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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追妻火葬场了

作者:暧昧散尽 时间:2022-09-26 01:02:13 标签:狗血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是,”我追问,“你有小瑜的电话?”

  季行辰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轻颤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吃着碗里的白饭。

  “呵呵,咱们同学之间还真没谁有他的联系方式,先前同学聚会他从来都没参加过,不过很凑巧,我跟他加过同一个社区群,认出他是谁之后,存过他的手机号码……”

  我考虑到季行辰的心情,起身去外边接电话:“我现在有事,你慢慢吃。”

  季行辰问我:“你下午还来公司么?”

  我下意识地点头,想了下,擦身而过时,漫不经心地改口:“看情况吧。”

 

第8章 我的初恋

  就像我笃定地认为我和沈瑜会有以后一样,我笃定地认为我与沈瑜的无疾而终错一定出在我的身上。

  他一直都很好,性格恶劣的是我。然而我刚学会如何跟喜欢的人示好,还没弥补给他更多的爱意,他却不在我身边了。

  沈瑜是我的初恋,我们是高中同学。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加上我从朋友口中听来的半年,满打满算也是两年,除去隔阂的异地恋,恋爱的时长只有一个冬天,认识却认识了很久。

  不过,最早他只是一个我闲来无事时的戏弄对象。

  任何校园里都会有一群称王称霸的劣质学生,也会有沈瑜那种不甚起眼,谁都能推搡两把的弱鸡。

  我跟沈瑜完全是两个极端。

  彼时的我是个仗着家世和拳脚,冠名在食物链顶层的精品差生。

  精品的意思是,我不和那些称王称霸的劣质学生同流合污,我只当他们的爸爸。

  在我刚入学时,高年级的一个刺头拿新生立威,随机挑选一名幸运小朋友,不幸选到了我,跟我装孙子,然后被我打成了孙子。

  那刺头废物得令人害怕,说要治治我的反骨,结果扑我时摔断了腿骨。

  刺头家长没对我做背调,闹到学校扬言要告得我家倾家荡产,看过监控始末后仍不依不饶,倾家荡产约等于商业威胁,我爹反手一封律师函将这家约上了法庭。

  这一战全校通报,我的恶名也抖落了出去。所以在后来文理分班时,最唯诺好说话的沈瑜被原本该坐在我旁边的人交换了位置,成为了我的同桌。

  我们俩成为同桌后的第一次交流,是他将水瓶碰洒,吵醒睡觉的我之后。

  那瓶子旧得跟在废品回收箱里捡来的一样,瓶身上的商标都掉漆了,里面的二次灌装水还加了个带色素的泡腾片,在瓶子大吐特吐了半瓶水之后,沈瑜才迟钝地将瓶子扶起来,腻人的香精味与带着杂质的泡沫染了我一袖子。

  沈瑜掩耳盗铃般低下了头,连句道歉都没憋出来。

  这事换谁都会动气,不巧的是我气性更大一些。他不讲礼貌没关系,正巧我也没想跟他友好沟通。

  第一次的交流只有肢体上的问候。

  我回手将剩下的半瓶水顺着他的衣领灌了进去。

  那时是深秋,穿的都是厚衣服,他衣服什么时候干的不清楚,我就记得在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时他还在悄悄抹眼泪。

  我嫌恶地瞥了他一眼,意外地与偷看我的沈瑜对上了视线。

  那双藏在刘海下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被我这么一瞪,跟演戏似的,刷得又淌出两行热泪。

  少年时期正是我心气最高的时候,恃强凌弱并不光彩,我其实不会,或者说不屑,跟这种软脚虾一般见识。但他这种小白莲一样的弱者姿态令我非常反感。

  明明是他先拿水泼的我,却表现得跟我多欺负他似的。

  于是我将欺负的行为落实了。

  在我拎着干瘪的书包向外走时,因为他没能及时给我让道,一把将他推摔在了地上。

  我没用太大力气,正常人可能会闪个趔斜,我本意只是想让他躲开点,但沈瑜那小身板是真不禁碰,弱得跟个纸片似的,直接连人带椅子一起栽倒在了地上。

  我自觉不占理,想将他拽起来。沈瑜惊恐于我伸向他的手,边躲边护住了脑袋,场面变得更加不和谐。

  班级里学生还没走完,不少人听到响动看到了这一幕,却没谁出声帮他出头。

  敢不敢触我的霉头另说,沈瑜这人在学校里并不招人待见。

  瘦小唯诺,胆小内向,和怂有关的词他都雨露均沾。

  偏长的头发总是遮在眼前,跟只营养不良的白斩鸡似的,还总爱低着头,仿佛一株避开同类与光照的向日葵,时刻将自己种在土里。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同桌,可能直到毕业我都不会留意到这个人长什么样。

