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标记一下
“我等你又不是空等,比如今天知道你要回来吃晚饭, 我就……”沈旭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大概也不会做一桌子菜,“我就换一家外卖点了。”
陆薄言笑道:“好,下次不会了。”
他递给沈旭一只礼品袋,沈旭接过来:“是给我带的礼物吗?”
“是。”
礼品袋里是一只不大的盒子, 打开, 里面放了一枚胸针, 小巧精致的蔷薇花, 红色洒金的花面漂亮又华丽。
沈旭爱不释手, 拆外卖的时候已经开始思考该搭什么衣服。
他点外卖的这家店,满两百才起送,沈旭为了点单凑了不少, 两个人分一分也能吃个七七八八,陆医生倒是不用一个人凄凄惨惨地去食堂吃了。
饭后他们一起去超市。
家里其实什么都不缺,但不妨碍沈旭什么都想买,生活用品是大头,光是拖鞋沈旭就拿了六双,一人两双, 还有两双备用。
餐具没有沈旭特别喜欢的风格,但他自己那里的基本都是单人餐具,不成套。他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薄言给他的陶瓷艺术展的入场券,问他:“陆医生,陶瓷展还有吗?”
“近期没收到。”
沈旭哦了一声:“那我问问师兄。”
师兄这样的称呼,可近可远,听沈旭说话的口气,想来是近的,陆薄言很难不在意:“师兄?”
沈旭简单解释:“开画廊的,我的画都在他那里。”
沈旭一边说一边拿起来一只马克杯,超市的餐具平平无奇,杯子倒是挺好看,这马克杯外面印着不知哪位抽象派大师的作品,入手就沉甸甸的,看着容量能有一升多,造型有点像酒吧夜市里那种巨大的啤酒杯。
沈旭双手举着给陆薄言看:“当花瓶怎么样?”
家里其实不缺花瓶,不过和餐具一样,都是素色的,整齐是整齐,就是没什么意思。陆薄言说:“很独特。”
沈旭把它放进推车里:“要的就是独特,可惜院子里的花开败了。”
不然这样大口的杯子,扎上一束花,会比普通的花瓶显得更热烈。陆薄言有满院的蔷薇,沈旭早就想问他:“为什么种蔷薇?”
“喜欢。”
沈旭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藤爬植物适合装饰院墙,园艺师种的之类的,唯独没想这最简单的一个。
他应了一声,半天没说话,喜欢蔷薇,是喜欢花型还是喜欢气味啊?
是从前就喜欢还是现在喜欢?
沈旭低着头推车,路过家纺区的时候,陆薄言问他:“要买床上用品吗?”
“床、床上用品?”沈旭思维跑偏,抬头看了才发现陆薄言说的是真床上用品,沉默两秒:“去专门的家纺店吧,选择的余地大一点。”
“好。”陆薄言过来接他手上的推车,“我来吧。”
沈旭就给他了。他们身后有个不太确定的声音:“陆薄言?”
沈旭回过头去看,是上次一起吃参加过庆功宴的陆薄言的大学同学,他看见沈旭的时候也很惊讶:“沈同学?”
陆薄言简单和他打招呼,张宇的视线一直在他们之间转,一副想问又不好开口的样子。在他的印象中陆薄言和沈旭是师生,现在这对师生却姿态亲密地在逛超市。
购物车里的东西一目了然,都是家居用品,一看就是同居的人买的。
他想起来上次沈旭去接机的时候陆薄言就没叫他提行李,当时就觉得奇怪,哪有老师不让学生提行李的?
陆薄言不像是能出面寒暄的人,沈旭只好自己上:“张医生也住在这边吗?”
