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归潮
徐辛没有多问,挂了电话便去找。不多时苏砚出来了,他洗了个澡,照旧不懂得围浴巾,就这么不遮不掩地在纪乾面前晃荡。纪乾被他折腾得彻底没了脾气,不过想到他答应去美院做模特的事还没解决,便让他过来。
苏砚刚套上一件白T,下身还光溜溜的,看他朝自己走来的样子,纪乾皱着眉叫停,让他转过去先把裤子穿好。
苏砚的表情像在嫌纪乾啰嗦,不过还是乖乖地从衣柜里拿出一条三角裤穿上,正要抬腿套牛仔裤便听到纪乾问:“你做模特要不要脱?”
苏砚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侧过脸看着纪乾点头。
纪乾的面色又不好看了:“脱到什么程度?”
苏砚松了手,牛仔裤掉在地上,他又捏着T恤下摆把上衣脱下来,然后转身面对着纪乾。
视线从他胸前略过,再瞥一眼那条贴身的白色三角裤,纪乾用左手掌抹了把眼睛,无语了片刻。
“先穿好衣服。”
到茶几旁边拿起烟盒与打火机,纪乾走出房间抽烟。抽到第二根的时候苏砚开门出来了,拿手机给他看。
【你不希望我去?】
纪乾侧身靠在墙上,把嘴里的烟喷出来后说道:“辞了吧,找份普通的工作。”
眨眨眼睫毛,苏砚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另打了一行字给纪乾:【我洗澡的时候听到你让助理帮我找房子?】
他现在住的酒店光是一天的房费就要1000多,如果他身上钱不多,就不应该这么浪费。纪乾把剩下一小截烟掐在灭烟筒里,和他一道回房间,关上门说:“你暂时不想回去也行,我让徐辛找房子,房租你不用担心,但有几件事你必须答应。”
苏砚眼睛一亮,喜悦的情绪立时浮上了眼角眉梢。
刚才他洗了头,还没完全干的头发拨在一侧胸前,刘海被黑色的波浪形发箍固定住。细碎的额发毛茸茸的,贴着白皙的脸蛋,在他做出这个表情时,有那么一瞬间跟小白兔的感觉挂上了钩。
心知他这张脸的欺骗性,纪乾转开视线,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要留在厦门就必须过正常的生活,我不想再像昨晚那样总去酒吧捞你出来。”
苏砚垂头打字:【可我没有朋友,平时也没人和我说话,要是不去酒吧会很寂寞】
纪乾反问他:“你去酒吧只是找人聊天?”
抿了抿红润的薄唇,苏砚说:【那你能去酒吧我不能去,会不会太霸道了点?】
没想到他把问题推回到自己身上,纪乾将手插进西裤兜里,睨着他道:“我和你不一样。”
苏砚歪着脑袋,眼睛里流露出的无辜神色看得纪乾莫名地心烦,也反应过来其实并无区别。
【哪里不一样?是因为我是被压的那一个,而你是压人的那一个?】
看到苏砚这行字的时候,纪乾张口就想问你胡说什么鬼,可惜太着急了,反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
苏砚打开小冰箱,拿了一瓶水递给他,还体贴地打字道:【喝慢点,喝完慢慢说,不着急】
回到沙发边坐下,纪乾没好气地把半瓶矿泉水放到茶几上,背靠着椅背,将右腿搭在左腿上。等苏砚在隔壁那张沙发上坐下后,他找回刚才的话题:“如果你实在想找人说话,我有空可以陪你聊聊,但你不能再喝到烂醉。”
苏砚用勉为其难的表情比划了一个【好吧】的手语。
纪乾又道:“这两天找个时间陪你去医院检查声带,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听说要去医院,苏砚立刻摆手,在纪乾不解的目光中打字:【我有固定的医生,回国之前才做过检查,我这种症状是压力导致的,通常哑一段时间,压力源消失了就会恢复】
纪乾问:“之前每次恢复间隔多久?”
【不一定,有时候一两个月,有时候大半年】
既然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治愈,他不想去看,纪乾也不好勉强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在不能说话的前提下能找什么工作?”
