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断章
“不该是巡演彻底结束才开庆功宴吗?”顾堂问。
盛闻景解释:“虽然演唱会只有短短两到三个小时,但这是人流量超大的集会,很容易造成安全威胁。艺人在舞台上表演,也有可能随时踏空摔下舞台。所以每次平安结束演唱会,团队内部都会举行庆功宴。”
说到这,盛闻景纳闷,顾堂是怎么准确找到自己的?
演唱会开始一小时后,场内会播放长达十分钟的带有剧情的短片。这十分钟内,既是艺人中场休息恢复体力,也是更换服装准备下半场表演的前奏。
短片中苏黎白的独舞,BGM是盛闻景与国内外不同风格的作曲家共同创作。
盛闻景用手指捏起顾堂的衣角,说:“这一段是我的编曲,你不想听听看吗……唔。”
顾堂深入这个吻,吻得盛闻景胸腔中的氧气急速消失。
很快,他发现顾堂似乎不止是想得到亲吻这么简单。
他的手钻进他的羊绒背心,挑开衬衣贝壳扣,冰凉的指尖令盛闻景倒吸口凉气。
顾堂的大衣完全将他裹在其中,除了盛闻景本人,没人能察觉顾堂的动作。
盛闻景猛地意识到这是在包厢,一个只用半边玻璃阻隔的开放式包厢,倘若有人——
“顾堂!”盛闻景用力锤了下顾堂的肩膀,“顾堂,有人,这里有很多人!”
他的脸皮似乎还没厚到大庭广众与人接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正在打官司的人的哥哥。
莫名的羞耻如藤蔓般爬上心头,红晕一路蔓延至脖子根。
当盛闻景发觉顾堂力道稍缓,以为他要放过他时,顾堂猛地将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包厢内狭小的休息室中。
休息室的门虚掩,顾堂踢开休息室,利落地将盛闻景丢进双人沙发中。
“顾堂你……”
盛闻景眼前天旋地转,被丢进沙发中时,后脑勺又不偏不倚刻在雕花的靠椅上。
他疼得嘶嘶呼痛,顾堂欺身解开他的裤带。
“等等!顾堂等等!我没准备好!”盛闻景连忙抓住顾堂的手,迅速按照记忆中落地灯摆放的地方,摸索着将灯打开。
当他正欲说什么时,双目对上顾堂那双落寞而失望的眼睛,话到喉头全部被咽了回去。
“小景。”
隔音门很好地阻隔了外界的喧嚣,但还是能感受到音效产生时,地面传来的震颤。
顾堂说:“小景,你爱我吗?”
盛闻景愣了下,旋即点头说:“如果我不喜欢你,不会再——”
“不,我的意思是,你爱我吗?”顾堂打断盛闻景。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十八岁的盛闻景曾经告诉过顾堂。
他们都不懂爱,误以为喜欢就是爱。
喜欢可以分给很多人,甚至是猫猫狗狗,以及极其感兴趣的物品。
但爱不一样,爱不能分享,爱是某个人的私人专属。
顾堂呓语道:“你从来都没正面回答过我的问题,小景,这十多年,你明白爱是什么了吗?你爱乔莘吗?”
提及乔莘,盛闻景沉默,他摇头道:“或许当初是爱的,但爱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亲情。”
“那么你和他分手的时候,会感到心痛吗。”
顾堂又问:“我想要你的正面回答。”
乔莘对于盛闻景来说,似乎早已成为生活中的习惯,就连盛闻景自己都无法阐述。
大学刚毕业,他确实是很喜欢乔莘的。爱一个人就会想要和他组成家庭,但盛闻景对这种期待并不渴望,成家立业一起过日子,理应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盛闻景张了张嘴,在顾堂的注视下,他所有理由毫无遁形之处。
“因为不爱,所以你没有挽留乔莘,而乔莘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个结局。”
盛闻景与顾堂的距离,似乎总是处于极近却又极度遥远的距离。
就连顾堂在盛闻景面前提及乔莘,盛闻景亦不会像寻常情侣那样,歇斯底里地嘶吼,问他你为什么在我们两的感情之间,还要提及他人。
“我没有标记他,或许应该就是你说的没那么爱吧。”盛闻景开口。
“那么我们呢?”
