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标记一下
沈旭闭着眼, 凭感觉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陆医生又叮嘱:“如果要出去玩雪, 记得注意保暖。”
沈旭忽然想起来点什么,勉强睁开眼,“你穿那件衣服吗?”
还在卧室,陆薄言只穿了衬衣, 连领带都没系上。
陆薄言说:“穿不了。”
沈旭没问为什么穿不了, 他想起来了。
一开始是沈旭知道要降温就给陆医生把那件他心心念念很久的风衣翻出来了, 照片里看不出来, 其实是非常厚实的料子, 拿在手上都沉甸甸的。
沈旭递给陆薄言,“试试?”
陆医生就试了,穿给他看, 沈旭喉结动了动,陆薄言个子高,这样的风衣穿起来非常显气势,沈旭脑补了一下谍战片里皮鞋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给他找了一副皮手套来。
陆薄言戴上,事情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沈旭在窗前看着雪花落下, 一点一点从无到有,世界渐渐被白色包裹,沈旭被他很喜欢的那件风衣包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玻璃的隔热效果不如墙,在窗前,即便窗户紧闭,还是有些凉。
陆薄言在身后紧紧拥着他,玻璃起了雾,陆医生在他耳边说:“下雪了。”
“嗯……”
这样踮脚站着有些费力,沈旭脖子向后仰,靠在陆医生肩头,知觉因为身体发力、紧绷而变得更加敏锐,沈旭眼中也起了雾,视野模糊,陆医生擦了玻璃上的雾,又用擦过玻璃的微凉的手,抹去他的泪,沈旭颤了一下,风衣从肩头滑落,陆医生慢条斯理地又给他披好了。
陆医生停下的时候雪还在下,沈旭转过来,伏在他肩上,声音有点虚还带着点鼻音,“陆薄言,你怎么那么坏。”
陆医生原本搂着他腰的手往下挪了一点,这动作有很强的暗示意味,沈旭下意识说:“不要了。”陆薄言比他高一些,这么站着实在使不上力,再来一次,他就真的站不住了。
陆薄言却这样托着他把人抱起来了,抱去浴室洗漱,厚重的风衣落在窗边的地上,风衣上依稀可见深色的水痕,风衣下是用过的套子,窗户上的雾气渐渐消散。
*
沈旭下意识往那个角落看去,什么都没有。陆薄言说:“收在脏衣篓里。”
沈旭有点清醒了,他没穿睡衣,钻在被窝里问他:“你今天去医院?”
陆薄言刚刚已经说过一次,现在也没什么不耐,应了一声,沈旭就说:“忙不忙,不忙的话我来找你吃午饭。”
“好。”
陆薄言走后,沈旭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出去玩雪。
他穿着羽绒服出门,一推开门就被冷气激得咳嗽起来,昨晚雪下地不小,院子里的雪白莹莹的大约积了有四五公分的样子,太阳苍白地挂在天上,雪还没有要化的迹象,从屋子到院门有一排向外的脚印。
鬼使神差地,沈旭去踩了一下第一个脚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路走到了院子门口,沈旭发现陆医生的脚步其实比他要迈得大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在医院快步走习惯了。
这样看,他们平时一起走的时候陆医生应该都在迁就他。
沈旭回身拍了一张照发给陆薄言。
陆医生暂时没有回,沈旭犹豫是那么走回去,还是一步一步倒回去,正常走回去,那一排脚印就没了。
院子门外有车开过,是小区安保的巡逻车,看见沈旭站在院门处,停下车跟他打招呼,寒暄了几句说:“如果院子里的雪需要清扫,我们可以派人过来,不过目前还有两家在排队,需要等大约一个小时。”
沈旭说:“不用,这点雪还不够我玩的。”
物业就走了,沈旭也没再纠结正着走倒着走,确实是整个院子的雪加起来还未必够他发挥的,他把雪都铲到了一起。
院子里铺了石砖,平时又注意清扫,堆起来的雪白白净净,就是看起来不够多。
他抬头一看,看见了露台。
几分钟后沈旭推开了露台的门,但是跟他想的一片莹白不同,露台上的积雪只盖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成了一只圆滚滚的雪人。
这只雪人很有陆医生的风格,具体表现在脑袋特别圆,身体也不像大部分人随手一堆的那样坑坑洼洼,偏偏圆圆的脑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画室就在露台边,沈旭进去拿了颜料出来给雪人画上了五官,还把墙上装饰用的花环拿来给它戴上了。
沈旭跟雪人合了个影,又把楼顶的雪搬到楼下,搬了几次感觉差不多,就没再考虑屋顶的雪。把雪压严实之后,已经到中午了,他准备去找陆医生一起吃午饭,换衣服时才注意到外套胸口都是湿的,袖子湿了大半,手套也湿哒哒的,明明是防水的手套,也不知道是怎么进的水,泡得手指发白。
这个时间来不及洗澡了,沈旭用温水洗脸洗手就出门去,到医院发现今天人挺多。陆医生打了电话来。
“你已经过来了?”
