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他玩
“到家了?”陈垠动了下有些发酸的脖子,问空姐。
空姐摇头:“考虑到你是无成人陪伴儿童,现在头等舱还有空位,我们给你免费升舱。”
陈垠怔了下,没反应过来,他转头看向舷窗外,空姐笑了下:“到C市还早,刚起飞三十分钟呢,快起来跟我去前面吧。”
陈垠懵里懵登地跟着空姐往前走,走到一半忽然响起头等舱还有那谁,他刚准备停住,空姐便转过头伸出左手道:“到了,你坐这儿。”
没记错的话盛长流坐在另一边。
陈垠放下心走过去,左边那两个座位都是空的,而右边的座位旁则拉上了帘子,陈垠没再犹豫便坐下了,这一下不仅能躺平腿还能伸直,舒服得不是一点半点,空姐给他拿了毯子和耳塞,拉上帘子后,不出两分钟陈垠再次睡着。
“升好了哈。”空姐拉开盛长流座位边的帘子道,盛长流颔首,低声道:“谢谢。”
空姐笑了下离开,刚刚这灰头发男孩叫住自己,冷淡却周全道:“给经济舱那位小朋友升个舱,就说是儿童福利。”
那时候自己还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那个小绿毛,两人不知是哥哥弟弟还是同学,估计是闹了矛盾,才不愿意坐一起、又不忍心同伴窝在经济舱睡觉,才别别扭扭地做好事不留名吧。
作者有话说:
在机场的未成年托管部分做了一些私设,大家不要深究
第38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陈垠是最后下飞机的,他被空姐叫醒时飞机上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他摇摇晃晃起来拿了行李箱,揉着眼睛下了飞机。
接机口,白宁晓已经抱臂在等他了。
“妈。”陈垠走过去,睡得眼睛肿起来,看着可怜又欠揍。白宁晓横了他一眼:“你这是去N市支援谁去了啊?能把那么多钱花得一分不剩。”
陈垠垂了下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道:“盛长流订了个特别贵的酒店,我不好意思白住。”
白宁晓半信半疑:“这么简单的事儿你电话里不能说?”
“当时正跟他生气呢,又困。”还没想好怎么编,后半句陈垠无声道。
白宁晓见儿子总算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也没继续追究,带着陈垠回了家,过两天要开学,下午又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赶去了理发店。
于是高三的开学日,陈垠顶着个小寸头去了学校,陈垠悔不当初,自己当时正困着呢,理发师问他:“要什么样的?”
“不要绿的。”陈垠眼睛半睁半闭道。
理发师心想这好办啊,拿了个推子出来把绿毛全给推了,只留陈垠一暑假长出来的那点青茬。
和光头的区别仅仅在于光头反光,他不反。
来了学校后陈垠被着实嘲笑了一顿,明思昊井迪和董文肖轮番上手体验,纷纷感慨手感还不错。
“等着吧,待会儿还有个光的呢。”陈垠看了眼身边空空的座位,拿起书包把里面不是自己写的那些试卷扔进了废纸箱。
但直到朱安安来了,陈垠身边的座位依旧是空着的。
朱安安站在讲台上让各科课代表收作业,陈垠把自己勉强写了的几张试卷摊开,每位课代表都一脸习惯地收了陈垠不多的作业,再交上去汇报给朱安安。
“陈垠,给我站出去!”朱安安瞪着陈垠,气得脸红脖子粗:“明思昊好歹都糊鬼交了一大半,你写了多少?!知不知道高三了啊?真想连专科都没得念?”
