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科研老古板
戚白声音较平时有点哑,江父江母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但江鉴之多看了他一眼。
江母包的饺子很好吃,戚白低着头慢吞吞地小口咬着,像是在品鉴什么美味珍馐。
等戚白沉默的吃了几个后,江鉴之伸手把他口袋里的雪碧摸了出来。
戚白:“?”
你抢我雪碧干嘛?
对上戚白的视线,江鉴之语气平静:“这个没收。”
戚白:“??”
戚白瞪大了一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而江鉴之真没收了,还把东西揣回了自己兜里。
江母没看清江鉴之拿了戚白什么,还当他抢戚白东西,刚想说儿子的不是,然后就听江鉴之淡声开口:
“在网吧他想雪碧配泡面。”
戚白:“???”
江母顿了一下,对戚白道:“小白啊,冬天喝太多凉的不好,要不还是回家喝豆浆?”
江母语气温和的跟戚白商量,有那么一瞬间,戚白以为自己是不识好歹、让大人操心的熊孩子。
只是这么一想,热意上涌,戚白耳朵红了,胡乱点点头。
江鉴之:“那这个就没收了。”
热意从耳朵蔓延至脖颈,戚白老脸一红,仗着有冬天宽大的外套遮挡,在衣服下悄悄戳了戳江鉴之,示意他别说了。
戚白瞪江鉴之,眼里那意思——
一瓶雪碧而已,给你还不成吗!
见戚白又恢复往常的模样,江鉴之摩挲着手心里雪碧光滑的瓶身,没再说话。
***
戚白脑子一热就跟着江鉴之来别栀市了,等到江鉴之家时,已经接近半夜两点。
江父江母好久没熬这么晚,江父又开了几个小时夜车,在确认戚白吃了饺子后不需要再吃点什么后,两人先回房间休息了。
白天因为冥寿起太早,又折腾一天,戚白在车上就没忍住眯了一会儿,等江父江母进房间后,他打了个哈欠问江鉴之:
“客房是哪一间?”
江鉴之垂眸看着他眼角困出来的丁点眼泪,顿了顿才道:“没有客房。”
江父江母不喜欢太大的房子,嫌打扫麻烦,所以这是一套标准的三居室,可有一间被用来当办公书房,能睡人的就两个房间。
一间江父江母睡,另一间是江鉴之的。
戚白哈欠打到一半,僵住了:“?”
他人傻了:“没有客房?那我睡哪儿?”
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已经瞄上了客厅的沙发,看着挺大。
也行,也能睡下。
像是知道戚白心里在想什么似的,江鉴之拖着他的行李箱往房间走:“你和我睡。”
戚白:“!”
戚白下意识开口:“这不好吧?!”
孤男寡男,同睡一间房,像什么样?!
江鉴之往房间走的步伐很坚定,不像是开玩笑,戚白赶紧跟上去,压低了声音:
“我们两个人怎么睡?”
进了房间,江鉴之把箱子放旁边,对戚白道:“我房间很大。”
一进房间戚白的目光就忍不住乱飘,江鉴之的房间的确很大,床也一米八看着很舒服,但是……
戚白看着江鉴之,到底没忍住开口问:
“江先生,我喜欢男人,你……没忘吧?”
两个直男睡一间房没事,但他们这一直一弯,就不太妥当了,说出去都是他戚白占江鉴之的便宜。
江鉴之闻言神色一动,顿了几秒才到:“我知道。”
戚白松了口气,看来江鉴之还是很介意和一个同性恋同床共枕的。
他刚想说自己还是睡沙发,就听江鉴之道:
“你睡床,我睡地上。”
戚白摆手拒绝:“我怎么能鸠占鹊巢,我看你家沙发就挺舒服。”
戚白不挑,江鉴之愿意开车浪费六七个小时收留他,他已经很感谢了。
江鉴之:“你睡沙发,我爸妈看见怎么解释?”
“再则,我又不是来让你受苦的。”
戚白一怔,愣愣抬头看江鉴之。
睡个沙发……就是受苦吗?
……
江鉴之是个行动派,很快就在床边铺了个地铺,有地暖夜里也不用担心着凉。
在大床上躺下,戚白舒服得想倒头就睡,可这是江鉴之的床,连床带枕头,好像都沾有主人的味道。
一股叫不上名字的冷香,很浅淡,但又无法忽略。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跟打仗似的,现在躺在江鉴之的床上,戚白在柔软的被子里裹着,感觉身和心都像是泡在浸了雾气云里——
轻飘飘,软乎乎,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他的身体很疲惫,想立马闭眼跟周公约会,可他的精神却亢奋,发生的事像幻灯片似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播放:
一会儿是说戚家欠她的薄英英,一会儿是满脸怒容的戚瑞山,再接着是在车边冲他微笑招手的江父江母,还有热腾腾的饺子……
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网吧内,按住他手的江鉴之。
在等江鉴之的那几个小时,戚白也想过江鉴之会不会不来,会不会只是随口一说,只有他当真了。
毕竟他们非亲非故,江鉴之凭什么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呢?
因此在背景嘈杂网吧抬头看到江鉴之时,戚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好似呼吸声大了,江鉴之就被他吹走了……
戚白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江鉴之向来浅眠,更何况如今房间还多了一个人,床上床下隔这么近,安静黑暗的房间内,他闭上眼不用刻意听,都能听见对方清浅的呼吸声。
因此戚白一翻身,江鉴之就睁开了眼。
“睡不着?”
戚白没想到江鉴之还醒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
“你不也没睡。”
江鉴之望着天花板,低低地‘嗯’了一声。
戚白:“……”
遇到个没下文的闷葫芦,戚白撇了一下嘴,趴在枕头上看着江鉴之的方向:
“……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关了灯拉上窗帘,房间里其实看不清什么,戚白视力不错,但此时也只能隐约看见地上的模糊轮廓。
江鉴之声音很轻地问:“你想说吗?”
戚白闻言又翻了个身,懒懒开口:“好像又没什么好说的。”
江鉴之:“那就不说。”
戚白:“……?”
以前有人没眼色追问他家里的事,戚白一个字都不想说,可如今江鉴之一句话不问,却莫名让他抓耳挠心。
戚白一边思考自己是不是犯贱,一边禁不住问:“江鉴之,你就没有好奇心的吗?”
认识这么久,戚白很少连名带姓的叫江鉴之,基本都是叫江先生,可他今天叫了两次。
江鉴之:“等你哪天想说了,我自然就知道了。”
理是这个理,但戚白还是怀疑江鉴之没有好奇心。
戚白佩服:“不愧是你。”
这场突如其来的夜谈没持续多久,听出戚白声音里的困顿,江鉴之没再出声。
最后戚白还是什么都没说,迷迷糊糊抱着被子,一觉睡到天亮。
***
第二天在陌生的房间醒来,戚白脑子还在搅浆糊。
戚白从温暖的被子中挣扎着爬起,等看清楚自己躺在哪儿后,他本就不清明的脑子更晕了——
我昨晚不是睡的床吗?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江鉴之呢?
戚白站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大床,顶着一头刚睡醒乱糟糟的头发开门,刚一打开门,就正好听见江母的声音:
“儿子你昨晚没睡好?我怎么看你眼里有红血丝?”
紧接着响起的,是江鉴之一如往常的清冷嗓音:
“有点,戚白晚上抢被子。”
戚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