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科研老古板
两人一见面,戚白看见姜意憔悴的面容和眼下的黑眼圈,微微一愣:
“你怎么了?”
姜意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两下,干笑:“昨晚公司加班,咖啡喝多了失眠没睡好。”
不等戚白再问,姜意又问:
“阿姨现在情况怎么样?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白桑情况已经那样,早说晚说其实都一样,再加上最开始几天戚白自己思绪也乱,要不是姜意发消息问他怎么回夏城了,他也不会说。
显然姜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是有钱,但在病魔面前,寸金难买寸光阴。
再开口时,姜意嗓音有些艰涩:
“钱够用吗?”
戚白先是点点头,随后拍拍姜意的肩膀让他不用担心。
事关重大,要是治病缺钱他会开口的。
姜意在戚白身边坐下,才注意到他这格外整洁的屋子,问:“你请人收拾的?”
戚白:“江鉴之顺便整理的。”
‘顺便’两个字的读音被戚白刻意加重,接着他果然在姜意脸上看到了震惊:
“顺便整理都有这效果?”
“不对。”姜意问完后又摇头,盯着戚白看:“他为什么要顺便给你整理房间?”
姜意坐直了身体:“你还说他不是喜欢你!”
戚白:“???”
后面一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戚白说怎么可能:“人是直男,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他喜欢我?我们单纯只是朋友。”
“……”姜意一脸木然:“哦,朋友,会开好几个小时的车去看阿姨,一言不发帮忙换病房,帮你收拾房间的普通朋友。”
姜意就不明白了,问:“你到底觉得江鉴之哪里直?他亲口说的?”
在他看来,江鉴之这人连脑回路都不直好吗?
戚白:“刚认识时,他说过对男人没兴趣。”
姜意:“他确切说过自己对女人感兴趣?”
戚白:“……”
那倒是也没有。
他甚至都想象不出来江鉴之用那样一张脸说对女人感兴趣的画面。
姜意伸手一指自己鼻尖:“我以前也以为自己是个直男。”
戚白:“……”
“你……”不知道想到什么,姜意神色复杂地把原本的话咽了回去:
“总之,你自己多个心眼,据我所知江鉴之不是这么热于助人的人。”
戚白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些还用你教我?”
姜意正色:“我是怕你当局者迷。”
戚白理论知识再丰富,但也是实操经验为零的新手,姜意怕他不知不觉就被江鉴之套牢了。
戚白说自己心里有数,让姜意别瞎操心。
姜意:“……”
行叭。
“对了。”姜意没忘自己今天来这一趟的目的,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你发展重心在这儿,总往夏城跑也不是事儿,要不要把阿姨接过来?”
姜家在南枫市投资了一家私人医院,还开了处私人疗养院,里面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医生也是顶尖的,设施环境皆好,再加上优秀体贴的服务……
姜意认为疗养院对白桑来说,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方便戚白照顾。
戚白不置可否,只说先打电话问问白桑的想法。
第二天他就往夏城拨了电话,白桑睡着了是周铃接的,听完后周铃压低声音小声回:
“那等白大姐醒了我问问她的意思,然后再给小戚你回电话。”
挂完电话后周铃一转身,就见病床上才睡着不久的白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白桑哑着嗓子问她:“言言打来的?”
周铃点头,坐到床边对她道:
“小戚想接你去南枫市,问你愿不愿意。”
白桑在夏城待了一辈子,听后摇摇头:“太麻烦他了。”
“诶。”周铃不赞同看她:“现在这样小戚常常夏城和南枫市两头跑,难道不更麻烦啊?”
周铃劝白桑:“我看得出来,小戚心里是想你去南枫市的,疗养院条件比这里好,还有专人照顾。”
“在南枫市小戚还能兼顾自己的工作,两全其美……”
……
白桑最后被周铃劝动,同意去南枫市疗养,条件是戚白先收下之前拒绝的东西。
宜早不宜迟,接白桑去南枫市时姜意也跑来帮忙,疗养院什么东西都有,白桑带过去的东西不多。
姜总亲自鞍前马后,疗养院的人也不敢懈怠,院长亲自出面安排,让白桑住进了最好的套房。
不愧是价格高昂的私人疗养院,白桑从下车到入院,全程都不用戚白操心——
轮椅都有工作人员帮忙推。
疗养院人性化服务,要是家属没时间探望,还会每天发消息录视频,跟家属汇报病人情况。
疗养院照顾得周到体贴,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戚白就算守在医院也没他事做,这样他只用不忙的时候去看看白桑就行。
戚白又重新上课,日子好像恢复如前,只不过经常去的地方多了个疗养院。
……
白桑的事戚白没跟江母江父说过,但没多久二老还是知道了。
两人投入了新的项目,在项目结束之前,暂时无法离开基地。
江父给戚白打了电话,说能延缓白桑病情恶化速度的靶向药物有着落了,只是能拿到的数量不多,就两剂。
而且这个只能延长白桑的寿命,不可能好转。
戚白听后一愣:“什么靶向药?”
“鉴之没跟你说吗?”江父也愣了。
戚白:“……?”
挂断电话后,戚白久久未回神。
江教授从学校回来,又在自家门前捡到了一只戚白。
熟门熟路进屋后,戚白看他:“我给你发了消息。”
今天实验室忙,江教授拿出手机一看,就见手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戚白了然:“果然,我就猜你是没看到。”
依江鉴之的脾性,要是看见了他的消息肯定会回复。
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底气,戚白莫名坚信这一点。
眼底的懊恼一闪而过,江鉴之垂眼看戚白:“抱歉,等很久了吗?”
戚白说自己也刚回来。
坐在沙发上看着江鉴之,戚白喉结动了动,忽然开口:
“药的事……谢谢你。”
见江鉴之脱外套的动作一顿,戚白又接着解释:
“叔叔先联系的你,但你没接电话。”
江鉴之了解到国外这两年针对乳腺癌研制出了更有效靶向药,但价格惊人不说,走医院渠道根本没货,供不应求。
江母江父人脉更广,江鉴之便麻烦他们帮忙打听一下,看能不能从其他渠道购入。
先不说这是关于未来儿媳妇亲生母亲的大事,江鉴之长这么大,基本没有主动开口跟他们说想要什么这,就冲他主动开口这一点,江母江父都不可能拒绝。
辗转经过多方打探,这两天终于有了点眉目——
有位富商为自己妻子购入了两支药物。
但还没来得及用,他的妻子就先离开了,就多出两支。
江父本以为这事戚白知道,他今天联系不上江鉴之,才给戚白打的电话。
这种靶向药物戚白也知道,在得知白桑生病赶回来的高铁上,他就搜索了跟乳腺癌相关的新闻消息。
就是因为知道,他更清楚要获得是有多不容易,不是有钱就行。
江鉴之为白桑做了这么多,说不感动是假的。
江鉴之这个人情越欠越多,越欠越大,戚白深吸深吸一口气,态度前所未有认真地跟江鉴之道谢。
对比戚白而言,江教授语气平静:
“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