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觉得这不好笑
可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很快她就意识到齐安源不是经商的料,反倒遗传了她的演艺天赋。
这个女人并不死犟在那处,她立刻改变计划,用手头所有的资源送齐安源入圈做童星。
起初她给齐安源挑的剧本多是苦情悲惨的主角童年,既能得到观众疼爱,更能加深齐览礼的父爱垂怜。
她为自己和儿子步步为营到今天,不可能同意齐安源和一无所有的阮藩在一起。
哪怕阮藩是真心深爱着齐安源,她都不会同意,何况阮藩满肚子花花肠子,对齐安源只是玩玩。
如果齐安源和阮藩的事情现在就被路少延抖露出去,肖珊完全能施展雷霆手段扼杀掉这段孽缘。或许齐安源会闹一阵子,但相信她能把他镇住,把事情很好地解决掉。
所以,得让事情发展到她没有办法挽救的局面。
孟啸春记忆犹新。
路黎芝签下离婚协议书,把路少延从午睡中叫醒带走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路少延午觉不肯自己睡,一定要拉他一起睡,不然就一直在他旁边捣乱。为了减少麻烦,他只能和路少延一起睡午觉,然后中途悄悄起来趁安静赶紧看书。
那天他正坐在床边看书,路黎芝进来了,当着他的面,带走了路少延。
那之后,路少延再没有回过那个房间,再没有和他一起睡过午觉。
这严重地扰乱了他的既定生活程序。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孟啸春:是不是我不发疯就当我是可以忍了我本来跟我老婆岁月静好没惹你们任何人莫名其妙就被拆散了的傻子?
第35章
孟啸春一直沉默。
路少延哭了一阵, 不哭了,擦擦眼泪, 抖着腿下床, 刚站直,就脚一软坐回床上。
他无能狂怒地捶了好几下床沿,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在怨愤谁, 是自己, 是孟啸春,是齐安源,还是这老天爷!
孟啸春看着他单薄的背影:“你回床上, 我去续房,明天就好了。”
身体是能好, 可脏了的灵魂不能好了!
路少延吸着鼻子红着眼睛爬回床上,低着头默默忧郁。
孟啸春给他打开电视, 调到《猫和老鼠》。
听到音乐, 路少延抬头看了一眼, 犹豫了一下, 依依不舍地、恹恹地又低下头。
孟啸春换了个台, 路少延听到一道女声告发皇后与侍卫通奸, 谋害皇嗣——是现下很红的一部宫斗剧。
他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 原本颓废的腰板都悄悄地直了直。
孟啸春:“……”
笨蛋。
为什么会这么笨。
他甚至想, 假如当年被带去齐家的不是自己, 是另一个人,比如, 毕安邰之流, 路少延会不会依旧死缠烂打又懵懂无知。
那, 路少延一定会被欺负死的。
这个世界上的坏蛋太多了。
像一头肥美的绵羊莽撞地闯进了原始丛林,四周潜伏着无数双饿得发绿的野兽之瞳,嘴角挂着迫不及待的涎水,随时会扑上去撕裂它。
孟啸春再一次强烈地意识到,如果自己不管路少延,这家伙真的会死掉的。
他一向不在意死亡,包括奶奶,他和她并不亲近,尽力筹钱给她治病,不过是因为她当年劝说孟家人留下他、给他一口饭吃。
他不喜孟家,也在这里过得不好,无所谓留不留下,但她那么做了,他就算是欠了她的人情。现在她要治病,他尽力而为,仅此而已。
倘若他尽力之后,结果仍不如人意,他会很平静地接受,不会像他在医院看到的其他过世病人的家属那样痛哭痛苦。
所以,就算她袒护纵容阮藩拿走路少延给她的救命钱,他也不生气。
他无所谓。
假如因此她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他不会同情她。他根本就不在乎。
路少延当面叫他养不熟的白眼狼,背地叫他蛇精,都没有错。他确实冷血。
不过,他唯独不希望路少延死,至少不要比他先死。
