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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断章

作者:迷幻的炮台 时间:2022-10-06 01:04:32 标签:ABO 狗血 互攻 强制爱

  但他看到了,盛闻景想。

  我看到了。

  顾时洸倒在血泊中,他被那辆面包车撞出去五米远。

  他的血飞溅在印着黑色脚印的墙壁上,整个人似破布娃娃般瞬间失去意识,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盛闻景从不知人居然能滞空那么久。

 

第109章

  行凶者逃逸,汤驰逸瞬间冲上前查看顾时洸伤情的同时拨打电话,不多时,建筑内的保安包围现场,顾堂在顾氏保镖与工作人员的簇拥下来到这些保安的重心,顾时洸躺在地面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盛闻景从顾堂脸中看到一股极为淡薄的情绪,这份情绪之后是山雨欲来的凝重。

  汤驰逸反应够快,迅速指挥着安保人员追查肇事逃逸,不,或者说是专程为谋杀顾时洸而来的杀人犯。

  宴会并未因为这场事故而中断,事实上也只有顾氏与汤家两家人知道顾时洸出事。

  盛闻景沉默着缓缓坐回驾驶座,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很快,他弓着腰让自己的额头抵在手背之间。

  他反复深呼吸,竭力让那些不断重复的血腥片段滚出自己的大脑,然而越是拼命,越是无法挥散。

  血色沾着灰色的尘土,顾时洸的半边脸被剐蹭的血肉模糊。森森白骨从小腿中断,翻折出柔韧却也薄如蝉翼的皮肉。

  这是比电影或者艺术创作,还要具有冲击力的场景。

  保安围住顾时洸并不乱跑,似乎是想保护第一现场,好让警方前来时更好查办。

  不知过了多久,盛闻景丢在副驾驶的手机振动,他摸索着接起,等待对方先开口。

  “在哪。”顾堂问。

  盛闻景:“……”

  他想他现在似乎并不适合开口讲话,或者说,他好像瞬间失去了语言功能。

  顾堂没听到盛闻景的动静,道:“是不方便吗?”

  盛闻景挂断通话,回以顾堂短信息:在开会。

  他在看到那些保安面对顾时洸时,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曾在台上被顾时洸砸断双手之时,那些工作人员是否也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人活着光鲜亮丽,死后也只是一滩烂泥,毫无美感可言。

  救护车呼啸而来,迅速拉走了还剩一口气的顾时洸。

  深夜,盛闻景坐在阳台,手边烟灰缸中堆满燃烧殆尽的香烟。他闻了闻指尖缭绕的烟味,端起温水服送抑制情绪的药物。

  他始终不愿意把这些药称作抗抑郁或者是别的什么,在他的潜意识中,他仍旧觉得自己心理状态毫无问题。

  以至于经常大胆断药。

  时至今日,盛闻景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善良。

  顾时洸被车碾压拖拽甚至是撞飞,他心中腾升出一股隐秘的快感,这是他多年不曾拥有的悸动。

  也许他是没有胆量报复,所以总将自己困在某个无人之境,渴求有人来救救自己。

  可那些有胆量直面顾时洸的人,好像无所畏惧,并不渴望拥有明天。

  那该有多绝望,盛闻景想。

  顾时洸进入手术室抢救的新闻很快被媒体知悉,汤驰逸与顾堂被同时召回家中,顾堂见顾弈前,打算先看看盛闻景。

  白天盛闻景的状态太反常,他在手术室外再三思量,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没见盛闻景前他说不上来。

  当看到盛闻景单薄削瘦的背影时,顾堂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须臾,盛闻景回头对他轻声说:“回来了。”

  这是陈述句,盛闻景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顾堂从盛闻景的音调中听不到一丝温度,即使气候温和,盛闻景也披着厚重的毯子,他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空气中弥漫的含烟量超标,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正欲抬脚想盛闻景走去时。

  盛闻景叫停道:“就站在那,别靠近我。”

  “小景,让我看看你。”顾堂沉声。

  “顾时洸出事的时候……我在场。”盛闻景根本不打算着瞒顾堂,再说警方调查监控,一定会将他带去警局做笔录。

  “那个人完成了我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

  “我很羡慕他。”盛闻景的语气中不可避免地染上几分颤抖,他觉得那是兴奋,但兴奋过后呢。

  盛闻景说:“顾时洸能毫不顾忌地杀了我的人生,而别人也能瞬间将他的人生碾碎。”

  “我——”

  盛闻景眼皮颤了颤,低头将自己埋进毯子中,沙哑道:“顾时洸有生命危险吗?”