盛闻景脱口而出“当然可以标。”
“——记。”
他瞳孔微缩,看到顾堂露出苦涩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们无法被彼此标记。
或者说,他们似乎不能被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标记。
是啊,顾堂说:“你想成为Alpha,你做到了。”
“所以你是在埋怨我不能被你标记吗?”盛闻景说:“如果你是Omega或许也很不错。”
“这样很好。”顾堂缓慢解开盛闻景的扣子,盛闻景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时,他停下动作。
盛闻景不常去健身房,只维持正常体型,所以他的肌肉并没有那么大的爆发力,轮廓弧度漂亮即可。
顾堂的食指顺着盛闻景腹部纹路缓缓描绘,垂眼淡道:“这样很好,如果你觉得厌倦,可以随时离开。”
“你只是想确认我会不会留在你身边而已。”
盛闻景瞥了眼顾堂的腿,倏地起身用巧劲将顾堂放倒,顾堂整个人仰倒在沙发中,盛闻景长腿横跨,利落地脱掉挂在身上的衬衫,牵起顾堂的手,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心脏。
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犯不着拐弯抹角。”
……
盛闻景没感受过那份疼痛,他压抑着喘息,不断思考怎样才能分散这种撕裂神经的行为。
理智游走在失控的边缘,隐匿在暗潮之下的快意令他险些发疯。
顾堂亲吻着他的额角,对他诉说那些未曾倾之于口的情话,他浑身颤栗,不知道是因为这些肉麻的话,还是连接处传来的奇异。
他偏头咬住顾堂的咽喉,眼泪从眼眶流进顾堂沁着汗的肩窝。
信息素纠缠,柠檬的香气混合着茶味,像是甜品店最受欢迎的茶果汁。
顾堂胸膛剧烈起伏,低笑着含住盛闻景的耳垂,说:“小景真乖,像甜品。”
“……闭嘴。”盛闻景咬牙切齿,为自己头脑发热而后悔愤恨。
“可我觉得很好。”顾堂腰腹用力,盛闻景扬起下巴,脆弱的哼声自唇角溢出。
盛闻景搭在椅背的十指收紧,指尖泛白,当顾堂用掌心按住他的脚踝时,他骤然松懈,整个人滑进顾堂的怀抱,指甲在顾堂肩头留下一道渗着血的伤痕。
“疼。”盛闻景说。
顾堂用手指绕着盛闻景的额发玩,扫过盛闻景挺拔的鼻梁,再到被咬的鲜红的嘴唇。
他的嘴角被咬破了,红红的,像他红着眼眶的时候。
可怜却泛滥着一种诡异的美。
意识彻底崩溃时,演唱会传来苏黎白大喊:“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朋友盛闻景!”
“苏黎白会杀了我的。”盛闻景身体随着顾堂的动作起伏,绝望地想。
午夜十二时,庆功宴开始的时候,盛闻景已经跟着顾堂一起去附近酒店休息了。
顾堂来得急,没提前预定酒店。
场馆附近的酒店均被粉丝抢购一空,盛闻景只好将顾堂带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顾堂为他盖好被子,说:“我去买阻隔剂。”
盛闻景的易感期本就在这几日,只是没想到顾堂会突然出现,他困地小指都在抖,说:“阻隔剂在行李箱里,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工作出差,盛闻景通常会带一黑一白两个行李箱,白的存放设备,黑色是自己的个人生活用品。
阻隔剂注射入腺体,盛闻景喝掉玻璃杯中的温水,哑着声说:“想吃关东煮。”
有些便利店虽打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旗号,但仅限繁华区,靠近郊区的地方通常夜晚十点关门。
“还是算了。”盛闻景小声说。
他将脸埋进被子中,身前陷进去一大块,是顾堂拿着已经空管的阻隔剂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