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
梁佟也直视他,又问了一遍:“有过敏药吗?邱大夫。”
为这么点小事起争执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邱梦长说:“跟我来。”
邱梦长把梁佟带进了自己的卧室,老白平时再怎么在家里撒野,邱梦长都不会让它进卧室,这里的空气是整个家里最干净的。
邱梦长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了缓解过敏的药膏,说“等我一下”,就走出了卧室。
黄旸见邱梦长从屋里出来,关心道:“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严重啊?要不要去医院挂个水?”
邱梦长拿杯子倒了杯水,“他不想去医院,算了,随他吧。”
“今天赶上你过生日,肯定不乐意去医院啊,去趟医院折腾死人。大老爷儿们的过点敏有什么的,吃点药,抹点药膏,一会就好了。”
钟言反驳道:“别不当回事儿,过敏严重了也会死人的。”
“哎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看情况再说吧。”邱梦长说。
邱梦长走后,黄旸看着钟言扬了扬眉毛,道:“你看着吧,他俩肯定有戏,你什么时候见邱邱让别人进过他房间?”
邱梦长在这方面是有些挑剔,他领地意识有点强,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办公桌,也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卧室。
这话倒是不假,但钟言总觉得这事儿不好说,他们这个岁数谈个恋爱哪有那么简单,除非总裁是想玩玩儿,但邱梦长未必愿意陪他。
钟言看了黄旸一眼:“要不你转行开个婚介所吧。”
梁佟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邱梦长把端了杯温开水给他,说:“你喝了酒,不能吃过敏药,先忍忍吧。”
邱梦长喝了酒,俯身讲话的时候,身上飘来淡淡的酒气。也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他今天说话语气有点急躁。
“把衣服脱了。”邱梦长说。
梁佟侧头看了他一眼。
邱梦长低声道:“我给你抹点药膏。”
梁佟刚才洗冷水脸的时候,水把衣服打湿了,胸口有斑驳水迹,他解开衬衣扣子,把衬衣脱了下来。
“你猫毛过敏怎么不跟我讲?”
“我哪儿知道你养猫。”
“一进屋不就看到了,那会儿不跟我说。”邱梦长拧开药膏盖子,忍不住道:“你怎么那么金贵。”
邱梦长的房间一尘不染,家具摆放的方式能看出来他可能有点强迫症,屋里没其他味道,只有淡淡的皂角香,是从被子上散发出来的。
邱梦长往指腹上挤了点药膏,涂在梁佟的后颈上,药膏凉凉的,但是邱梦长的指尖有点热,呼吸也是热的,带着些微酒气。
梁佟背上麻麻的,心头一阵发热,连呼吸都变紧了。
邱梦长余光瞥见梁佟的锁骨也红了一片,目光上移,停留在了他有些泛红的耳朵上。
梁佟的右耳耳垂上有颗痣,长在里面的,不太容易被看到。
“邱大夫。”
邱梦长回过神,嗯了声:“怎么了?”
“之前野营我话说了一半,还有一半还没说。”梁佟转过身来,“这么久了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对你有意思吧。”
沉默片刻,邱梦长点了下头。
梁佟微微仰着头,与垂眸看他的邱梦长四目相对,“那你能不能看出来我现在很想吻你。”
邱梦长不动声色,嘴唇抿了一下,呼吸频率有些许变化。
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落进了梁佟眼里。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之后每一次见面我都这么想,只是怕冒犯所以必须装得像个正人君子。”
梁佟笑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来。
“这么久了我也有点装不下去了,想问问你,邱大夫,你心里怎么想。”
第25章
梁佟喝了点酒, 情绪有点高涨,刚才邱梦长穿的那件黑色背心本来就把他弄得心猿意马的,这会又跟邱梦长独处一个空间, 心里头热得厉害, 就顺势把话说开了。
也可能是酒精作祟, 梁佟把话说得有点直接,甚至有些露骨。
他觉得邱梦长应该是对他有点意思, 但又没有那么喜欢,他想看看邱梦长会有什么反应。
邱梦长这会想的是,总裁可能没追过人, 他从没见过表白表得这么勇猛的。当然了, 也有可能是总裁经验丰富, 知道打直球比扭扭捏捏那种更能撩拨人。
坦白而言, 邱梦长确实更吃有话直说那一套,他也从没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亦步亦趋的不跟人划清界限, 任由事态往他不想发展的方向发展。
“你都这么跟人表白的?”邱梦长问。
“你以为我追过几个人?”
