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
路越凛转开眼,不敢再看,缓声说:“跟狗睡。”
林方歧:“……”
“有病吧你。”林方歧笑得有点停不下来,他哪哪儿都不舒服,就想找个最近的地方窝着,旁侧的位置被毛茸茸的墩墩占领,林方歧一看见它就热了,于是转而挤上了路越凛坐着的沙发。
路越凛脸上也有笑意,但在林方歧夺走他手中的烟,像只偷着腥的狐狸般笑起来的时候,他有点按捺不住。
“真难抽。”林方歧吐槽他的烟。
“劲儿大吗?”路越凛道。
“嗯。”林方歧发尾有点湿了,路越凛有一下没一下帮他放松后颈的时候,林方歧舒服得眯了眯眼。
一根烟很快燃到尾部,林方歧将烟碾灭,路越凛另只手就抚上了他的嘴唇。
柔软的唇肉在他手下稍稍变幻形状,林方歧挤进他臂弯冲他呲牙。
“困了,再见。”林方歧拍开他的手,就要站起身,路越凛却反手一压,没支撑的林方歧被他一带,就跟着躺在了沙发上。
“再乱动你就死定了。”林方歧暗含威胁。
“不动。”路越凛闷声道。
他的手臂环着林方歧,两人就这么挤在窄小的沙发,刚开始林方歧还觉得不舒服,但躺着躺着困意就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原本背对着路越凛,却慢慢转身面向着。
路越凛轻轻按揉他酸痛的后腰,林方歧在这舒适的体验下终于睡了过去。
无知觉中,两人在沙发挤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时,是被一道激烈急促的响铃声吵醒的。
林方歧正做着梦,铃声破开他耳膜的瞬间,心脏都被吓得骤停了一瞬。
“唔,”林方歧撑着身体坐起来,才发现这窄小的沙发真不是两个人能睡的,一晚激烈的后遗症格外明显,林方歧差点没直接翻下去跪下,“艹……”
踹了路越凛一脚,见他睁开眼,林方歧没好气道:“是不是你电话?”
路越凛脸上残留困顿,外面天刚微微亮,不知是谁大清早扰人清梦。
他站起身,把位置全让给林方歧,林方歧终于能舒适地躺着,又重新闭上眼。
路越凛拖着步子走到茶几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他神经一跳。
接通电话,回头看了林方歧一眼,路越凛踱步到阳台,关上阳台门后,他轻轻喊“林叔”。
屋内的林方歧短时间内根本睡不熟,哪怕路越凛声量很低,但林方歧仍是听见了他的称呼。
唯一能让他喊林叔的,除了林文博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
林方歧睁开眼,从一片蒙黑的客厅向外看,阳台门的缝隙中站着路越凛挺直的身影。
“小路啊,打扰你睡觉了?”林文博的声音中气十足。
“没,也准备起了。”路越凛说。
“方歧那臭小子睡得正香吧?”林文博笑,“我都懒得给他打,肯定还没醒。”
“嗯。”路越凛转头,从缝隙中看见林方歧已经坐了起来,他正在摸路越凛放在茶几上的烟盒,抽出最后一根后,将烟盒利落地丢进垃圾桶,林方歧点燃火,站起身朝路越凛走了过去。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随着他走近,阳台外熹微的光亮映照出林方歧的脸。
他脸很臭,活像是谁欠了他两百万。
“我已经下飞机了,中午要跟公司的人吃个饭,下午才有空,你今天有事没?没事的话晚上我做东,咱们一起吃个饭。”林文博说话像机关枪,他雷厉风行下命令惯了,说什么话都带着点儿上位者指使的口气。
林方歧倚在门口,听不见电话里说的,他就一瞬不移地注视着路越凛。
“今天休假,没有事。”路越凛道。
“行,你等方歧醒了跟他说一声。”
“好。”
林文博刚回国,他还有一堆事要忙,交代完后就挂了电话,听路越凛复述一遍后,林方歧笑了声。
明明发条消息就能搞定的事情,林文博偏要扰人清梦,他想立刻办好的事儿从来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想法。
“去吗?”路越凛问。
林方歧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感慨了一声:“好快啊。”
路越凛一哽,林方歧就向前迈了一步,日头慢慢升起,光射进着隐秘的方寸小地,好像要叫他们无所遁形。
第68章 我就不搬了(二更)
林方歧懒得去这种场合,林文博每每家中吃饭,总会吃出一种别样的压力感,跟他吃一顿,林方歧得胃疼三天。
距离晚上还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林方歧从沙发转移到了路越凛的床上,见他精神不济,路越凛独自去遛狗。
家里没了声响,林方歧就拿出手机干玩,也不知道玩什么,反正就是乱划拉,划拉一通觉得郁闷,还不如跟着路越凛一起去遛狗。
。:包子馒头花卷面条,吃什么?
