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透明人
他决定把藏了一年的我喜欢你留到大学。
他会和谢知谨谈恋爱吗?
不再是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对方身边?
谢知谨也会喜欢他吗?
一想到能得到谢知谨的喜欢,江遥就像是一朵最轻的云,飘飘然而找不到自己。
8月21日。
江家父母自驾送江遥去A大报道,江遥带着莫大的期待迎接自己的大学生活。
38摄氏度的高温,虽然有学长学姐帮忙,在偌大的校园里东奔西跑的江遥还是热出了一身汗。
宿舍是四人寝,已经有两个室友先到了,见到江遥主动打招呼。
人际交往是江遥的短板,他有点局促,热得说话都费劲,只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就跟父母收拾起行李。
等整理妥当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正好可以吃午饭。
江遥来时给谢知谨发过信息,问谢知谨能不能来接他,石沉大海。
他理解谢知谨今日繁忙,又问谢知谨要不要一起吃完饭,这次终于得到回复,“你和叔叔阿姨去吧,我抽不开身。”
来日方长,江遥缓过一阵小小的失落,这样安慰自己。
江家父母吃完午饭就回去了,离开的时候一再嘱咐他要多吃饭,还要跟同学和谐相处,他听着父母语重心长的话,眼圈微微发热,点头答应。
这还是江遥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且想到要面对新的环境和同学他就有点打怵,他回到宿舍,爬上床呆呆躺着,一躺就是一下午,连晚饭都没吃。
晚上,有室友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校园里逛逛,江遥觉得外面又晒又热,不太想动弹,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跟未来四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搞好关系,犹豫了几瞬,还是跟着去了。
除了江遥,宿舍其余三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到两小时就熟悉,江遥几次想学他们那样,张了张嘴,又成了哑巴。
因为只有大一新生来报道,整个校园显得很空旷,江遥听着室友嘻嘻哈哈地聊天,亦步亦趋跟着,拿手机给谢知谨发信息。
“你忙完了吗?”
“我能不能去找你?”
等了十来分钟,谢知谨都没有回,江遥想了想,没有再打扰对方。
他深吸一口气,慢悠悠地继续在校园里走着,眼见室友越走越远,他干脆不再跟上,逐渐落了单。
江遥不识路,开始往回走,陪伴他的只有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他依照记忆走进来时的鹅卵石小路,走了一小段路程,抬眼见到不远处一颗大树下有两道身影,其中一人凑上去吻对面的高挑青年。
江遥吓了一跳,本着非礼勿视的精神正打算挪开目光,却在昏暗的光线里分辨出熟悉到闭着眼都能描绘出来的侧脸。
他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世界掀起狂风暴雨却不知道躲,直愣愣地看着谢知谨被人吻住却没有避开。
忙到没有时间回他信息的谢知谨却在校园的角落里和别人接吻。
江遥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得不受控制地发抖,几瞬,仓惶地往后退,在谢知谨还没有发现他的时候掉头狂奔。
三道
小谢:又要在评论区挨骂了。
第8章
燥热的夜风吻过江遥的脸,触到一片温液。
他逃命一般地跑出鹅卵石小路,却无法将所见的一幕驱赶出脑海,疑问像是火山里冒出的滚烫岩浆,咕噜咕噜往上冒,在江遥的心上烫出一个又一个浮肿的血泡,只是放着不碰,都火辣辣的疼。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他筋疲力尽停下来时,跟在水里捞起来似的,浑身的热汗,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淌,与不知道何时涌出来的眼泪混杂在一起,又咸又涩。
江遥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思考,茫茫然地在校园里游荡着。
他那么努力才跟谢知谨考上同一所大学,就在他兴高采烈以为能跟谢知谨迈入新关系的时候,现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为什么谢知谨要跟别人接吻?
那个人是谁,也是谢知谨的朋友吗?
在他们分开的这一年里,谢知谨已经找了别人吗?
那为什么暑假的时候还要跟他做那么亲密的事?