邱梦长笑了笑,继续帮他抹药膏,梁佟直接上手, 抓住他的手腕,“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邱梦长没多想, 低声回道:“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意料之中的回答。
“是不合适,不是不喜欢,是吗。”梁佟问。
邱梦长没有否认, 他向来坦荡, 心动是真的,不想深入发展也是真的。
梁佟都不想问他哪儿不合适, 问了也白问,还添堵。
邱梦长把梁佟的衣服拉了上来,“涂好了。”
梁佟边扣扣子边说:“合不合适的,别那么快下定论。”他站了起来,走到邱梦长面前,跟他面对面站着,“只要你喜欢我就好。”
邱梦长偏头一笑:“我发现你这人除了有点傲,还挺自恋。”
梁佟挨近他,用很低的声音问:“所以你不喜欢我?”
否认的话邱梦长说不出来,虽说拒绝了人家自然要保持界限,但他不会无视自己的本心,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心里一套,嘴上一套。他不是琼瑶剧女主,不会委屈巴巴地把心意藏在心底,完了还要自我感动一番。
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喜欢有时候也能在一起,这世间所有的情情爱爱,都是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交织,所以合不合适,是个很重要的因素。
邱梦长尽量不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他往后退了半步,侧过头去,说:“不喜欢的话,你今天都进不来这屋。”
明明被拒绝了,却有种被表白的感觉,梁佟觉得邱大夫也太能祸害人了,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浸在水里,快要窒息的时候,忽然被人吻了一下,换了一秒钟的气。
门外有人敲门。
“什么情况啊?”黄旸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你俩在里面生孩子呢?严不严重啊,严重的话还是去趟医院吧。”
邱梦长走过去打开门,黄旸吓得往后一跳,往屋里扫视一圈,笑得意味深长,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啊,打扰我们生孩子了。”邱梦长走出了卧室,听到梁佟在后面短促地笑了一声。
黄旸来劲了:“哟,你生还是梁老板生啊?”
钟言嫌恶:“你们说话怎么越来越成人了。”
黄旸笑了:“你这话说的,成人不就得说点成人的话吗,咱们这也就梁佟一个年纪小点,你,我,哪一个不是历经千帆的已婚人士,哦不对,你现在是离婚人士。”
钟言恨不能用蛋糕塞住他的嘴。
梁佟从卧室走了出来,脖子还有点发红。
“没事吧梁老板,老白已经被我关阳台上了。”黄旸说,“实在不行还是去趟医院,挂水肯定比吃药好得快。”
“不用去医院。”
“那行,那过来吃蛋糕吧,都快化了。”黄旸拆开蛋糕,问:“插几根蜡烛啊?”
“31根呗。”钟言笑着说。
“去!哪儿有那么多蜡烛给你插,再说了,31根蜡烛你往哪儿插,插完蛋糕都成刺猬了。”
邱梦长笑而不语,黄旸说:“插六根吧,六六大顺。”
黄旸不抽烟,他问:“谁有打火机?点下蜡烛。”
梁佟拿出了自己的打火机,把那六根蜡烛一一点上。黄旸把灯关上,起了个头,正准备开嗓,邱梦长摆了一下手,连忙打断他:“行了行了,今年不想再听跑调的生日歌了,您老保存实力吧,留着钟言三十一大寿的时候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