苏砚垂着头摇了摇,手指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无意义地滑动着。纪乾思考了片刻,一个念头刚浮上脑海就被否决了,他站起身,在苏砚抬头看过来时瞥到了眼角那颗小痣。
“先这样吧,要是不好找工作就休息一段时间,钱不够用和我说。”
后面还有一句话纪乾没说出来,虽然他现在的举动是在替苏珣照顾弟弟,但是苏砚和苏珣的关系不好,有些话还是别说得太清楚免得苏砚难受。
苏砚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直把他看得转身朝玄关走去了才低头飞快地打字。
纪乾换好鞋,手握在门把手上,还没动就感觉到衬衫后摆被拉了拉,接着手机屏幕从身侧绕到眼前。
【你还喜欢他吗?】
苏砚没有直接打出这个“他”是谁,可除了苏珣之外也不会有别人。
纪乾的神色淡淡的,垂眸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按下门把手时说道:“你想多了。”
第13章 有时间吗
从酒店离开后,纪乾驱车回家。
纪芹今天休假,一早带着萌萌和朋友去逛街了。他收拾完房间,在浴缸里泡澡时想起了苏砚早上说的那些。
尽管知道苏砚的声带是生病导致的,但没想到竟然是由于保姆粗心。
这种大家庭的保姆通常都很有经验也足够细心,应该不会发生这么离谱的过失,还刚好是他母亲不在的时候。
纪乾曾见过苏嬴远,那个男人衣着光鲜,年逾50仍不服老,已经娶了第三任老婆还成天混在脂粉堆里。其实不止是苏砚,那时候苏珣也不喜欢他父亲的作风,只是碍于家庭和睦没有表露出来。
撑着浴缸站起,纪乾走到淋浴区将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回到房间换了身运动衣,拿起运动用的包去了常去的体育馆。
平时除了偶尔陪客户打打高尔夫之外,他最喜欢的球类运动就是羽毛球。中午出门之前他给好友宋清尧打了个电话,本想看宋清尧有没空一起,谁知对方还没起床,闷在被窝里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估计是身边有个人不方便,说话很小声。
最近宋清尧和新认识的学弟关系正暧昧着,他就不打扰好友的好事了。到场馆后热身了一会儿,碰到一位球友,对方恰好也没伴,于是跟他一起打。
在装修场所待了几日,纪乾浑身都憋得不舒服,今天酣畅淋漓地打了一下午,结束时球友都累得瘫坐在地了,他还觉得劲没使完,想继续。
对方体力精力都不如他,挥挥手先溜了。他回到座椅旁边拿毛巾擦汗,又喝了半瓶电解质水,解锁手机想看消息时发现徐辛给他打过两次电话。
他回电过去,徐辛说已经物色好了两处住宅,问他什么时间方便去看房?
徐辛跟了他几年,做事一向很有效率,他想着早一天解决苏砚就能少花一天住宿的钱,便让徐辛约房东尽快看房。
两处房子距离纪乾家都很近,环境也不错,其中一套更是在宋清尧住的小区隔壁。
徐辛把地址发给纪乾看的时候,纪乾想都不想就否掉了第二套,徐辛想想便知道原因了,于是打给第一套房的房东,对方刚吃过晚饭,表示现在就有空。
纪乾没叫上苏砚,他自己先去看了那套房,一室一厅的小居室,面积40多平米,看着像刚装修完,纪乾一进来就闻到了淡淡的漆味,房东解释说用的是环保材料,已经通风一个多月了。
纪乾深谙装修这一行的门道,仅凭肉眼和嗅觉就能确定房东用的材料不是环保品类,而且房间看着装修得不错,其实墙壁还是用木板隔的,洗手间的排水布置也有问题。
苏砚有吸入性哮喘,这病有三四年没发作过了。上次纪乾一时没想起,把萌萌带到他房间去,好在他没有不适的症状,但居住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
纪乾谢过房东,出来后联系徐辛说不行,不能找刚装修过的,最好是老房子。
徐辛的语气显得为难:“纪总,老房子的环境通常都好不到哪去,苏砚能接受吗?”
先前纪乾让找房子时没提过给苏砚住,现在徐辛不小心把苏砚的名字说出口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补救下就听到纪乾说:“先找找看吧,最重要是干净整洁,他有吸入性哮喘,也要尽量避免四周养猫狗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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