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蜜
欲望肮脏,仿佛暗地滋生的阴生植物,沿潮湿的缝隙往上,带着极强的附生能力攀长到脚边。
俞知年用手中滑腻的布料包裹身体火热的地方,摩擦,团实,企图重现昨晚在那蜜穴中销魂的滋味。
紧致又湿漉漉,如果滚烫的液体射进去又从交合挤满的边缘溢出一丝一毫,那淫糜景象该有俞知年身体一颤,仰头呼出浑浊气息。
数秒后,他回神。
性事对他来说不该是会上瘾的行为。他一直都草草对待。高级俱乐部的对象技巧都很好,但他从未热衷。
现在倒像个初尝情事不解渴的愣头青,一而再地头脑发热和身体起冲动。
沾上了白液的睡衣从手边落下,俞知年闭眼反省中,想着是不是该喝点降火的药茶肖意驰这边。
他慢慢挪到了家门口。开门回到家,他把脚上的鞋一踢,套入拖鞋,走到客厅,又不能摔入沙发中,只好慢慢坐下,然后侧躺。
昨晚,新世界的大门朝他敞开。
他对性事向来随性,没有十分在乎上下,只是过往的床伴都默认他在上面,那他就在上面,尽兴就好。
这回他在下面,却是一番新滋味。
没有了控制权,他完全跟着身体的感觉走。起初的压迫不适,到尝到甜头,到后面在翻云覆雨中目眩神迷不知所以,他全依仗本能。
被又硬又烫的长鞭侵入身体深处四处点火,撞醒他从不知晓的快感点,摩擦出火花四溅,引出电流劈啪流窜——一是的,他被俞知年插得很爽,体内既燃起熊熊欲火,又翻涌一波接一波的蜜潮,水都止不住地往下流;热得他几乎如鲜奶油一般融化软塌,又湿得他如雨中泥泞里的花瓣。
记忆让身体此刻变得发渴。后穴在崔老那里又涂了一次舒缓的药膏,但此刻有点疼,痒得疼。
肖意驰舔了舔唇,咬上拇指,交迭的双腿不自觉相互压紧,脚趾蜷了蜷。
后面才经人事,就这么难耐,他这样的,恐怕不多见。
他叹一口气。不知道待会送来的中药,能不能缓解一下这发骚发渴的症状。
第二天,俞知年穿上西装。他蒙诏回去上班。
昨晚他发信息询问肖意驰是否开始吃药,对方回复开始吃了,配上一个放心的动图都是成年人,再三叮嘱就显得过了。俞知年回复知道后决定停止。
休假结束,假期发生的情事就留在假期中律所众人见他如蒙大赦——一三头六臂的俞律师终于回来了。
南璟在电话里已告知他新接到的项目是关于董监高股份转让不合规的,俞律师一回去就雷厉风行地召集相关人员开会。
肖意驰休息了两天,也开始为入职做准备他坐在书山中间,写好课程计划和参考书目,发给学院教务办公室。
由于他入职时间不是新学期,这个学期剩下的时间他估计自己得打杂。那就早点去熟悉情况吧。
他和人事老师联系,确定好时间后开始购置工作用品。
路过眼镜店时,他倒退几步,看了看海报,摸摸下巴,觉得自己戴眼镜会显得文雅些,于是便推门进去买了副平光眼镜。
到约定日期,他来到学院大楼,人事老师已经在等候他,正寒暄着,电梯门开,学院张院长走出来,秘书跟在身后。
张院长看到肖意驰,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肖记者,哦,不,现在该称为肖老师啦!今天入职对吗?不错不错,好好干!”
肖意驰谦虚点头,“这个一定,谢谢院长,给我这么个宝贵的机会在大学里工作。”
张院长不以为意,摆摆手。他看了看秘书,后者知道他们要开聊,便带着人事老师离开。
“肖老师,我先回办公室,您之后可以到办公室找我。”人事老师礼貌说一句。
“好的,谢谢。”
张院长笑道,“我带你到院里走一走?”