他只是稍微设想一下,就胸口很闷,很难呼吸,很……愤怒。
假如真的发生了,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但他并不想惹这些麻烦,所以,路少延不能死。
想要路少延活着,就要好好地照料这朵脆弱的、温室里的玫瑰花,浇水不能多、不能少,不能早、不能晚,要严格比照量杯和时间。
还有阳光、风、空气中的各种质素含量占比。
最怕虫子咬花,要把所有出现在附近的虫子都碾死,死掉的虫子连肥料都不配当。
有点麻烦,但要做到并不很难。
……
孟啸春挤了牙膏,把牙刷和漱口杯拿过来床边,递向正看得目不转睛的麻烦源。
电视上正全程高能,路少延才没心思刷牙:“哎呀,你走开,我等下自己去刷。”
孟啸春就在旁边等着,等放片尾曲了,路少延才移开目光,身残志坚地下了地,艰难地扶着床和墙壁去洗手间。
孟啸春跟在他身后,把他的牙刷和漱口杯拿过去。
路少延刷牙的时候,孟啸春就给他拧毛巾,等着时机递过去。
路少延洗漱过后,看一眼杵在旁边的家伙,问:“我撒尿,你要帮我扶吗?”
孟啸春四平八稳道:“你想的话。”
路少延刁难失败,还想起些说不好是喜欢还是讨厌的反正是羞死个人的这道貌岸然的混蛋干的坏事儿,顿时恼羞成怒,吼道:“你想得美!出去!”
孟啸春转身出去。
路少延白他背影一眼,缓缓挪去马桶前,脱裤子撒尿。
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撒尿都疼!
他越来越信孟啸春真跟齐安源还没上床了,这家伙昨晚跟八辈子没脱过处似的,简直了!
他隐约记得自己最后实在不行了,脑子里疯狂拉响警报器,反复刷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赶紧忍辱负重求孟啸春到这儿就行了别太过分了吧!
虽然记不清自己具体是怎么求的了,但求是肯定求了。
孟啸春根本无动于衷!
不,或者该说,更得意、更嚣张了!禽兽啊!
……
孟啸春给酒店打完叫餐电话,看到路少延慢腾腾地出来了。
他正要说话,路少延先严肃地开口:“退一万块钱给我,我觉得我刚给多了,你不配。”
孟啸春:“……”
他沉默数秒,低头给路少延退钱。
果然心虚,退钱这么爽快,早知道说退一万五了!
路少延腹诽着,爬回床上拿手机一看,即时到账一万。
他眨眨眼睛,得寸进尺:“我刚口误。你要退一万八给我,还差八千。两千当你劳务费不错了,搁外面人家说不定还要你倒赔钱。”
孟啸春这回拒绝了:“那八千是我营养费。”
“哈?!”路少延深深地震惊了,“你还要不要脸啊?”
“不要。”孟啸春说。
“……”
孟啸春这是真的疯了吧?!一定是的吧?!
难道,虽然蛇精面上强作镇定,其实内心也很介意,本来是想留着第一次给姓齐的……所以现在内心其实也在崩溃重建?!
路少延惊疑不定,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特灵活,像只因为又笨又爱自作聪明而被赶出族群的小狐狸。
半晌,他暗道:我管他崩不崩溃,泥菩萨过江了现在是。
于是他改而抓起手机命令:“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
孟啸春不说了,去客厅拿水过来给路少延喝。
路少延继续cue他录下刚刚的不要脸言论,但孟啸春一个字也不说了。
路少延只好悻悻然作罢,暗道下回一定要快准狠地及时把录音打开!
没多久,餐送来了。
孟啸春去门口拿了进来,本来打算给路少延在床上吃,但路少延不肯,坚持去餐桌那儿吃,还不让抱,说自己能走。
只说自己能走也就罢了,路少延还非得小声叨叨:“最讨厌被姓孟的、名字里带啸字和春字的人碰了……最讨厌这三个字了……难听死了……一听就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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