“嗯。”沈旭应他这语气像是不想他来,问他,“怎么了?”
“没事,这两天降温,医院感冒的病人多。”
沈旭听出来了他的意思,“那我回去?”
反正来回也就十分钟,沈旭不是很在意。
陆医生说:“稍等,你去食堂,我过来找你。”
陆薄言到的时候,沈旭坐在靠门的位置,这会儿食堂人不少,但是靠门的位置冷,所以没什么人坐,坐这儿还方便陆医生看见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冷。
看见了想等的人,沈旭开口先是一个喷嚏。
陆薄言拿出手帕给他,眉心微微聚拢,探了探他的额头,沈旭主动过去贴了一下他的脸,笑嘻嘻的,“怎么样,陆医生,我有没有发烧?”
这是在医院食堂,他这一贴,不管是路过的还是就餐的都往他们这看过来了。大概是没想到陆医生平时是这样和自家omega相处的。
陆薄言面色如常,“没有。”
但是没有只是暂时的,晚上沈旭就开始鼻塞咳嗽,吃了药也没见好,第二天开始发烧了。沈旭平时身体还行,八百年没体会过发烧的滋味,是真的难受。
头昏昏沉沉的,呼吸不顺,还要加上没完没了的咳嗽。
外头堆着的雪是彻底顾不上了,沈旭精神萎靡,连起床都费劲,从窗户看出去,今天是晴天,他拜托陆医生去给楼顶的雪人撑个伞,以求多留几天。
陆薄言要请假调课在家照顾他,沈旭没让,他就还是去上课,一上午发了三次信息,打了两个电话,上课时都把手机放在了身上,一下课立刻就赶回来。
他回来还带了药,一般人都是带口服药,陆医生往家里带了吊瓶。
一开始沈旭还有心情说笑,夸他打针比起专业的护士也不差,后面就笑不出来了,四肢肌肉酸痛,头晕得难受,还吐了一次,腹中空空嘴里发苦,什么话都不想说,闭着眼,有气无力的。
更要命的是,身体一虚,生殖腔发育的不适症状又加重了,肚子也酸。
沈旭刚才说嘴巴苦,陆医生就给他泡了一杯糖水过来,现在他又不想喝了,蜷缩在床上,吊着水的手垂在床沿。
陆薄言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也换了衣服上床,在他身侧躺下,拥他入怀,沈旭拉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陆医生心领神会,轻轻揉按。
沈旭的鼻音很重,这次不是哭的了。
“医生,我难受。”
但是生病这种事,医生只能开药治疗,家属只能陪护照顾,谁也不能代他承受。陆医生只能说:“睡一会儿。”
沈旭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不太想睡。
“我想要你的信息素。”他这样说。
陆医生说:“你闻不到。”
信息素主要靠嗅觉接受,确实是闻不到的。
沈旭莫名有点低落,哦了一声。
陆医生碰了碰他的后颈,Omega腺体恢复得很快,但是完全标记时的齿痕会留很久,腺体也不像从前那样充盈,这意味着,沈旭体内其实还有他没有代谢的信息素。
完全标记之后omega会有信息素需求,的沈旭现在显然不属于这种情况,他说想要信息素,仅仅只是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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