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凌晨用豆浆机
谭栩头疼道:“我不习惯……好吧今天吃一次。”
“阿姨,给他少放点辣。”余宴川不容分说地把餐盘推了过去。
谭栩眼看着余宴川和阿姨熟络地聊起天来,不由得有些想笑。
他仿佛能看到他们错过的那几年,如果那时他能更坚定一些,也许不必等到如今才通过“体验”来共度一天大学生活。
“拿着吧。”余宴川把满满一碗粉送到他面前,“不好吃我赔你一束免费花。”
谭栩接过托盘。
——但另一条路也有独特的风景,比如漂亮的海上日出与长桥日落,比如摆在花瓶里的那朵塑料花和串珠手链。
让飞机追着落日飞下去吧,他想和余宴川一起走向无法用“明天”来限定的明天。
第57章 番外2 关于相识的故事
1
九月中旬,新生开学满一周,学生会的招新进行得如火如荼。
余宴川翻了翻手里的简历,头疼地叹了口气:“都是女孩子。”
“以后工作里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前两天迎新排练还在男厕所中暑晕了个演员,总不能让小姑娘跑进去看情况,得招点男生过来。”部长把海报塞进余宴川手里,将他和另一个副部长推起来。
余宴川不情不愿地接过海报:“上哪招啊?”
“下一组同学请进。”部长朝门外喊了一声,又低声对他说,“到别的部门拉人,没意愿也来面一面,说不定呢。”
余宴川赶鸭子上架,推门挤进了摩肩接踵的楼道里。
学院部门的面试都在这一层的教室进行,排队等待的、其他部门拉人宣传的、跟着凑热闹的,院里几百号新生像是来了大半。
跟着一起出来的副部长姓徐,性格好又会办事,到处都是朋友,毫不露怯地混进了隔壁学创的面试队伍。
“你看那个学弟,”她半张脸贴在教室后门上,指着屋子里坐在最左侧的男生,“好帅,妈的,我要把他招进来。”
余宴川皱着眉凑过去。
只能看到一个侧脸,眉眼看着像个乖小孩,嘴角勾着笑,学弟穿着一身白色衬衣,倒是很像开朗阳光的温室小花。
他对小白花没兴趣,兴致缺缺地转头看着楼道:“等他出来。”
“他叫什么啊。”小徐努力看着黑板上的字,“字写得挺好……他名字怎么这么多笔画?”
2
余宴川对谭栩的印象不深,第一次单独说上话是在迎新晚会。
谭栩是新生代表,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但细想也确实和他第一眼印象相符合,是标准的好学生样子。
谭栩发言结束后坐到了最后一排,刚好坐在身边。
余宴川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但看到谭栩对他微微点头,八成是有点印象。
他礼貌性地寒暄了几句,谭栩礼貌性地回复了几句。
余宴川对这段对话的评价是十分枯燥无味,十分浮于表面,十分不走心。
不过这场寒暄似乎让谭栩注意到了他这个学长。
3
余宴川想找个炮友。
原因无他,最近日子过得太憋屈。
身边的朋友大都规划好了自己近几年的生活路线,考研的考研、实习的实习,就连何明天都踏踏实实进公司、响哥也不再纠结取舍,一门心思放在了漂移板上。
只有他泡在这种焦虑的环境里却什么也不操心,学习变成了苦上加苦的事情。
余宴川跟着那群狐朋狗友混,自然也知道不少圈子里的乱事,但余长羽的严格家教让他犯怵,他也并不想像那群人一样随意。
找一个和他一样不随意的、起码能让人放心的炮友。
何明天认为他是脑子有病,想玩又不想玩得过火,混也混得不彻底。
余宴川说:“就你明白,你最会玩,混得最彻底。”
何明天大喊:“你放屁,老子洁身自好,从来不在情场厮混。”
说完后,何明天又说:“我劝你别找圈里头的,安城这些个少爷羔子十根手指都能数过来,以后闹掰了不好看。”
余宴川说:“我不怎么管家里的事,自己都不算圈里人,也找不到什么少爷羔子吧。”
何明天“哦”一声:“我以为你盯上谭家人了。”
余宴川这才知道原来收进部门里的学弟大有来头。
怪不得是小白花,这么好的家庭条件和成长环境,是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弟弟也合理。
4
炮友找到谭栩头上并非余宴川所愿。
那小蓝软件他都快要翻烂了也没找到个顺眼的,谭栩是唯一一个勉强看得过去的。
谭栩的个人介绍拽得要命,余宴川一直以为他是个高冷款的成熟白领。
成熟白领说他今天刚刚注册这个软件,不太会用。
余宴川说他也是。
成熟白领问他哪天方便,去哪里见个面。
余宴川说他哪天都方便,去哪里都行。
成熟白领说他今晚要开个会,得八点之后才有时间。
余宴川心道不愧是白领,但想到自己今晚也要开部门例会,便回复说:我也有个会,咱们九点见吧。
5
新学期的第一次部门例会,余宴川和小徐负责送往迎来。
新招进来的几个人都很好相处,部长大致讲了讲工作内容,又强调了一些工作注意事项,最后问了问大家的团建意愿。
例会整体开得中规中矩,结束时余宴川叹了口气,明明新人都是自己招进来的,但还是有几个同学暂时记不清名字。
在这些新人里,他特意关注了一下谭栩。
谭栩换了一身简单的浅黄色衬衣,打着一个松松垮垮的装饰领带,和之前几次一样挂着浅淡的笑容。
一切都看起来十分平常,散场时部长和小徐站起来送新成员出门,他倚靠在门边,和陆续离开的新生打着招呼。
在这时成熟白领发来了一条消息,但消息内容并不完整。
——“地址是龙鼎酒店,房间号是”
余宴川一面和人说着“再见”一面低头看着手机,等着对方把房间号发过来。
忽然有人从后面撞了撞他的肩膀,余宴川侧过头,看见谭栩站在他的身边。
他们挨得很近,他能清楚看到谭栩垂下的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嘴角却还保持着习惯的弧度。
谭栩漫不经心地抬眼与他对视一下,在肩膀相撞时将左手探进了他的口袋里,动作轻缓又暧昧。
丝绸领带的末端扫到了余宴川的小臂上,像羽毛在挑逗皮肤,泛起一阵痒。
余宴川不明所以,等到谭栩远去后才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落着一张纸片。
纸片上只有一串数字,204。
余宴川足足看了三分钟才想明白。
地址是龙鼎酒店,房间号是204。
6
小白花喜欢男的,小白花想找个人约一炮。
余宴川觉得很难以置信。
尤其是在得知了小白花是谭家小儿子,又把见面地址选在了龙鼎酒店之后,他更觉得难以置信。
但难以置信归难以置信,事已至此,他不去也得硬着头皮去了。
晚上九点半,余宴川敲开了204的门。
屋里昏暗一片,窗帘敞着,酒店外连成片的高楼与商业街亮着彩色的霓虹灯,光亮映入房间内,勾勒出坐在床头那人的身影。
余宴川站在玄关处,将手中的文件夹扔到床上。
“我之前说得很明白了,再重申一次,我要找的是长期炮友,在这段关系没有结束之前,不能和别人有超过朋友范畴的身体接触,包括但不限于上床,如果有谁谈恋爱了就及时说。”余宴川说,“不能做到就走,我当今晚没见过你。”
屋子内沉默了几秒,又是“啪嗒”一声,另一个文件夹被丢在床上。
谭栩的声音冷冷传来:“我就一句话,不能让我家里知道我跟你有牵连。”
不像小白花了。
余宴川斟酌了片刻,才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