  留意到之后发现沈瑜长得并没有那么见不得人,面相柔和,皮肤比大多数小姑娘还白,显得眼睛尤其黑,发呆的时候像只无邪的鹿,只是眼里没什么神采,而且总哭。

  都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了,动不动还来个梨花带雨,以泪洗面。

  被同学欺负会哭,被老师训斥为什么迟到会哭,踹一脚哭很久的那种。

  哭的理由也千奇百怪,后来我才问出来,他最初跟我起摩擦时,一直掉眼泪竟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可惜那瓶还没喝上一口的饮料,以及心疼那个被我踩扁的瓶子。

  不过他作态虽然小家子气,却也是个知礼数的,就是反射弧太长了,隔日才迟来地向我道歉,壮着胆子给我递纸条,要帮我洗那件被染色的毛衣。

  在思想上跟我完全是两个极端。在我看来这件事上我俩已经两清了,他再礼尚往来的推我一把,或是因为我推他的事让我跟他道歉还差不多。

  我当时就笑了,觉得他蠢得没边了:“你当我泼你那一下是在给你洗澡呢?”

  沈瑜是真觉得我们之间一码是一码,他弄脏了我的衣服要赔礼,我作弄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在拿他取乐——而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总会遇到无缘无故的恶意。

  羊绒面料不能水洗,方晴兰有洁癖,骂我时跟我报过那件毛衣的价格,我转诉给了沈瑜,沈瑜的消费观受到了冲击,惊恐得像是要被送去黑市里割腰子。我没让他赔钱,不过既然他这么贤惠,我也就没让他闲着。

  看看这纸条上的字迹,多工整,字不似人,一笔一划还挺有风骨的,不来给我代写作业可惜了。

  彼时的我满身青春期的颓废与怠惰,乖戾又自我,一身少爷病,自己懒得做的事就让别人代劳,总爱向外跑动的张顺理跟我还在一个班的时候,就总为我这个思想上截肢了的懒货鞍前马后。

  我不是颐指气使,我是纯粹没素质,我还让教导主任帮我买过华子——但性价比不高,只领到了一个处分。

  因着毛衣折旧费这一由头,我让沈瑜帮我代写作业,跑腿买东西。他像是用棉花堆成的一样,脾气软,性子慢,任我招呼差遣,也没跟我说半个不字。

  谢敬东来我的班级找我时,以教科书式的方式跟沈瑜演示过怎么拒绝我,我支使谢敬东帮我做卷子,谢敬东告诉我不会做就滚去小学生那桌。

  沈瑜学不会拒绝人,在处事上跟我亦是两个极端。我是谁都敢使唤,他是谁都能使唤。对于其他同学的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也向来有求必应,别人一句漫不经心的道谢就能抵消他的付出,以这种真诚又卑微的方式与人建立着友好的交际。

  沈瑜也有拒绝的时候,为一瓶二次灌装汽水能哭一场的人,我让他买水时多买两瓶饮料当成跑腿费他却从来都不收。

  这在我看来矛盾又没必要,沈瑜的心性就是如此,撑起这团棉花的是一根君子的脊梁,包子一样的性格里,里面的馅料还加了几味自尊与倔强——可包子就是被人揉捏的。

  被他拒收了两次跑腿费之后,我觉着没劲,搞得好像我亏欠了他的一样,我也就懒得再差遣他了,而他依然是班级里最忙碌的那个。

  每次班里有什么打扫卫生的活计总有沈瑜的份,同学体育课上请全班吃冷饮时他却成了不被计算在内的透明人。

  沈瑜的衣服就那么两身,翻来覆去的穿,身上总是脏兮兮的,我某天不经意与他相近时发现他的衣服上也会有清香的皂角味,而他身上的脏,都是被人为染上的泥印。

  过火的嬉闹只有施暴者才笑得出来,同组清扫卫生的人将他放倒在地上,扯着他的腿在走廊里疯跑,将他的后背当成拖布,他们笑着说反正他的衣服已经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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