。:给你带回来
止支:米线
。:行
止支:再带个创可贴吧
。:?
。:撞到哪儿了
止支:有痕迹,不是要去吃饭吗
。:好
。:明显吗
止支:嗯
。:行
路越凛出去溜了十来分钟,很快就回了,林方歧饿的肚子直叫,一听见开门的动静就走了出去。
墩墩有点儿躁动,不听使唤,路越凛喝了它一声,狼犬才安分下去。
他打包了两份米线,一只手不好平衡,汤汤水水都洒在了袋子里。
林方歧“啧”了一声,把米线拎到餐桌,连带着他手上晃晃荡荡的药袋也一并拿走。
解开墩墩脖颈的绳索,路越凛走到林方歧身侧,“哪儿有痕迹?”
林方歧将正脸转向他,路越凛仔细瞧,也没在裸露的位置发现什么端倪。
“嗯?”
林方歧冲路越凛勾勾手指,当他俯身下去时,林方歧就攀上他的肩吻在了路越凛的颈侧。
吮吸的力道引得路越凛皱了皱眉尖,所幸林方歧很快放过这片脆弱的皮肤,转而拿出创可贴帮路越凛贴上。
“现在不是正好用上了。”林方歧道。
路越凛捏了捏他的耳垂,突然看见林方歧表情变幻一瞬,“靠。至于吗?”
林方歧从药袋子拎出一张万通筋骨贴来,“什么嘴能咬出这么大一片啊,你以为胖墩咬的啊。”
他捂着肚子,快笑出眼泪来了。
“有备无患。”路越凛拉开椅子淡定地坐了下去,林方歧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林文博请客的地方是一个普通饭店,他定了个包厢,林方歧和路越凛先到,他姗姗来迟,独自前来,没带司机,也没带助理,自己拎了两个包装高档的礼品袋子进门。
林方歧坐在进门正对的位置上,门一开就看了过去,林文博也与他对视,嘴上先叫的却是坐在林方歧身边的路越凛。
两份礼物,自然是一人有一份,路越凛对林文博始终是尊敬的态度,席上两人有来有回,就林方歧一声也懒得吭。
“方歧,不看看礼物吗?”林文博隔着几个空位与林方歧说话。
林方歧撇撇嘴,随口回了句:“我都喜欢。”
林文博对待外人,其实是顶好的,他仗义,豁达,连战友的儿子也愿意好好照拂,也不会在饭桌上说一些扫兴的话,做一些膈应人的事,林文博问什么,路越凛就回答什么,只是问到林方歧时,他会斟酌一下。
这种场面简直像家长老师与孩子的见面会,家长林文博通过老师路越凛检验孩子林方歧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但林文博哪里知道他信任的人早就暗地里和他那不省心的儿子勾连在了一起,林方歧切身体会到有个能打马虎眼的男朋友有多来之不易,起码在林文博想要找茬的时候,路越凛总是轻飘飘地说些类似“他很好”、“他很乖”、“他一直待在家里”的话来搪塞。
林文博半信半疑,林方歧低头吃饭,差点掩藏不住嘴角细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