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痛癖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高原反应,戚寒总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眼尾和鼻尖瘙痒的厉害,胃里也在不停地翻江倒海。
但他不想浪费每一次相处的机会,为了遮掩自己的异常只能强撑着找话题,说起他们上次来理塘的细节。
“那时候我们跑的是隔壁那座小山,日落时有金光洒在上面,你头发上全部都是橘色的光晕,很漂亮。”
傅歌只敷衍地“嗯”了一声。
戚寒按了下喘息困难的喉咙,感觉到周身的空气愈发逼仄,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当时是七月份,还……不冷,我们把帐篷搭在小河边,第一次临时标记就是在那儿,是哥要的奖励——”
“戚寒。”傅歌突然开口打断他,“你为什么总是帮我回忆过去,你很想回到五年前吗?”
Alpha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注意到自己的神志有些混乱,坦诚道:“想……做梦都想……”
“可是我不愿意。”小beta突然将马勒停,声音冰冷:“回到五年前,让你把那些事再对我做一遍吗。”
“不是!哥,我不是要——”
“下去。”
戚寒怔了怔,“哥,我真的不是——”
“我说让你下去!”
Alpha捂住自己的小腹,快速眨了眨眼:“好……”
他几乎是从马上跌了下来,落地时撑住地面才没让自己摔倒。
傅歌看都没看他,调转马头就往山下走了。
理塘的天色黑得很快,山顶的风又是逆向吹,所以傅歌没看到也没听到,在自己走后,戚寒突然倒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
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消失,他的喉管里堵了很多浸水的棉花,alpha跪趴在地上,呕吐物从胃里反冲出来,他拼命拍打自己的胸口也呼吸不到一丝氧气。
直到整张脸都涨成紫红色,他才意识到什么,哆嗦着掀开自己的衣服,看到满身密密麻麻的红疹。
是过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的过敏源,他今天压根没碰过核桃,但戚寒已经没时间思考了,他快要休克了。
在高原上过敏是件很危险的事,稀薄的氧气会在人呼吸困难时把肺憋炸。
戚寒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慢慢减弱,心脏却狂跳不止,像被人死死掐住了喉咙要把他给掐死。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傅歌打电话求救,铃声响了三秒后被接通。
Alpha拼尽全力才发出一点声音:“哥……救——”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小beta嫌恶道:“别来烦我。”
“嘟。”一声,电话被挂断。
戚寒僵硬地抬着手,呆滞的眼神一寸寸爬向山脚。
--------------------
上一章有饱饱说核桃过敏是不是伏笔,我当时一身冷汗愣是没敢回(๑°⌓°๑)
预言家刀了(ㅎ‸ㅎ)
第44章 “愿他百岁无忧”【加更】
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过程,比死亡本身更让人恐惧。
短短的三秒钟内,戚寒绝望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肺被疯狂挤压,心脏狂跳得似乎要爆炸。
他的舌根肿大了无数倍,如同固体胶水一般严丝合缝地堵住喉咙,氧气无法进入,话音也无法输出。
被爱人抛下的alpha呈弓字型瘫在地上,望着傅歌离开的方向,连一句求救都喊不完整。
“救…唔……哥救我…不——不死……”
我还不能死,我要结婚的……我就要结婚了……我就要有一个家了……我不能死在这儿……
他嘴巴里发出一哽一哽的撕裂声,暴凸的眼珠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扭曲的身体痉挛狂颤,拼命把手伸向自己的大衣口袋拿出钢笔。
就在窒息而亡的前一瞬,他把钢笔咬开,拔出墨胆,随后猛地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把笔管扎进了自己的喉咙。
“唔——”
撕裂的剧痛让alpha闷哼出声,但被洞开的气管也因此涌入了新鲜的氧气。
戚寒跪在地上,额头着地,如获新生一般大口大口地狂吸氧气,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其实他从没有练习过相关方面的急救,只偶尔听父亲提起过可以用给气管开洞的方法抢救窒息的病人。
也就是说刚才那一下死马当活马医的操作,稍微扎偏一点他就要直接去见阎王了。
万幸的是,老天爷留了他一命。
慢慢挪动身体瘫在原地,他攥着钢笔的手动都不敢动,就怕稍微松开一点就会有血喷出来。
一层层积雪裹在身上,冰凉刺骨,山顶的风把他整个人都吹透了,alpha的喘息依旧混乱微弱,眼眶不住流泪,空洞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傅歌离开的方向。
那个决绝到不想多看他一眼的背影比死亡本身还要让他痛苦千倍百倍。
但更痛苦的是,他突然意识到小beta在被自己折磨到失声之后,是不是也曾像这样躺在地上,绝望地望着自己离开,连声“救我”都喊不出来……
那时自己有回头看过他吗?
有帮他披一件勉强避体的衣服吗?
有想过他会不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渴死、饿死、冻死……甚至绝望到结束生命吗?
答案是没有,都没有。
只不过被爱人抛弃了五分钟戚寒就已经崩溃到几乎万念俱灰了,那他的小歌……到底要怎么挺过那十四天……又撑过余下生不如死的五年呢……
那是他最好的年纪,最真挚的爱,最求而不得的渴盼,甚至在噩梦降临的前一刻,都还在天真地幻想着自己和爱人的美满未来。
“都被我毁了……都怪我……”
戚寒呆怔地跪在地上,肿胀的眼睛望着远处的群山,愧恨的眼泪涓涓成线。
让他生不如死的永远不会是苦难本身,而是亲身尝过它们到底有多疼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爱人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苦难经受过千万遍。
*
戚寒几乎是半爬下山的。
走两步就摔一个跟头,起得来就继续走,起不来就趴在那儿缓一缓,缓过一口气再把自己撑起来继续往下游荡,如同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一样。
他给自己打了120,又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往山下照,同时找出一首摇滚乐外放,把音量开到最大,企图吸引陌生人的注意。
在下到最后一个缓坡时终于脱力,整个人直接头朝下栽了下去。
“哎!哥们儿!”有双手臂在触地前接住了他,戚寒半睁着眼往上看,居然是那个给他酒喝的藏族小伙儿。
“你怎么了?”小伙儿慌乱地把他架起来,大声向远处的人呼救。
天太黑了他没看到戚寒脖子上插的钢笔,以为他是在山上冻到了,又要拿酒给他喝。
戚寒费了老劲儿才推开他,肿胀的舌根说不清楚话:“酒里……似不似有……核、核桃……”
“对啊,加了核桃露,我对象喜欢,你是不是也觉得味道不错!”
戚寒:“……”
戚寒:“我过敏了,送我去医院……”
话刚说完他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
小伙儿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检查、输液、开药,一系列流程又快又稳,不到三个小时戚寒就醒了过来,但眼睛和舌头还没有消肿。
小伙儿得知是自己的酒让他过敏后愧疚得不行,藏语汉话夹杂着狂飙,叽里咕噜不停道歉。
戚寒摆了摆手让他停下,说自己没事,核桃确实不是什么常见的过敏源,很少有人会特意提醒。
“嗯……我昏迷的时候有人来过吗?”他问出来的问题自己都觉得可笑。
却没想到小伙儿立刻激动起来:“是不是那个粉头发!今天赛马赢了的那个!说话轻声细语的,左边脸蛋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酒窝!”
上一篇:私人岛屿
下一篇:病美人仇家怀了我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