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最后
沈逢想搜一搜附近有没有狗血卖,但想想狗血那是来自狗身上的啊,狗比人忠义多了,又乖又听话,看好了栓住了也不乱搞,哪是赵白这种栓都不栓不住的人渣配淋的。
他收回手机,塞回兜里,怅然若失,“不知道屠宰场有没有不凝固的黑猪血卖。”
大白天的,20多度的温度,穿了一身西装的魏如实背冒冷汗,干笑道:“应该没有,应该没有。”
“唉,算了。”做人呐,能不折腾就不折腾了,沈逢这半杯咖啡下去,精神稍微好点了,问魏如实道:“我要是回家,他肯定要跟上来是不是?”
魏如实干笑不说话。
“我住的地方查到了?”
魏如实还是之前那个表情。
“查到了。”沈逢也知道按魏如实的关系网,怎么可能这都过去两个小时了,还查不到他住哪。
人只要有心呐,有啥查不到的。
他又喝了口咖啡,站路边和老秘书唠上了,“他现在咋想的?就我这小心眼,这记仇法,按他当年干的那些事,和我们分的那场手,他再出现我面前他能在我这落个好?”
“也不是,当年您在火气上……”
“得。”他的错,沈逢懒得和魏如实辩,都过去了,打住。
“你就说吧,他非要和我唠什么,这几年不都好好过来了,这一见面就不行了?什么毛病?”沈逢道。
“他有他的难处,当年您父亲亲自跑到赵家家里说赵家毁了您,老爷子和戚哥是不高兴的,对赵白有意见,对他也有各方面的施压,他那个时候压力是很大的,但也不愿意跟您说……”
所以跑去出轨释放压力了,跟彭小嘉上的还是他和他睡的那张床。
真够恶心的,沈逢现在想起来都恶心,连忙又喝了口咖啡压了压惊。
魏如实见他听着,以为他把话听进去了,继续道:“后来老爷子以退为进,把宝丰交给了他,当年也是说了,只要他把宝丰经营好,年利润达到要求,他就不阻拦你们在一起,后来的事您也知道了,还有那年你出事缺钱,他想出面的,可戚哥说了,他要是敢帮你,你这关都闯不过来,也不配和他在一起,也不适合赵家,所以他只能在旁边看着。”
说完,见沈逢喝着咖啡也不说话,魏如实叹了口气,“我说的是真的,这事你可以去问老爷子和他爸。”
大可不必,沈逢曾经的心如死灰不是赵白没帮他,他在意的,恰恰是赵家的人最不要意的。
例如忠诚。
曾经沈逢以为赵白跟他爸赵戚还是不一样的,结果还是一路货色,沈逢也是跟赵白分手了,才懂得赵白母亲曾经对他笑过的笑容里藏着的那些苍白无力。
有些人不是可能改变的。
“见了就跟我聊这些?还是说现在他达到要求了,可以和我在一起了?”沈逢已经平静下来了。
又能好好说话了。
这人能把赵白迷得神魂颠倒也是有原因的,他有时候像野性难驯的野马,狂野又自由,有时候又像把冷静克制的兵器,在出最后一刀之前能掩藏住自己的锋芒,魏如实叹了口气,道:“差不多了,就差一点了,今年一过就可以了,但没有完成之前还是要低调点,老爷子几个堂兄弟那边都在盯着他,他之前接管宝丰得罪了那边不少人,他们私底下动作不少,要是知道赵白和你又在一起了,你也有危险。”
“他还在酒店?”沈逢把最后一口咖啡喝掉,把杯子往旁边的垃圾筒里扔去,淡淡道:“去酒店见他吧。”
危险不危险,他无所谓,但他不愿意和赵白在一起,谁来,他都不是赵白的谁。
房间一推开,沈逢就看到赵白绑着绷带的脚搭在一张脚凳上,坐在一张椅子上对着他,眼睛就盯着沈逢的脸。
沈逢的心情还挺平静的,就跟之前几个小时之前在酒店门口碰到赵白一样的平静。
他年轻的时候精力无限,身上的爱恨浓烈,没想到他在一个赵白身上就把他最为浓烈炽热的感情用干了,这是后来的他没有想到的。
人的感情一生总共可能就那么点,用完了就没了。
沈逢现在想起赵白犯的的恶心都挺淡的,不像刚分手那段时间,他只要想起这事,吃啥吐啥,有那么两年时间只能靠酒精维持生命。
那几年,戒掉对赵白的情,就像又在戒掉他的一条命一样,把他所剩不多的那点感情都耗尽了。
赵白定定看着他,沈逢也搞不清这眼神跟以前赵白看他的有什么区别,反正挺专注的,就是以前沈逢对上这种专注会情不自禁想笑,现在只有无所谓。
他无所谓走过去,先敲了敲赵白打了绷带的脚,在脚凳上一屁股坐下,然后抬起脸,问对面那个把眼神收回来,又收到了他脸上的男人,他直直看着赵白,看进了赵白那双满是他的样子的眼里:“还要跟我折腾啊,把我的命真折腾没了,你是不是会开心点?”
