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夏至
深水炸弹的酒精度较高,林壑酒量好,喝完让酒保再调一杯。等待的间隙里,宋清尧站起身去了洗手间,男人抬手招来侍应生,让对方把啤酒撤下去,换成了度数高的洋酒。
宋清尧回来时,男人给彼此倒了酒,端起来和他碰杯。
林壑不了解宋清尧现在的酒量,但记得去年那次PARTY,自己要和他碰杯时看到他端着果汁在喝。
那时宋清尧解释酒量太差,现在过去了一年,也许酒量好了不少。
只是他昨天刚被出轨,今天就来酒吧钓男人了?
眼前的人和印象里有了出入,林壑想把注意力抽回来,拿出手机来看。看着看着注意力又跑偏了,不时会朝宋清尧那边看去。
那瓶洋酒喝到一半时,宋清尧已经歪到男人怀里了。他垂着头,被刘海挡住了眼睛,林壑只能看到他把双手放在卫衣前面的大口袋里。男人揽着他的手臂,嘴唇贴在他头发上。
不知男人说了什么,宋清尧点点头,在男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但他看着醉得不轻,刚抬腿就踢到桌角。
男人把他抱在怀里,右手极自然地勾住他的腰,左手托着腋下,带着他往出口的位置去。
林壑掏钱结账,跟在他们后面走出酒吧。宋清尧的脑袋一晃一晃的,在对方的搀扶下勉强往前走,到了电梯旁边,男人按了上行键,电梯门开后两人走进去。
林壑照旧跟进去,看宋清尧刷了房卡,男人动手按了42层。
林壑靠在另一边没动,男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片刻,林壑主动笑道:“我也是42层的。”
男人的注意力回到了宋清尧身上,林壑盯着反光的电梯箱壁,等电梯到了42层时,那两人先跨出去,他跟出来,看男人扶着宋清尧往房间方向走去。
考虑了片刻,林壑从钱包里抽出几张一百块,对折后丢进电梯里,按了1楼的按键,出来朝男人喊道:“你俩谁掉钱了?电梯里有好几百块。”
男人脚步一顿,回头看过来。林壑按住开门键,提醒说:“是你朋友的吧,刚才进电梯的时候我还没看到有钱。”
男人让宋清尧靠墙站着,整了整西装后走到林壑身边,发现电梯内真的有钱,便进去捡。
在他跨进去后,林壑按了关门键,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电梯门就合上了,最后只有一声脏话从开始下降的电梯内传出。
走到宋清尧面前,林壑伸手扶住他,顺便接过他手里的房卡。宋清尧闭着眼,也没意识到搂着自己的人换了,依旧顺从地靠在林壑肩上。进房后,林壑反手关门,刚要开灯就被宋清尧攀住了肩膀。宋清尧把他抵在墙上,在两人的嘴唇即将碰到一起时又停住了。
漆黑的环境看不清彼此的脸,林壑能感觉到宋清尧不断拂过自己嘴唇上的呼吸,带着酒气和一缕熟悉的淡香。
停顿了片刻,宋清尧把脸撇开了。察觉到他想后退,林壑勾住他的腰转了个身,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咬住了那双嘴唇。
第3章 弄伤他了?
嘴唇被磕痛了,宋清尧微微蹙起眉。
他不想接吻,可对方的技巧还很不错,撩得他膝盖都在抖,用尽全力往旁边躲避,喘着说:“别这样……”
以为他是不想站着,林壑停下攻势,嘴唇贴着他的唇瓣说:“那到床上去。”
对方说话时的热气拂过敏感的唇瓣,宋清尧觉得痒,想说不要,林壑却弯下腰,二话不说先把他扛起来扔到了床上。
是用扔的,至少他在迷糊的状态里还能体会到腾空感。随着后背撞在床垫上,他整个人都微微弹了一下,接着就有人压上来了。
……
一夜无梦。
宋清尧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眼皮也挡不住室内刺眼的阳光时,他才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正枕着一个人的臂膀。
那人的脸面对着他,颈侧的发尾柔软地散在枕边,睫毛浓密且长,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盯着这张脸看了足足半分钟,他去看四周的环境。
墙角立着他的行李箱,说明这间房是他的没错。
撑着床坐起,他试图整理昨晚发生的事,一动却感觉从腰到尾椎的部位都酸痛得厉害,最要命的是某个位置传来了久违的胀痛感。掀开被子一看,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
他和林壑什么都没穿,床单被卷成一团扔在地上,他身上很干净,不过随处可见旖旎的红痕,尤其是大腿部位。
望着这些不可描述的痕迹,他隐隐记起了昨晚的发生的事,转头去看依旧在熟睡中的人,他的头开始痛了。
手指捏着眉心,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为什么对象会变成了林壑。明明在酒吧里交谈的是个年纪比他大的男人,好像在进电梯之前对方都还扶着他,后来呢?
