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不野
方寻说:“我现在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这种事儿以后再说吧。”
成韬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又开始撵人,让方寻赶紧走。
“你说你一会儿留我聊天一会儿又赶我快点走的,跟溜狗似的。”方寻边说边去叫牧野,又跟成韬摆了摆手,“那我走了啊!”
“走吧,开车注意安全。”成韬说。
上车后方寻带着牧野直奔小区附近的泥路小烧烤,这家烧烤店开七八年了,方寻还是把车停超市门口,然后和牧野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他们到的时候七点多钟,外面已经坐满了人。叫老板再给放个桌子,方寻还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两瓶啤酒。他只给自己倒一杯,没打算让牧野喝,结果牧野冷不丁儿来一句:“我也可以喝。”
“运动员能喝酒吗?”方寻瞄一眼牧野伸手要酒的杯子说,“我还是给你倒杯水吧!”
“可以喝。”牧野直接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一杯,而且他现在已经算不上运动员了。他就希望今晚多喝点,争取在酒精的作用下睡个好觉。
不过方寻看得严,只让牧野喝了一瓶。他自己倒没少喝,结完账往家走的时候步子都有点儿飘。
方寻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他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等头开始晕了,才发觉自己已经喝了很多瓶。
好在方寻酒品好,这次也没喝得大醉,顶多看人重影,走路时不时地会撞上牧野的肩膀。
每次撞到牧野,牧野都会扶着方寻的胳膊让他站稳。两个人进了小区单元门,从电梯上下来那会儿方寻真头晕得不行,他就觉得自己站不稳,需要什么东西让他靠一下。
胡乱抓下牧野的背,方寻的脑袋一下就抵在了牧野的肩膀头上。
“我不行了……你让我靠一下。”方寻说话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带着醉酒的沙哑。
牧野浑身一僵,只觉得方寻说话带出来的呼吸和鼻息都顺着他的毛孔往身体里钻,让他整个人的意识也飘忽起来,紧绷着后背动都不敢动一下。他脑子也转不过来个了,只觉得方寻的额头好烫,呼吸也好暖。
喝醉的人分明就是自己吧!
牧野忍不住地想,他自己好像才是被酒搅得不清醒的那个人。
俩人就这么在走廊里一个靠着对方的肩膀,一个浑身僵直地傻站着。差不多站了三分钟,一直蹲在方寻家门口的刘漾实在受不了了,蹭蹭几步走到方寻面前。
他个头和方寻没差多少,体格虽然瘦了些,但是力气不小,直接把人拽了过去。
只可惜刘漾力气再大也架不住一个醉酒的人朝他压过来,就在他受不住这股子压力要向后倒的时候牧野伸手环上方寻的腰,及时地把方寻捞了回来。
刘漾自己摔了个屁墩儿,却眼瞧着方寻倒在牧野怀里的同时脑门因为惯力贴在了牧野的唇上。
“谁让你亲我哥的?”刘漾一下就炸了,他揉着屁股站起来,就差用身上的书包砸牧野了,“你扶人就扶人,亲我哥脑袋算怎么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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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牧野喝的不是酒,是方寻给倒的迷魂汤。
第11章
牧野敢对天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此刻怀里的方寻跟没骨头似的与他紧紧相贴。以防身体下滑,方寻的两只手臂甚至攀上了牧野的肩膀。
这会儿还是别纠结这个额头吻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了,方寻是真难受得要死。他头疼不说,也听不清楚这俩人在说些什么。把手揣进左裤兜里,方寻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钥匙在哪儿。
牧野第一回 被人攀着脖子紧紧抱住,刚亲完方寻的他真的更紧张了。他喉结动了动,想把方寻扶稳。结果方寻倒先自己站直了身体,不过他只站稳一秒就又斜着身体站不住脚。
“奇了怪了……我钥匙呢?”方寻一手撑着牧野的肩膀,微微拉开自己与牧野的距离后歪歪扭扭地退到墙边一靠,才嘟囔着问牧野,“看见我钥匙没?”