他问得很平静,可赵白在他的话后渐渐抿起了嘴角,他抬起手,摸上了沈逢的嘴,沈逢没躲,就看着他,道:“你这一摸,我又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太恶心了。”
赵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看了周围一眼,随后转身把身后的椅子搬起,砸向了地面。
椅子四分五裂,砸了个稀巴烂。
震耳欲聋的声音当中,站在门口的魏意缩起了肩膀,就是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他爸魏如实,这个时候也是一手扶着一手,另一手不断揉着疼痛不已的眉心。
又来了。
哑巴赵又发脾气了,这个时候坐得好好的沈逢瞥了一眼摔烂的椅子,撇了撇嘴,又慢腾腾开口,“跟你爸一个样。”
这句话一出,哑巴赵脸孔红了,他对着沈逢赤耳胀脸的吼了一句:“沈逢!”
沈逢以前不对付他,是因为他爱他,现在他恨不得当赵白最恨最讨厌的人,所以什么话难听,什么话最能戳人心肝断人腑肺就怎么来,他嫌那句“跟你爸一个样”的话不够猛,又一句张口就来:“没种的东西,当年我跟你说过,你敢再找我就是你没种,怎么的,废物东西想承认自己没种了?”
这话一出,门口的魏如实吓得闭上了眼,拉着儿子就往门外走,甚至不忘把门给带上了。
门内,赵白眼睛赤红,一片血腥,只见他紧握着双拳气喘吁吁盯着沈逢,犹如败家犬,要向沈逢冲来。
可他没有冲,而是踮着脚冲向了墙壁。
“啊!啊!!”
在一道道拳打墙壁的砰击声中,在那道仿如受伤的困兽在怒叫的声音当中,沈逢闭上了眼,拦住了眼里那些想夺眶而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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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够了!”沈逢最终吼出了这句。
吼完就往外走,刚拉到扶手,就听后面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你去哪?”
沈逢被气笑,他眼睛赤红,脸也跟着胀起,咬着牙,回头,“你有种你从窗子那给老子跳下去!”
赵白跟没听到一样,去裤兜里掏手机,掏手机的时候看到手上的血,眼睛抬起,往沈逢那边看来,得了沈逢一个大白眼,他皱眉,往身上擦了擦关节上的血渍,掏出手机,拔通号码后,“吃饭,房间。”
沈逢的肝一阵疼。
妈的,他多余喊那句。
就该让这孙子把这手打废了,普天同庆。
“我操。”
这房间没法呆了,沈逢骂娘,拉开门,就见门口杵着尊笑面佛,一见他就笑,“您出来了。”
沈逢瞪他。
魏如实没事人一样,“我叫小意,就是那个您说为什么不叫如意的孩子去叫餐了,等会儿再吃点。”
沈逢瞪他。
“刚才我发消息跟赵白说您胃有点疼,他估计想陪您吃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