  “恐怕会截肢。”顾堂说。

  “顾弈五年前参与的投资令许多人倾家荡产,开车撞人的是当年投钱最多的开发商。”

  “倾家荡产被顾弈拉去顶罪,坐了几年牢刚被放出来。”

  盛闻景愣了愣,道:“所以他想杀的其实是顾弈。”

  “对。”

  顾堂去厨房煮了杯咖啡,尽管牛奶似乎才是供人的助眠镇定的液体,但对盛闻景这种喝惯咖啡的人来说,大概苦涩更能刺激他的神经。

  他端着咖啡杯推开半开的阳台门,俯身将咖啡放进盛闻景手中,道:“他是为父亲顶罪。”

  “那个人其实在两小时后就被警察抓住了,对罪行供认不讳。”

  “这次活动本该顾弈参与,但他临时被琐事牵绊没能到场,时洸是代替他交际的。”

  顾堂又说:“我母亲正式和他提出离婚,我想是应该避免和他有过多的经济牵扯,免得他日后坐牢还得被拉下水。”

  “协议出了点问题,双方律师吵得不可开交。”顾堂笑了声,顾时洸被送进手术时,他们还在吵。

  或许对于这对夫妻来说,连顾时洸的死活都不算他们人生最重要的事。

  再次刷新了顾堂对顾氏整个家族的认知,哪怕他们怀有丁点的同情心,都该对顾时洸的遭遇动容。

  更何况顾时洸是为父亲挡灾。

  “那么你呢?”盛闻景问。

  顾堂笑笑:“我还好,这些年和时洸的感情没有小时候深,很多时候也不喜欢他的作风,后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在盛闻景产生兴趣时。

  “后来怎么了。”盛闻景用牙齿磕了下杯沿,咬着习惯将咖啡一口气喝掉小半杯。

  顾堂居然还有心思找吸管,盛闻景盯着吸管看了会,这应该是自己昨天买回来的酸奶包装中带的吸管。

  但那个吸管很短,并不适用四百毫升的玻璃杯,顾堂甚至还将它两根并作一根,做了个延长。

  看来他的心情不坏,甚至还有闲心逸致关心咖啡是否能舒服地入口。

  盛闻景对顾堂的腿部状况并不清楚,原因是顾堂好像不太愿意让他知道全部。

  即使当年摔下台,充其量也只是骨折而已,盛闻景随即道:“你还不能告诉我你的腿究竟是怎么落下病根的吗?”

  “并不只是从舞台上摔下去那么简单,我说的没错吧。”

  “我想你告诉我实情,但我的理智告诉我,如果对方不喜欢将过往全盘托出,大概选择沉默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方式。”

  “我不会推脱自己令你摔下舞台的过错,但也并非想将所有结果全盘接下。”

  盛闻景认真说:“我只负责我该负责的。”

  晚风微凉,顾堂抿唇望着盛闻景,忽而凑近偏头吻了吻盛闻景的嘴唇,他含着盛闻景唇齿间的苦涩,低声笑笑:“我总是在想,什么样的家庭能将你生得这么聪明。”

  后来看到纠缠着盛闻景的梁家,他觉得盛闻景长成这样大概并不靠基因,而是他自己拼命努力的结果。

  有些生在罗马,有些人奔跑在前往罗马的路上。

  “我被送回老宅休养前,顾时洸仍旧被父亲软禁在国内某个宅子里。”

  原因并非他砸伤了盛闻景的手,而是顾弈觉得顾时洸做事不够周全,给那么多人留下把柄,顾弈为了处理那些目击者费了不少功夫。

  后来顾时洸怀着怨恨被解除软禁,但却遭到了母亲的责骂。顾夫人对他很失望,多少年的教导似乎瞬间打了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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