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科研老古板
“我快要掉下去了。”
戚白:“……”
好的我决定装睡。
江鉴之昨晚睡得虽然比戚白晚,但醒得比他早一些,两人前胸贴后背,江教授看不见背对自己的戚白的表情,不知道他已经醒了,只当他睡得不安分。
要不是快被戚白挤下床,江教授也不会出声叫醒他。
怀里的人没动静,隔着轻薄的睡衣感受着戚白的体温,江鉴之抽出胳膊往下拉了拉被子。
都是年轻气盛且健康的成年男人,冬天体温就偏高,夏天更是像火炉,江教授并没有多想。
江鉴之这一动,戚白理所应当地‘被吵醒’,低声嘀咕一声后缓缓睁眼,缓缓转头。
四目相对,戚白:“……我怎么睡在这儿?”
他维持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起身,眼睛半睁不睁,十分茫然无辜看江教授。
单论心眼,八百个江教授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理论大师。
江鉴之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看他的神色平静,说他可能有点认床,睡不习惯宾馆的床。
戚白正在绞尽脑汁找借口想理由,没想到江鉴之开头第一句话就把台阶给他搭好了。
戚白愣了两秒,顺势点头:“应该是。”
为了增加可信度,戚白还皱眉按了按身下的床,严肃表示没家里的软,是有点不习惯。
睡不习惯导致睡不安分,十分合理。
泾渭分明变成抱在一起有了解释,反正人酒后和梦里做了什么都不用解释,一句‘不记得了’就能推掉大半责任,装傻充愣。
戚白头发披散盘腿坐在床上,江鉴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帮他把一觉睡醒成了低胸的睡衣领口往上提了提,让他此时模样变得稍微‘正经’一些。
简单的一个动作,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鉴之的指腹轻轻划过戚白的锁骨,触感有点痒,激起后背一阵颤栗。
戚白放在大腿的手,手指几不可察地屈了一下。
他抬眼看江鉴之,琢磨他这什么意思。
江教授表情过于正直从容,仿佛就是随手一提,道:
“换了衣服出去吃饭。”
戚白故作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江鉴之拿了衣物去卫生间换,戚白大喇喇地盘腿坐在床上,用力揉了揉脸后以手托腮,陷入沉思。
他在想江鉴之那两声‘言言’。
长大后他就嫌这小名幼稚,听上去很没气势,但刚才从江鉴之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好听顺耳。
有种江神对他温柔又无奈的宠溺错觉。
本来想问江鉴之为什么突然叫他小名,但一旦问了装睡的事就会暴露,戚白只能暂时吃了这个哑巴亏。
果然,占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
退房时老板打着哈欠来检查房间,看见铺得平整的被子还有些意外:
“你们收拾过了啊?”
戚白看向江鉴之,强迫症收拾的。
老板夸了两句,随后开始检查房间有没有东西损坏。
小地方没那么多讲究,老板最开始也不会当着顾客的面查房,都是直接退房退押金。
和气生财,有时候少点什么东西老板也不追究,直到有对情侣退房离开后,老板上去收拾房间时发现床塌了。
当晚房费一百五,修床花了四百,不算电费水费之类的花销,老板一晚净亏二百五。
从此以后,顾客退房前老板都会大概检查一下。
最高级的套房中会放饮料矿泉水零食泡面之类的,这些都是会另收费,老板一边检查一边跟戚白和江鉴之吐槽那对情侣多奇葩:
“床给我搞塌了不说,床单被子湿了大片,我他妈都怀疑他们在床上尿了,卫生间也搞得乱七八糟……。”
都是大男人,老板说话就没那么多顾忌,又顺着夸了两人一句:
“像你们两位这样有素质的顾客真的不多。”
戚白:“……”
他并不是很想听老板详细描述那对情侣退房后房间是如何一片狼藉。
江鉴之还在旁边,戚白觉得这些话多少有点玷污不食人间烟火的江神的耳朵。
老板习惯性拉开床头柜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随后一拍脑门说自己睡迷糊了:
“忘了你们用不着这玩意儿,好了没问题了。”
戚白闻言看过去,顺口就问:
“什么东西我们用不着?”
然后他就见敞开的抽屉里放着安全套,还是包装不同的三盒。
戚白:“……??”
隐约看见‘螺纹凸点’、‘轻薄极致享受’几个字,戚白:“…………”
戚白心中一跳,下意识转头看江鉴之,就见江教授的目光也放在那东西上面。
戚白:好的现在江神的眼睛也被玷污了。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江鉴之并没有对‘螺纹凸点清爽薄荷’表现出丝毫的嫌弃不适,还是那副矜贵的模样,只淡淡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不愧是没有世俗欲望的江神。
***
戚白和买房子的买家约好早上十点去办手续过户,结果他们刚吃完早饭,就收到买家打来的电话,说自家女儿昨天出去玩时,不知道什么过敏全身起红疹,此时他人在医院走不开。
严重的过敏会死人,戚白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让他先顾女儿。
戚白收了手机对江鉴之道:“时间改成了下午三点,江教授你今天有课吗?”
江鉴之:“快放暑假了,接下来两个月都不用上课。”
戚白回过神来,想起这已经是七月份了。
七月南大进入考试周,江教授因为出题太难挂科率太高,本学年系里没让他出考题,以免学生心态崩了放假都愁眉苦脸。
考试周基本没课要上,江教授没平时那么忙,也不用天天去研究所。
戚白:“忘了这回事了。”
人只要一毕业成为社畜,就对寒暑假没感觉了,都是被人提起后才恍然发觉——
哦,学生放假了。
戚白抬眼看江鉴之:“今年你不用监考阅卷?”
江鉴之:“会阅卷。”
监考枯燥又浪费时间,还不是什么技术活,系里人手够用,上面从不安排正教授监考,大材小用。
想到有人说江教授阅卷实事求是,从不捞危险线的学生,戚白忍不住问他:
“江教授,那种差一两分就不用挂科的学生,你怎么不放他们一马?”
大学几乎所有阅卷老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捞捞危险线的学生,不用挂科,皆大欢喜。
这个问题其他人也问过江鉴之,江教授基本不浪费时间回答。
可戚白不是‘其他人’。
浅色眼瞳看向戚白,江教授耐心解释:
“如果学生是抱着六十分及格去参加的考试,那么挂不挂科对他们也没区别。”
“按照他们的能力,如果平时目标定在一百分,甚至是九十分,都不可能考出危险线的成绩。”
平时就抱着考六十分万岁,多一分就是浪费的心态学习,没过还存着教授捞一把的侥幸心理,到毕业多半只是拿个毕业证。
江教授:“挂科后重新复习补考一次,巩固自身知识,百利无一害。”
为人处世,江教授有自己的原则。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江教授:我有原则。
遇见小白的江教授:薯片只能买一包。
第56章 习惯
江教授对学生高要求, 希望他们学有所成,而不是抱着领个毕业证就万事大吉的心态度过大学几年。
学生私下说江教授冷血无情不讲情面,这一点也没错, 学术方面, 严谨的江教授并不认为有何情面可讲。
至于每年挂科学生的微词, 江教授或许听过,也许没有, 总归是并不在意。
对于江鉴之来说,做好自己应做的事,至于其他人怎么想, 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大家都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 戚白能理解江鉴之的做法, 毕竟他也见过老师布置二十张速写, 全堆到最后一晚草草解决、敷衍了事交上去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