直小心到了极致,但是人生过着这样的日子,真就是他曾经期待过的?他不知从哪儿得了一笔巨款,人们工作赚钱是为了享受生活,他捏着钱,却过起了东躲西藏钻老鼠洞的日子,有家不能回——哦,没家了,老婆已经是前妻,是有个儿子吧,但儿子也不管他叫爸啊,管他前妻的现任叫爸呢。他既然躲躲藏藏,想必也随时是心惊胆战,这样的生活,真就比没什么大钱,但安稳度日,老婆孩子炕头热的生活强?
不过他即便后悔也晚了,人是要为自己的所做作为付出代价的。
沈钰和言进把先前收集的情报也放到一起,与新的情况一起分析,结果差强人意,沈钰还拿了副眼镜戴上,金丝边,偶尔工作强度大时他会戴,没度数,保护眼睛用。电子、纸质资料都在他们面前,言进抬起头来,因为经历过太多次一无所获,所以即便他心头依然会失望,面上表情也不重,他起身开始收拾:“好了,收拾收拾休息吧。”
沈钰也将散开的纸质资料重新聚起,边角都整理得齐齐整整,收拾好资料,他要抬手摘下眼镜时,言进把他的手一捏:“等等。”
沈钰偏了偏头:“怎么?”
言进把沈钰的一缕鬓发撩到耳后:“你戴着眼镜气质变化可真大。”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沈钰先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勾唇朝言进笑笑,“好看?”
“你什么样不好看?”
言进凑上去,侧头亲了亲他,沈钰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呵气:“戴着眼镜玩?嗯……我想想,我是不是该扮一个斯文败类?”
他说着,手从脖颈到言进的肩膀,再慢慢下滑,言进笑:“为什么不是文质彬彬的才子?博览群书,自带书卷文气。”
沈钰抬起一根手指头,漫不经心挑起言进下巴,漂亮的眸子隔着玻璃镜片望出来,瞧进言进眼里,浑身上下的苏劲儿天成,全都散出来了,他懒懒开口:“因为……本色出演,不费劲啊。”
他最后一个词是带着气音呵出来的,要多故意有多故意,言进一手揽着他的背一手卡住他的腰:“斯文败类,只好配衣冠禽兽了。”
他们这会儿正在书房,书房终究也没能逃过俩不知羞的主人的荼毒,眼镜到后面还是被摘下,没办法,颠簸起来再高的鼻梁也架不稳眼镜,只好将它放在一边,没了道具,也不耽搁沈钰“本色出演”。
斯文败类没学过几句安慰人的软语,但狼崽难受的时候他会陪在旁边,切身告诉他自己在这儿,这可是他家养的狼,他不疼谁疼。
天理昭昭,善恶终有报,他们一定能把真相挖出来,还逝者与执着的生者一个公道。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段“下意识找安全感”是本人胡诌的,不过我坐在摩天轮上,浪漫没感觉到,就感觉小格子摇摇晃晃上升到半空,悠啊悠……风景还是不错的,只是如果玻璃太花,拍的照也不会很好看233333
第55章
又过了小半个月,言氏集团的诸位发现他们言董近来愈发暴躁,也是,说起来前几天言董经历了场不算愉快的公关,虽然事情没啥吧,但一些媒体沸腾了,并且最近还有想捡余热的时常在公司大楼周围晃悠,搞得言利不胜其烦,再加上近来诸多事情都不顺心,言利脾气根本不可能好。
脾气不好的言利还打电话把在澳门逍遥玩耍的言梁骂了一顿,言梁平白受了顿气,简直莫名其妙,挂断电话他朝伍小忘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更年期?”
伍小忘眼珠转了转,轻声细语道:“言叔叔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不知道啊,”言梁没心没肺,“要么是跟相好闹不愉快了,要么是生意上的事,嗐!生意上的事我又不懂,找我撒什么火呢。”
伍小忘笑笑,过来给他捏肩:“我看言叔叔也没哪次是真跟你动火,长辈么,嘴上说两句,说了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