“是啊,”他回头介绍自己夫人,“我跟我太太出来消消食。”
说完两边都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张宇怕问越界,师生毕竟是很敏感的,虽然陆薄言年轻未婚,比学生大不了太多,这问题似乎也没那么严重。
沈旭知道他误会了,但他不问,主动解释好像又奇奇怪怪的。
还是陆薄言告的别:“不打扰了。”
他一手推车一手牵沈旭离开,走出去几步,沈旭小声说:“他好像误会了,你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解释我们……”沈旭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们本来就是情侣,张宇不过是在这个关系上多加了一层,以为他们还是师生,但这个误会说到底是他自己造成的。
是他当时在机场一时兴起喊陆薄言教授的。
沈旭无言以对。
但他还是觉得应该挽救一下陆医生岌岌可危的名声,陆医生谦虚请教:“怎么挽救?”
沈旭思索片刻,想起来沈薇给他发的那个帖子,提议:“要不给你的同事们发喜糖?”
陆薄言却答非所问:“一直没有问过,你想要办婚礼吗?”
沈旭:?
沈旭不明白他是怎么从喜糖想到婚礼的,摇摇头:“不了吧?”
就现在光领证他都在忧虑怎么面对双方家长了,再办个婚礼广邀亲友,陆薄言又是那样的家庭,沈旭想想都窒息。
他再次摇头:“不了不了。”
他的抗拒肉眼可见,陆薄言笑道:“好,那不办。”
结账的时候又遇到张宇和他太太了。这一次陆薄言主动说:“这位是我先生,沈旭,我们已经领证了。”
沈旭没想到陆薄言那么直白,不过这么直白才是陆薄言,他也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学医,不是他学生,之前机场……”
张宇当然是说没关系:“我就说陆医生看着也不像是……”他太太拿手杵了他一下,他及时收住后面的话,哈哈两声把话带过去,转而问:“恭喜恭喜,什么时候办婚礼?”
陆薄言说:“谢谢,暂时没有办婚礼的打算。”
他们走后,张宇太太对他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同学的先生有点眼熟?”
“眼熟?你在店里见过?”
“不是,哎,我想起来了,他不是那个谁吗?最近挺火的,那个明星。”她感慨,“你同学跟明星结婚啊?难怪不能办婚礼。”
张宇不置可否:“也说不好,他家境挺好的,娶个明星也说得过去,就是以前没看出来……”陆薄言这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还有点古板,没想到玩那么花。
到家之后沈旭一一把买回来的东西归置整理到该放的地方,期间拒绝陆薄言插手,这是购物的乐趣之一。
他从一楼放到二楼,从书房放到卧室,在卫生间挂毛巾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哎、忘记买牙膏了。”
应该是遇到张宇的时候,他们夫妻俩正好从那排货架走出来,陆薄言牵他走的时候就没往那个方向。
陆薄言的视线落在他的牙膏上,沈旭带过来的牙膏才拆了没两天,并不急着买。沈旭解释了一句:“我是说你用的这个,是超市买的吧?”
“嗯。”陆薄言应了一声,没说他生活用品平时基本是助理买,“我以为你不喜欢。”
他常年用同一款牙膏,沈旭之前也用过两次,后面他自己的东西带过来就没有再用了,陆薄言的牙膏,薄荷味非常重,简而言之有点辣,初用有点吃不消。
沈旭说:“我是不喜欢。”
但是不妨碍我喜欢你用。
后半句沈旭没说出来,陆薄言却仿佛理解了,在镜子中和他对视,轻笑:“我知道了。”
沈旭轻咳两声,撇开眼,假装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了。
照例是沈旭先洗的澡,洗完躺在床上看喜糖包装,也有成品的,还能指定糖果,沈旭想了想,陆薄言应该也不会送太多,他就更少了,完全可以抽个时间自己装,也挺有意思。
陆薄言出来的时候他正好下完单,自然而然地看过去,就看见他没穿睡袍,只围了一块浴巾。沈旭忽然想起来,原本陆薄言的睡衣是挂在浴室衣柜里的,但他没这习惯,他家的浴室没大到可以放衣橱的程度,这几天收衣服的时候都一起放进了卧室的衣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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