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位空降
他微微有些不习惯的僵硬了一瞬,很快放松下来。林项北安静低头,汲煦锡睡得人事不知,呼吸平稳而绵长。
林项北默默思考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没有把汲煦锡叫醒。
他将举手机的左手换到右手,继续看广告。
在把“水手先生”这近二十年来的广告都看了不止一遍后,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拉高声音提醒所有人:“大家醒醒,快到了。”
车内本来就有杂音,汲煦锡睡得很沉,应当是没有听到,一动不动。
而周屿白根本就没有睡着。
几乎是在司机师傅开口的下一秒,周屿白就抬手干脆地将眼罩摘了下来。
林项北放下手机:“你这一路都没醒。睡得好吗?”
周屿白转过头,本想说点什么,却看到了林项北颈间,安然靠着他还在睡梦中的汲煦锡。
喜怒不形于色、舞台表情管理一级的周屿白,表情肉眼可见的一僵。
他盯着靠在林项北肩上睡得很香的汲煦锡,看了大约有一个世纪,始终没有收回视线。
“不好。”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几乎是磨着牙说的,声线森然,“糟糕透了。”
林项北以为周屿白做噩梦了。
他点点头,没再关注周屿白,抬起手推着汲煦锡的额头,干脆地将他从自己的肩膀上推开:“醒醒,到了。”
依靠林项北的手为支点的汲煦锡,在对方收回手时尚未清醒,被地心引力拖累,理所当然地做了小幅度的自由落体运动。
而在砸上林项北肩头的那一瞬间,汲煦锡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先坐起身,稍显茫然地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会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而耳边传来响亮的关门声,他隐约透过车窗看到了周屿白大步离开的背影。
汲煦锡半梦半醒的心想,门都是自动的,队长又抽什么风使这么大劲。
这一路睡得格外的好。不仅颈椎没有隐隐作痛,还……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半边脸,发现一边更烫,还有压出来的不平整痕迹。
他有点僵硬地缓缓扭头,看到林项北利落地跳下车,活动了一下左肩。
汲煦锡:“……”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汲煦锡,陷入了深深的尴尬无措中。
问题就在于,他跟新队友的关系还没有这么熟,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闹,那样挨着睡自然没什么大不了。
林项北什么也没说。
但是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靠着对方睡着的。
看林项北转动肩膀的样子,应该是有点麻了,时间可能不短。
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诞生歉意的汲煦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汲煦锡甩了甩刚睡醒还带着钝感的脑袋,试图冷静的严肃思考。
……让对方靠回来?
后排的边南一打着呵欠敲了敲他的胳膊:“煦锡哥,你怎么不下车?”
汲煦锡充耳不闻,根本没听见。他顶着一脑袋乱麻一样的思绪,匆匆跨出了车门。
拍摄现场,化妆间。
化妆师Wendy莫名感觉到周屿白周身散发着寒气,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情绪不高。
她今天特意将队长过于具有侵略性的眉峰柔和了一些,本来应该显得更容易让人亲近一点,然而如今配上周屿白面沉如水的脸色,看上去似乎效果不佳。
Wendy正在给林项北化妆,她跟新成员合作了几次,也算熟悉了,因此好奇地借着化妆小声八卦:“队长今天怎么了?”
林项北闭着眼睛,落在眼皮上的毛刷很柔软,但是有点痒。他神色不变,简单解释道:“来的路上睡了一会儿,做噩梦了。”
Wendy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我说呢。”
化妆间就这么小,坐在一旁转椅上等待的周屿白冷着脸垂下眼,眉梢小幅度地抽动了一下。
在这种不到十平方的小房间内,压低声音等于欲盖弥彰。她们难道真的以为,小声一点说,他就会听不到吗。
百无聊赖等待的边南一目光在汲煦锡身上转了一圈,偷偷摸摸凑近权哲,拽了拽他的袖子:“你有没有觉得,煦锡哥有点心不在焉?”
他确信自己没有感觉错,就比如现在,汲煦锡就好像神游一般,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往林项北所在的方向飘。
然而权哲根本不关心,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哦。”
边南一:“……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队友的状况。”
权哲左耳进右耳出,敷衍道:“哦。”
边南一默默捏紧了拳头:今天也想暴揍垃圾权哲。
他扭头想找万柏聊聊,却瞳孔地震,劈手慌忙把万柏咬了一半的巧克力棒夺了过去,沉痛道:“哥,你不能再吃了!!”
发现的太晚,窝在角落里的万柏,已经悄无声息干掉了六七块巧克力棒,拆开的包装纸都还散落在台面上,证据齐全,当场抓获。
此话一出,化妆间内除了摸不清状况的林项北以外,所有人都迅速扭头,齐刷刷朝万柏看了过去。
周屿白沉声警告:“万柏。”
汲煦锡顾不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匆匆站起身:“万柏哥。”
权哲大惊,一字一顿,阴森森道:“万、柏。”
林项北默默闭着眼睛听:“……?”
Wendy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手中动作不停,手腕稳得一批,业务能力杠杠的。
她甚至可以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多少有点心虚——肯定是手底下那几个跟着她实习的小姑娘不懂,看万柏想要,没抵挡住美色,忘了她的叮嘱,偷偷投喂了。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种事,她当年自己也干过。
……谁能拒绝一只温柔万柏,可怜兮兮跟你讨巧克力吃?
人类很难,真的很难。
更何况,这里本身就是拍摄巧克力棒广告的现场,自然有的是,一抓一大把,都不用现去买,随便吃。
万柏抹了抹嘴边沾上的巧克力酱,眼神幽怨。
他五官本就是柔和那一挂的,眼角下坠、没精打采耷拉下来的时候,就好像是被辜负了一样,平白让人萌生一种欺负人了的罪恶感。
万柏周身散发着控诉,环顾着所有队友,字字悲伤:“这可是巧克力。”
“你们都知道的,我不能抗拒巧克力。”
边南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说昨天少的那盒巧克力奶……是哥你偷走的!”
万柏:“……”
他话一梗,差点呛到。随后万柏抬起死鱼眼,目光里带着“冰冷的恨意”,看向边南一。
大有一种他再说下去,就跟他同归于尽的悲壮。
万柏:“我不是,我没有。”
边南一:好的哥,你说啥就是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老幺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权哲的后边,不敢直面万柏哥控诉的眼神,并且趁权哲不注意,把剩了一半的巧克力重新包装好,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万柏眼神如刀:“早知道会有今天,你们就不应该同意接下这个代言。”
边南一将自己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默默望向天花板,开始每日一问:#我的队友为何这样#。
万柏:“如果你们没有接下代言,我也就不会来这里拍广告。”
“我不来这里拍广告,也就不会看到那么多巧克力棒。”
“我不看到那么多巧克力棒,也就不会想要忍不住拿过来吃。”
“我没有机会拿过来吃,就不会像这样停不下来。”
林项北:“……”
好的,他大概懂了。
万柏大概率重度巧克力控成’瘾,一旦看到就会忍不住想吃。而巧克力作为高热量产品,吃多了肯定是会转变成脂肪发胖的。
而爱豆出于职业需求,必须要瘦。镜头是最残酷无情的,哪怕胖一点点,一上镜就会显得胖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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