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上
“对了,你昨晚见过谷曼?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舒墨微笑,兴师问罪的语气。
“在你睡去不久,她来找过我。”容铮没有隐瞒,他直直看着舒墨的眼睛,毫不躲闪。
舒墨见状无奈耸耸肩:“我信你。”
容铮陷入回忆:“昨晚她用石子打窗口,然后顺着院墙爬了上来。”
“她为什么不从正门走?”舒墨敲了敲烟,忽然明白谷曼是打算告诉他们一些事情,一些不方便其他人知道的事情。
容铮眉头皱起又展开,过了会儿又纠缠在一起,他好像也很疑惑:“我不懂她说什么,她只是求我带走张福,还让我们尽快离开,其他的,我无论问什么她都不说。”
“张福?”
“对。”
“看来,我错了。”舒墨说。
“错了?”
舒墨点点头:“看来变量不是谷曼,而是张福……”
舒墨突然停止了话语,眯起眼睛看向紧闭的门。
第241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三十三)请善良
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分针和秒针开始了你追我赶,卫生间的水声穿过廉价的塑料门清晰地出现在耳旁。
厚重的窗帘猛地被拉上,房间变得异常黑暗。
这一瞬间,他们同时屏住了呼吸,舒墨踮起脚尖,容铮翻身下床。他们都很小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门和地面的缝隙,金色的光漏了进来。却有一处不同寻常,有一个缺口处有阴影。
他们同时走到门边,还不及把耳朵贴在门上,下一秒,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
舒墨比了个手势,容铮点点头,屋子一片死寂,他们彼此深深看了一眼,猛地大力拉开门,这一瞬间一个影子踉跄地摔进屋里。
刘大娘忽然出现在屋内,摔倒在地上,她抬起头,一脸尴尬地讪笑:“还、还没睡啊?”
这时候刘大娘还保持着刚贴在门上的姿势,她飞快地把姿势变化,就听见容铮猛烈的咳嗽声。
容铮挑起一只眉,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带着阴冷。
她大力咽了口唾沫,容铮嘴角微微扯了下,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刘大娘,您这是?”舒墨倚靠在门边,咧开嘴看向她,语气淡淡的,辨不出情绪。
刘大娘尴尬地笑了两声,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忙,我、我只是刚刚上来,想问问你们睡没有?”
忽地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刘大娘咧开嘴,露出黑褐色的牙齿,眼神躲闪着看着脚底。
舒墨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不想让对方难堪,他也从来没有为难女人的习惯。
刘大娘也没有给他们询问的时间,讪讪地笑了两声,便转身离开,留下一个佝偻的背影。
……
慢慢关上门,他回身坐到床边。容铮和他彼此对望,平缓的呼吸声响起,似乎,他们渐渐有了一种默契,很多事情不用说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舒墨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
他把戴着的吊坠取下,递给容铮,容铮伸出手,小心翼翼把温热的吊坠捏在手心里。
舒墨的眼睛,在黑暗里尤其的亮,手指轻轻点了点吊坠,他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开它。”
容铮没有多话,他向来是个沉默的男人,这个银白色的吊坠,最近出现的频率很高。
打开吊坠,手心里一个女人静静地朝他微笑,那个女人,嘴角勾起,恬静温柔地冲着镜头笑。
“这是小萝卜的母亲——黄媛。”舒墨说话的时候,床里睡得正酣的小萝卜翻了个身。
容铮点头,这时候他什么也不需要说,只需要倾听。
“还记得我们认识的第一个案子吗?”舒墨问。
容铮蹙眉,莫名有些心慌:“纪录片杀人狂。”
舒墨点头,但是显然他不愿意多谈。他说完把小萝卜盖着的被子仔细掖好,顺便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孩子睡得很熟。
“小萝卜不是李悠然的孩子,李悠然不能生育,但是为了控制于彬她必须要一个孩子,于是她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孩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容铮愣了愣,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这不重要。”舒墨语气淡淡的,他靠在床头,眯起眼睛,看起来很慵懒。不过,容铮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坚决,舒墨不想说出来的话,一个字都无法从他嘴里听见。
“然后呢?”容铮不再纠缠之前的问题,继续问下去。
舒墨轻轻抚摸着小萝卜的脸,小萝卜眉毛皱起,不高兴地扬起手,打开打扰他睡觉的毛毛手。
如果仔细辨认,能从小萝卜的脸上找到和女人相似的外貌,同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圆翘的鼻头,殷红的小嘴。
刹那间,容铮突然意识到什么,他问:“黄医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舒墨言简意赅回答:“外孙。”
容铮沉默了,这种时候,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匮乏的语言让他找不到词汇来形容他此刻内心的震惊和痛苦。
“黄医生的女儿在八年前失踪了,失踪地点是离着这里不远的风鬼村。鉴于那个古镇灵异的传言,当时周围的人认为这个失踪案是鬼神搞得鬼,没有人去寻找过她。”
舒墨没有点烟,他把烟头含进嘴里,轻轻地咀嚼,容铮望向舒墨,舒墨的表情很平常,就像是在讲述一件家常事,讨论今晚吃什么,明天该做什么这样无足轻重的事情。
“没有人报警吗?”容铮问出来后突然觉得有些傻。
舒墨微笑了下,轻轻摇摇头:“黄医生那天在机场等了很久,她特地请了假,做了女儿最爱的食物,她是个单亲母亲,拉扯一个孩子长大实在是很不容易。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她的生命,她所有的一切。她一直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眼中的期待一点点消失。到了最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于是她开始疯狂地打电话,询问和女孩同去的那些同学,还有领队老师。她问他们:打扰下,你们看见我女儿没有?麻烦你们了,帮我联系一下她身边人好吗?”
只言片语中,容铮忽然觉得心里难受得有些发堵,就像有一只手紧紧拽着心脏,他不敢去想象,如果他是那个单身母亲,无助地一遍遍打电话,从期待到失望再到绝望……
“没有人吗?”容铮硬朗的侧脸轮廓有些颤抖,他努力看向舒墨希望舒墨嘴里能说出不一样的话。
可惜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打脸情节,没有那么多完美结局。
“她最后的电话是:求求你了,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舒墨最后还是说出了残忍的一面。
“她急了,她实在太害怕了,她跪在女儿好朋友家门前,使劲敲打房门,她嘶声力竭地询问,你们知道的是不是,你们知道她在哪里?我求求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她在哪里?”
“门却没有开是吗?”容铮问。
“开了。”舒墨这样说,眼底却漏出一丝阴冷的痕迹,“那孩子的父母打开了门,他们一把推开黄敏,把她推在地上,对她说疯子,滚。”
“多么讽刺啊!”舒墨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像是在说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以前那对夫妻看见黄医生的时候,都会十分热情的打招呼,就为了去医院能够方便些,而那一刻,黄医生成了疯子。你说说人们到底有多善变?”
“这就是人啊。”容铮答非所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说到底都是贪婪和自私的,人类的本性就是逃避痛苦追逐快乐。
“也许他们只是怕孩子受到伤害?”容铮又补充了一句。
“没看出来,你有圣母的潜质啊。”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没能让人心情轻松。
“黄媛的朋友,同学,带队老师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私底下讽刺,一个单亲母亲而已,不用怕。黄医生甚至报警都没办法立案,因为那些人坚称,没有失踪,是她自己受不了神经质的母亲,主动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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