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样本
一股淡淡的形容不出是什么的香味飘来,若有似无地浮在他脸前。
他深吸了口气,想再闻两下,鼻子堵住了。
不知道是宋亦川手上留下来的还是被子上带的。
唐远开始胡思乱想,他好像从来没在别的男生身上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长得好看的人特有的吗?
那他有吗?
没人说过,应该没有吧。
为什么宋亦川有?
其他人闻到过吗?
……
这么好闻应该不止他一个人发现吧。
可他这么摸过别人吗……
第十八章 传与不传
早上唐远很早就醒了,头天睡太多,生物钟都差点睡乱。
他开门出去,宋亦川已经起来了,正穿戴整齐地收拾东西。
这样看他脸色还行,但昨天晚上唐远能感觉到宋亦川进进出出过他房间不止一次,估计都没怎么睡。
“要走了吗?”看时间马上早读了。
“嗯,你好点了吗?”宋亦川问。
“好了。”后半夜就没怎么烧了。
“我帮你跟老许请了两天假,再休息一天吧,中午我给你带饭回来。”
“不用了,没那么娇弱,发个烧还要人伺候。”唐远说:“你先走,我洗把脸就来。”
宋亦川说行,他确实快迟到了,万一被老许知道他擅自离校的事就麻烦了。
唐远等他走了,正要进卫生间洗漱,唐思榕的电话进来了,“还在同学家吗?我现在过来接你。”
“你回来了?”唐远一时没忍住惊讶。
自从工作了以后,唐思榕回家的次数就少了,唐远怕她来回路上累着,一般也不提让她回来的事。
“是呀。”唐思榕薄责道:“你都这样了,我哪还放心得下,快回来让我看看。”
“我哪样了呀。”唐远无奈,“你还真会小题大做,我要是你老板,扣你工资。”
“扣扣扣,工资哪有你重要,地址发来,我一会到家了,开爸的车来接你。”
唐远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进门的时候压根没看,他稍微收拾两下下了楼,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昨天进来的大门,问了门卫才知道是哪个小区。
他给唐思榕发过去。
唐远不敢随随便便站外头,这烧邪乎得很,反反复复的,万一再给吹伤了,回头不好跟唐思榕交代,他路边找了家早点铺子,进去要了碗豆浆和一个白玉豆腐包。
老板娘端来给他的时候随口说道:“小伙子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够吃吗?”
“够了。”唐远搅着豆浆里的糖,“没什么胃口。”
“哎呦,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没胃口,别是学人减肥呢吧。”
“……”
“看你,够瘦了,长身体的时候,别听他们的,多吃点昂。”
“……没减肥。”唐远笑笑,减什么肥啊,这两个字压根不在他人生字典里。
还真不是他谦虚,正常情况下这么大小的包子,他一口气能吃十个不止,今天那是特殊情况,硬件不允许。
唐远看老板娘热情,又多要了份,打包留给唐思榕。
吃差不多的时候唐思榕说她到了,唐远推门出去,车就停在路边,他裹紧了衣服开门。
人还没坐稳呢唐思榕的手背就贴过来了,车里开着空调,她手却是凉的,唐远被这一下冰得直缩脖子,忙说:“退了退了,我同学把我照顾得挺好的,还带我去诊所挂了水,这辈子第一次挂水呢。”
“挂水也值得你高兴。”唐思榕瞪他一眼,还好体温摸着算正常,她转而道:“把你们老许的电话给我,我帮你请个假,回去再休息一天。”
唐思榕之前问过唐远任课教师的事,也知道他班主任是谁,只是她在那会老许还没这么厉害,只给她们班代过课,唐远跟她说名字的时候她还反应了会。
不过老许确实有带A班的能力。
挂了电话,唐思榕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唐远问。
“我之前就提醒过爸,让他等你进A班了,去找你们班主任打个招呼,他果然又给忘了。”
“我当什么呢。”唐远笑,看她面色不虞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姐我上的是高三,不是幼儿园,分个班而已,还用得着特地打招呼。”
“别人都打你不打,就算面不见,电话总要有一个吧,分班的目的说到底是学校优待你们,哪有反过来家长不重视的。”唐思榕启动车子,“回去我说他。”
“那你当年……”唐远话一出口,很快又咽了回去,没什么好问的,他咳了两声,“你跟爸妈说了我要回去吗?”
“嗯。”唐思榕转头看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没说你发烧的事,就说我回来了,想跟你吃顿饭。”
唐远手收在袖子里,露出的几根指尖轻抵着,瘦削又苍白,反复摩擦中泛出了点不正常的红。
“别多想。”唐思榕语气温柔,拍了拍他的头,“我弟弟都要高考了,我回来看看他,不至于还要找理由吧。”
黄郡这天在家,唐远知道她在,他优越的记忆在这件事上从来没出过错。
看到他,黄郡没说什么,唐远从小就粘唐思榕,听说她要回来,逃课偷跑再正常不过,这点上她从不说他,唐一裕也不说。
唐一裕这天晚上特地推掉应酬回来,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是唐思榕爱吃的,一家四口久违地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
唐远睡了一下午,刚有点起色的精气神转头被他给睡没了,他顶着一头乱发,沙发上坐着缓了好一会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以前特别喜欢这种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氛围,都说小孩子坐不住,可那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只叫他在一边干待着听他们闲聊说话,他也能这样坐上一天一夜。
只是更多时候,受累于他们一家都略有些沉闷的性格,他不能就这样光坐着,坐久了没意思人就散了。
为此他耍了无数的宝,扮了千奇百怪的丑,他有着数不清的话题,也有说不完的话,只要不喊停,他可以一直说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说累了,听的人也在喊累,说了这么多,听了这么久,人还是要走。
还是没意思。
没意思透了。
黄郡突然问他学校里的事,唐远中规中矩地答了,放在以前他该高兴坏了,今天却提不起任何兴致,连唐一裕都看他,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压力太大了吧。”唐思榕给他碗里舀了勺牛肉汤,“多吃点,身体最重要。”
唐远食欲恢复了大半,唐思榕给他夹什么他吃什么,唐思榕说什么他也点头……压力是挺大的,这周末就月考了,他还什么都没看呢。
晚上唐远去阁楼睡,房子小,卧室一共才两间,以前小的时候他和唐思榕挤一间,上下铺,后来年龄大了,他只能搬上去。
阁楼采光不好,冬冷夏热,唐远没住太久,高一开始唐思榕住校,他又搬了回来,只在周末的时候住上去。
唐思榕来给他收拾床铺,太久没人睡了,房间里一股潮味,“哪有让你一个病号睡这的,我也就住一晚,你快下去。”
“那也没道理让你睡啊。”
唐远一个飞扑蹦上床,床架子顿时吱嘎乱响,他铁了心,“我警告你千万别跟我争啊,让你睡,我还是不是人了。”
“是我弟弟就行。”唐思榕笑着拿床单抽了他一下,“轻点,蹦坏了你睡地上。”
“蹦不坏,姐你知道吗,我刚被流放上来的时候,天天可使劲蹦它了,就盼着哪天蹦坏了能换个大点的房,结果这么多年怎么着,比我还结实呢,我哪天散架了它都没事。”唐远一本正经地重重叹了口气。
“蹦坏了也是买床,买什么房。”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会外婆不还在吗,她老人家迷信,家里坏了只碗都要求神拜佛的,床榻了这么大的事她能不做点文章?何况买的时候她就说这房子风水不好,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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