陈垠站起来,在全班的注视下无所谓地走出去。
朱安安还在教室里发火,说他们高三还不知道紧张,说别以为家里能照顾他们一辈子......反正都是老生常谈,陈垠百无聊赖地靠在走廊墙上,被九月初已经温和了些的阳光照拂着。
稍一偏头,便看到了背着书包一头黑发朝教室走来的人。
陈垠眯了眯眼睛,他倒聪明,没剃光,只染回了黑色。盛长流抬头,看到陈垠在这儿站着稀松平常,走到教室门口后他转身走进教室,陈垠听到朱安安的语气立马转变了180度。
“嗤...”陈垠声音不低地笑了声,本以为教室里会听见,但下一秒,桌椅挪动的声音刺啦灌满整个校园。
陈垠回头往里看,朱安安走出来,臭着脸跟他说:“进去换位置,换完继续外头站着。”
陈垠闻言走进去,教室里已经乱得一塌糊涂,陈垠抬起头,投影上显示着最新的位置分配,他被调到了讲台边,和井迪一左一右,给老师当护法。
陈垠脚步顿了顿,有些人安坐着不动,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
“让开。”陈垠站到盛长流桌前,冷冷道,盛长流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没动。
“朱老师盛长流他妨碍我搬桌子。”陈垠回头告状。
朱安安走过来,看了眼陈垠,指了指他的座位:“前面留这么大空儿不能搬?非从旁边搬?”
陈垠理亏地咬了下牙,走进去把自己的桌子往前推,推到讲台边上时一回头,自己的凳子和铜钱草已经被某人主动拿到跟前。
陈垠的脸色又难看几分,他抬了抬下巴:“放下。”
盛长流将凳子放下,铜钱草放到了陈垠的桌上。
以前陈垠坐在窗边,铜钱草都是放窗台的,这样能晒到太阳,现在放桌上是想让它吃粉笔灰而死吗?!
陈垠瞪了眼盛长流,拿起自己那用超大雪碧瓶养的铜钱草,走到已经空置的原位,重新放到窗台上,这时盛长流也走了过来,陈垠横着他:“我放这儿你有意见?”
“没有。”盛长流坐下,尤其好说话。
陈垠撇嘴,放好铜钱草后走回自己新的座位。
第一天是摸底考试,只考语数外三门,陈垠被朱安安罚着单独在办公室考,考完接着补暑假作业,所以这天陈垠没能提前走,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才背着书包从教师办公室走出来。
这时候学校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楼梯灯也被关了,陈垠晃晃悠悠走到门口,刚准备和门卫老头打招呼,就看到校门口站着自己熟悉的人。
还不止一个。
“你非要我跪下来求你是吧?”盛之朗堵在盛长流面前,面目可憎道。
“哥,你别多想。”盛长流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你也知道我高三了,动辄转学会影响成绩。”
陈垠一怔,往前走的脚步停下,站在校门内控制不住偷听。
“那我爸和你妈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爷爷会发多大火?”盛之朗冷笑一声:“你的成绩还会被影响?从小到大不都是第一么?”
盛长流轻佻地笑了声:“但是在井南中学,很难不被环境影响吧?”
“所以让你转回去啊,去C大附中,还有谁会影响你读书?”盛之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爸说我不能把你劝回去就死定了,你帮下哥,而且你忍心让爷爷奶奶到了家见不到你?”
盛长流沉默片刻,盛之朗以为他动摇了,可两秒后他说:“或许爷爷奶奶也没觉得我多重要呢,等他们回来真的找我了再说吧。”
“那就来不及了!”盛之朗及时刹住车,他想说要是让爷爷奶奶知道了盛长流搬出去后他们快半年都没找他,那他们一家子都没好日子过了!
陈垠看着盛长流和盛之朗你来我往地又说了几句,盛之朗完全就是被耍着玩,最后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陈垠从校门里走出来,盛长流看到他也不惊讶,只掏了支烟叼在唇间。
“趁早转回去吧,别让井南中学的垃圾们把你老人家影响的当不了继承人。”陈垠话里带刺,面色僵硬道。
盛长流注视着陈垠:“发型不错。”
陈垠僵白的脸赫然变红,他白了盛长流一眼,快步朝地铁站走去。
换了位置后盛长流一点一点离开了陈垠的生活,明明两人不过只差着两米的距离,但陈垠除了体育别的课能逃就逃,和明思昊几人丝毫感受不到一点高三的紧迫;而盛长流大部分时间都在教室里呆着,他永远在看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