问完再把手揣右边的裤兜里摸了摸,方寻又叨咕声“找到了”,便拽着牧野往家门口走。
路过刘漾,方寻似乎觉得这人眼熟。认清这人是谁之后,他在刘漾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掐着刘漾的脸问:“兔崽子……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刘漾被方寻掐得龇牙咧嘴,都快疼死了。他拍掉方寻的手,一边揉脸一边说:“我离家出走没地方去,在你这儿呆几天就走。”
从小到大这小崽子都不知道离家出走多少回了,每次都往方寻这跑,搞得方寻以为这小子离家出走的原因都是次要的,主要原因是想和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交流交流感情,拉近一下彼此的距离。
方寻没有闲心管刘漾到底在他这呆几天,他现在只想睡觉。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他钥匙往门里捅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牧野看不下去帮他开的门。
门一打开方寻就失去意识整个人向前栽去,牧野又是一个眼疾手快将人捞了回来。直接把方寻架进卧室,他转身看眼刘漾,问:“你能照顾好他吗?”
刘漾看方寻睡得跟被毒晕了一样,反问回去:“他不都睡着了吗?还得怎么照顾?”
“就给他擦擦脸,换个睡衣什么的。”牧野说完觉得刘漾没他想的那么靠谱,估计连脸都不会给方寻擦。
最后方寻的脸是牧野擦的,鞋是牧野脱的,连睡衣都是牧野换的。虽然牧野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没什么,可是在刘漾看来一个男的照顾另一个醉酒的男的真的好那个。具体有多那个他不想多想,也不敢多想。
牧野走后,刘漾看看方寻四仰八叉的睡姿,又瞅了瞅伸不开腿的沙发,决定自己窝沙发上凑合一下。他现在个子越长越高,已经不像小学初中那样睡在沙发上正正好好了。
这会儿他两只脚悬在半空,怎么睡怎么难受。但是方寻睡相差得要死,还动不动就蹬人,他可不想和方寻挤在一张床上。反正脚在外面空着空着也就习惯了,没多久刘漾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整整一晚,只有牧野是失眠的那一个。晚上喝的那点儿酒不足以让他上头睡不着觉,他反而脑子里全是方寻,挥都挥不走。
不是方寻用头抵着他肩膀,就是方寻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还有他一只手就能揽住方寻的腰,以及那个意外落在方寻额头上的吻。
总之脑子里的画面全是方寻,真的快把牧野搞疯了。
牧野从没想过自己因为突发性耳聋和失眠备受困扰的同时,还能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搞得如此狼狈。他搬到这里以后,失眠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不过牧野是个相当木讷的人,他因为方寻而产生的种种困扰换做别人来讲,可能早就明白了是因为自己已经对这个人心生好感,所以才会一直想,一直想。但这种情况安在牧野身上,他一时半会根本转不过来这个弯,只会在心里一个劲儿地问自己“我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他”。
大概四点多钟牧野才睡着,六点多钟起床,他按照惯例下楼晨跑,买包子。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买了三人份的,给方寻弟弟带了一份。
买完还是放在方寻家门口,然后给方寻发条微信告诉他一声,牧野就背着包往学校赶。
方寻这边一直没醒,直到闹钟响了,他才把手伸出被窝关掉闹钟,又继续眯了十分钟。他头疼得要炸了,也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拖着一副沉重的身体下了床,方寻刚睁着眼睛清醒会儿,就被沙发上的刘漾吓一跳。他差点儿没喊出声,一个人住的房间冷不丁儿又冒出来个人,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离近看眼刘漾的脸,方寻发现刘漾的脸颊有点肿,上面带着指痕也不知道是被哪个王八蛋给掐的,下手居然这么重。
“你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方寻拍了拍刘漾的肩膀,让他赶紧起床,“别在沙发上赖叽,你不上学了?”
“我上……”刘漾不耐烦地推开方寻的手,他浑身又哆嗦一下,毕竟一晚上没盖被子,给他睡得有点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