肖意驰受宠若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闲聊一阵,张院长终于入正题,“前几天我到帝都参加座谈会,刚好碰见赵怀民委员,他关心我们学校和我们学院,问我们最近招了哪些青年才干,我和他说你要来我们院工作,赵委员非常高兴,让我替他转达,让你认真干,期待你的表现。”
肖意驰心下了然。他会收到大学的工作邀请,估计得到了故人的帮忙。到了这个岁数,肖意驰明白很多人情世故免不了。没有坏心的那些收下也没什么,欠了人情适当时机就还一点,有来有往,还能增进感情。这跟自己的能力够不够没有关系,不必怀疑自己。
赵怀民是当时大使馆的大使。肖意驰刚刚去到国外,恰好碰上对方履新。那一批的使馆人员几乎都是新来的,和一批菜鸟记者一起,吃了不少苦,经历了不少重大事件,结下了革命情谊。
说来,肖意驰的英语写作飞速进步,有赵怀民一半的功劳。
十多年过去,赵大使已跃为赵委员。他并不管教育,还能碰上张院长,其中苦心有几分,肖意驰不会不知道。
他礼貌地笑,“还请张院长替我向赵委员表示感谢。”
“你们既是熟人,这么客气做什么!赵委员说他迟一点要来本城视察,你们到时可以聚一聚!”说着,用力拍了拍肖意驰的背。
他只能应下。
与院长聊过,人事老师对肖意驰更恭敬了,带他到独立办公室,说道,“肖老师,这是您的办公室。到期末放假前您可以在院里听听课,参加研讨,熟悉一下环境和学生。”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没有。您好好备课,感受一下我们学院的学术气氛即可。您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请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谢了。”两人互相点头点了一通,肖意驰才把人事老师送走。
天气晴朗的一天。
最适合户外运动或者出游。
阳光如潮,涌入清一色玻璃外墙的会议室。助理不得不按下按钮,落下百叶帘,遮挡光线。
暗下来的环境呼应了会议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有利益纷争的两方当事人原本是要谈和解的。一开始还能维持体面,但越说到后面就越激动,用词也逐渐尖锐。
终于,长长的会议桌成为了楚河汉界,往日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站在各自阵营开战双方骂战根本容不下别人插嘴,对方律师看向俞知年,无奈耸耸肩,俞知年微微点头,表示感同身受。
还好会议室隔音。
其中一方当事人站了起来,脸红耳赤地指着对方骂。
俞知年朝南璟示意,后者立马把另一面的全部百叶帘都放下。
在律所内不存在被偷拍的风险,但当事人始终是有头有脸的人,遮羞布何必全揭下来。
律师这个职业,总要预料到最坏的情况,哪怕面对一双爱侣,都要泼冷水式地提醒他们有朝一日可能被对方一脚踢出家门,一无所有——唯有法律是终极武器,所以要白纸黑字签订合同。如果有纷争,律师得全程跟进细节,那些人性中阴暗的、肮脏的、歪邪的一面一一暴露在面前,但是得屏住呼吸,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一一细致地给客户建议,或者替客户处理。
俞知年负责的这位当事人,之前办公室内摆放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两位当事人肩搭肩,看着前方,开怀大笑。
当他们面容扭曲地互相指责对方背叛时,能否记起曾有过如此难忘的时刻?
或者,照片早已不在办公室内。过往也成为了不齿的愤恨。
俞知年拉回思绪,见当事人差不多骂累了,使眼色给南璟。
大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当事人的话音。
“抱歉。”俞知年快速按掉,站起来给客户顺背,小声说,“黄先生,此事不宜再拖,刚刚是财经记者来电,再不解决,就得见报了。”说完,端起水杯递给客户润喉。
“……”客户脸色犹豫,接过,喝了一口俞知年看向对方律师,后者适时开口,“两位请冷静,大家都是带着解决问题的想法来的。个人感情先放一边,我们继续回到和解条件的讨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