江遥想不明白,就像他看不懂谢知谨,他犹如迷路的幼兽在大雾里跌跌撞撞地走着,浑浑沌沌找不到出口。
就在江遥迷乱之际,谢知谨终于回复他半个小时前发出的信息。
“在哪?”
江遥不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谢知谨见面,他从来都是秒回谢知谨,可这一次他迟迟无法将打好的字发送出去。
手机屏幕上砸下一滴水渍,他连忙擦掉了,可擦掉一颗,还有一颗,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谢知谨却不给他调节情绪的时间,直接给他打电话。
江遥胡乱抹了下脸,煎熬地等震动的手机重新恢复平静。
他没有接,谢知谨也没有再打过来,他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失落。
从来都是他上赶着贴住谢知谨,谢知谨顶多是不拒绝他的靠近,又怎么会跟他一样,一再地联络他呢?
江遥哭得脑袋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垂头丧气慢悠悠地往回走。
干燥的夜风吹干被泪濡湿的脸,被抽干水分的江遥紧绷得像是一张被风干的树皮,只能做出呆滞的表情。
江遥走路不看路,低着脑袋,快到宿舍时,一道身影挡住他的去路。
他蔫蔫地抬眸,冷不防见到谢知谨冷霜般的眉眼,似是平白给这盛暑下了一场雪,江遥猛然打了个寒颤。
他瞬间又想到谢知谨和人接吻的画面,心脏像扎进一.根针似的隐隐生疼,出于本能地自我保护,往后退了一小步。
谢知谨眉心微蹙,“去哪了?”
江遥鼻尖猝然窜起一股酸气,怯声怯气道,“随便走走。”
“你哭过。”
谢知谨音色笃定,江遥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可隐藏的份,于是闷闷地嗯了声,其余的却是不敢多说了。
其实他很想问谢知谨刚才那个人是谁,可他连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怕一旦揭开了这层薄纱,他连谢知谨连朋友都做不成。
谢知谨又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江遥垂着脑袋掩饰自己的慌乱,小声说:制作○攉 戈卧慈,“开了静音,没听到。”
谢知谨不知道信了没有,好歹是没有再追问,只道,“以后开振动。”
江遥很听话地颔首,掌心里出了细密的汗。
今晚谢知谨的问题特别多,“哭什么?”
江遥抿紧唇,怕泄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可开口却还是带着泣音,“想家.....”
他第一次对谢知谨撒这么多谎,紧张得有点儿倒抽气,肩膀一耸一耸的。
谢知谨抬起手,刚触摸到江遥的脸,旁边走过两个嬉闹的新生,手换了个地方,绕到江遥的背后,轻轻拍了两下。
江遥在外头晃荡了很久,从头到脚都冒着热气,摸起来就像一个小暖炉,谢知谨的掌心被他的热意感染了,变得濡湿、粘腻。
只是被谢知谨碰一碰,江遥的每一个毛孔就都舒张开来,他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谢知谨安抚性地拍了会,道,“早点睡觉,别想那么多。”
江遥闷声说好,咬了咬唇,“谢知谨.....”
谢知谨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江遥话到喉咙口却被怯意糊住,慢慢摇了摇脑袋。
他跟谢知谨不在一栋宿舍楼,一步三回头才彻底消失在谢知谨幽深的视线里。
—
开学的第一周,江遥都处于“兵荒马乱”的状态。
新的环境,新的同学,与从前截然不同的全新生活,每一件都让他无力招架,但归根结底造成江遥还没有开始大学生活就这么颓然的原因,是他亲眼所见谢知谨跟人接吻。
他单枪匹马地与复读的痛苦与艰辛做斗争,如愿以偿够到能和谢知谨继续做朋友的门槛,却被极其直白且残忍的方式告知谢知谨的世界里不缺一个他。
他是谢知谨的首选项,而不是必选项。
没有他也会有别人,谢知谨的身边从不缺朋友,他只是谢知谨多选项里的其中之一,也许还是最末尾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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