是进房间之前换人了?
就算被林壑撞见了,以他们的关系,林壑也不至于跟他做吧?
抓了把凌乱的刘海,宋清尧觉得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他要先穿好衣服,至少不能让林壑醒来时看到这么一言难尽的画面。
把腿挪到地上,宋清尧咬着牙站起来。看着散落一地的衣裤,他又瞥了眼床上熟睡的人,赤脚走进浴室把自己先收拾干净。
林壑就是在他锁上浴室门时睁开了眼睛。
其实在宋清尧醒来之前,林壑已经醒了。
看着臂弯间熟睡的人,林壑用手指轻抚过他的睫毛,偏头在那双唇上亲了下。
昨晚林壑只喝了两杯深水炸弹,很清楚自己在做的事,也明白宋清尧清醒以后应该会生气。但他不可能看着宋清尧在自己面前找其他男人,如果宋清尧想做,那对象只能是自己。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在床上很合拍,至少这是个好的开始。
掀开被子坐起来,林壑捡起自己的牛仔裤套上,先打电话让前台把自己寄存的行李送上来,再收拾了下满地的狼藉。
将宋清尧的衣裤捡起来叠好,林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手机。等行李箱送上来时,他刚要蹲下开箱子,浴室的水声就停了。
转头盯着浴室的门,他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门把旋转的声音,随后出来的人穿着白色的浴袍,修长的小腿上挂着水珠,赤脚站在地毯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林壑扬起嘴角,手掌按着大腿站起来,说:“学长早。”
刚才洗澡的时候,宋清尧一边清洗身体一边想着该怎么面对。但不管怎么想都是尴尬,而且事情既然发生了,他和林壑都是成年人,再去追究谁的错也没意义。
冲掉身上的泡沫,他抬起脸面对着花洒,在莫吉托苍兰的香气中放松了下来。洗过热水澡又有点昏昏欲睡了,不过他只闭眼片刻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人在按门铃。
他凝神静听,林壑说话的声音隐隐传了进来,应该是叫前台送行李箱上来。
关掉淋浴阀门,宋清尧拿过毛巾擦头发,再拿起置衣架上的干净浴袍穿上。打量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他正要开门,眼角余光就瞥到颈侧的一块吻痕。
这吻痕的位置有点刁钻,正面看不到,稍微偏一点角度却很明显。
拢了拢浴袍的衣领,发现根本遮不住后,宋清尧干脆放弃了,打开门走出来。
林壑蹲在行李箱边,只有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看到自己出来时,林壑的表情没什么异样,还很自然地笑出了酒窝,向自己道早安。
看他这一脸没心没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宋清尧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句“早”,去衣柜拿了套便装回浴室换。
等他再次打开浴室门的时候,林壑的臂弯里搭着干净的衣裤,笑着说:“浴室借我洗个澡,没问题吧?”
淡淡地说了句“请便”,宋清尧绕开林壑走出来。林壑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到桌边拿了手表戴上,将手机钱包都放进外套口袋里,坐在床沿穿鞋袜。
林壑问:“学长,你要出去?”
宋清尧头也不抬,“嗯”了一声便站起身,环顾一遍四周后,他走到门边,拿上房卡出去了。
房间的电是用另一张插卡,即便他拿走房卡也不影响林壑使用。但把门关上后,他靠到了门上,低头看着有些发软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