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
“屁,”周赓抢过手机,看到余额,也是乐不可支,“老子三四天前才给他发了三千块,这他妈的就剩二毛八了,回家了我还有得审。”
“干啥了?”他笑问柳以涛,当场审了起来。
柳以涛把车上的外套拿到了手里,给他穿了起来,道:“你看账单。”
周赓一看,前后餐馆吃饭还有外卖加起来有十几次,花了八百多块,给院长转了两千块,还付了一个包月的共享单车十几块,还有给他点了三次外卖一共花了一百多。
剩的那二毛八就是这么来的。
“这几天吃饭吃的有点多嘛。”周赓抬头看他,脸上都是笑,眼睛里也是,帅脸明亮,没有丝毫阴霾,都是快意。
柳以涛看着他,神情肉眼可见的轻松了下来,“加班加的多,给他们点了几次下午茶,带他们出去吃了两顿。”
安抚团队小伙伴的钱是该花的,周赓拿起自己手机给他转钱,“零花钱减量了啊,从今天开始,一次给两千,花完了再报备,到时候再看我批不批吧。”
余亚军一看这钱马上到账了,知道他们这零花钱是闹着玩的,瞬间就不同情哥们了,他走向车,道:“再见!”
他要是再为他们操那多余的心,他就是孙子!
“拜拜,”周赓在他身后挥手,热情洋溢喊道:“哥有空一起吃饭啊,我买的排骨三十五,加上豆角姜蒜燃气费四十,加上我的手工十块,一共五十块,哥抽空转我啊。”
余亚军一个回身,朝他竖中指。
周赓喷笑,“赶紧的,上车就给我转。”
余亚军毫无留恋的上了车。
等开到一半,等红绿灯,他越想越好笑,给柳以涛发了个语音:咱哥几个有空还是多联系一下,你要是没空,也让周赓多和我们接触接触,都多少年了?你还不放心我们?不放心我们,难道不放心周赓?你看因为你在意,你不在本地,他有事都不找我们。
柳以涛不太喜欢他们这些同学朋友接触周赓,起初他们还以为柳以涛和周赓是孤儿,柳以涛要面子,不想让周赓出现,老提醒他们是孤儿的身份,后来接触久了,知道了他们真实的关系,又加之日积月累的相处对柳以涛的了解,他们这才知道,柳以涛实际上就是个醋坛子。
周赓热情大方,跟谁一见就能打成一片,很受人欢迎,柳以涛就有点闷了,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周赓一出现,他瞅着周赓跟大家热情互动,不用两分钟,他就能借故把人带走。
读书的时候,柳以涛也有很幼稚的一面,就是周赓看哪个人多看两眼,他拦着周赓的眼睛不许看。
就是他小动作太多了,醋吃得太猛,两个人没多久就在他们面前露馅了。
他们同宿舍之间,也有一个喜欢同性的,也正因为如此,周赓私下跟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联系,哪怕是跟柳以涛关系最好的余亚军,最开始也是因为跟周赓避嫌避得最好,才走入了柳以涛和周赓的世界,跟他们俩成为了朋友。
柳以涛其实很不合群的,又因为过于拼命,被很多同学称为卷王,他又很受他的导师喜欢,导师的资源给他给的多,又爱带他出去认识人,他在学校还是很受排挤的。
周赓有段时间往他们学校跑得勤,余亚军看他在暗中观察柳以涛在学校的情况,就主动上去跟周赓说让周赓放心,他会帮着柳以涛注意情况,他也确实帮过柳以涛,把同学私下污蔑柳以涛举报柳以涛的事第一时间告诉了柳以涛,自那次以后,余亚军可以说才算是真正的走进了周赓的心里,被周赓当作了他们夫夫俩真正的朋友。
周赓的戒心,其实比柳以涛重多了,只有柳以涛这个醋坛子,什么醋都吃,认为周赓两句话就被人骗走。
实际上,周赓两句话把人骗走才差不多。
周赓十几岁就到处做小生意,那见多识广,那洞察力,鬼都骗不了他,他还骗得了鬼。
但周赓有一点好的就是,他听柳以涛的话,柳以涛不让他接触谁,他就不接触,真的守规矩守到让余亚军惊讶。
余亚军也就这两年才明白,这是周赓给柳以涛的安全感。
这也可能是两个人一直那么好的原因吧,一个人在意什么,另一个人帮他在意,绝不去挑战他的脆弱。
所以余亚军说这话,也是真心想让柳以涛放宽一点界限,别一点小事,周赓不找他,还得柳以涛打电话回来,再让他联系周赓,他才能和周赓联系。
第6章 6
在余亚军意料之中,柳以涛没回他。
这边柳以涛在余亚军走后没打车,他就近找了个加油站,离酒店不远,他推着周赓走回去半个小时就能到。
路上有小朋友看到周赓的石膏腿,有小朋友就朝周赓喊“加油,”有小朋友朝周赓甜甜的笑,周赓自来熟的和小朋友挥手,大声朝他们保证:“请小朋友放心,哥哥很快就会好的!”
他们的父母笑,柳以涛站在他背后,也跟着笑。
周赓就是很热情,又有活力,小孩喜欢他,老人也喜欢他,复杂的成人们看着他的性格长相,更愿意向他靠近。
这里面,有很多心怀鬼胎的人,好在周赓敏捷,从小到大,远离了很多危险,也躲开了很多变态。
柳以涛孤儿院长大,底层善良是极其有限的,就是他们院长,是个很善良很有爱心有大爱的人,可他的精力也有限,他能让孤儿院的孩子吃饱饭就很不容易了,至于孤儿院里孩子们的相互欺负,倾扎,他想管也管不了,上天没给院长那么大的能力。
柳以涛曾经用拳头保护过院里的孩子,在有人故意带走孤儿院的孩子去卖钱,做坏事的时候,他出过头,可他被那些人围起殴打的时候,只有周赓冲出来,和那些人拼命,当时孤儿院的孩子老大躲了起来,等他和周赓负伤回来,这个老大跳出来嘲笑他们傻,他们弱,他们活该。
只有周赓,坚定的和他一直站在一起,和他力所能及的改变自己,哪怕天天被同院的其他人联起笑来嘲笑他们的努力没用,周赓对他的信心也从来没有消退过一丁一滴。
他大学的时候,周赓挣钱给他买电脑,被人嘲笑。
他硕博连读,有些钱不得不花,周赓把挣来的钱给他用的时候,周赓还是被人嘲笑。
所以,柳以涛把别人可能五年才能读完的书,两年读完了。
他把别人可能要花十年才能做到的工作成绩,他用两年达到了。
他只想回馈周赓,快速的,迫切的,因为他过上好日子。
“你怎么给院长打钱了?”到了没有什么人的路上,没有小朋友,柳以涛接的工作电话也挂了,周赓开始问那笔二千块的支出。
他们每月都是固定给院长打钱的,尤其柳以涛挣钱后,他们给的钱翻了倍,从以前的两个人成年后一起每个月给的四千,到现在两个人一起每个月给八千。
孤儿院的衣服鞋子,周赓也包了,每年四季,一季两身衣服和鞋袜,都是他从批发市场批发回去的。
偶尔周赓要是生意好,那天晚上要是能挣个千八百的,第二天他就会把钱拿去买上一堆肉菜,拉回院里。
现在柳以涛挣钱了,两个人过的不节拘,但两个人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周赓不得不强制自己存钱,就怕到时候柳以涛出个意外,他拿不出钱来。
但花钱的地方确实太多了,今天这个意外,明天那个意外,钱就出去了。
柳以涛工作这几年交到他手上的钱有两百万,周赓就存了五十万,剩下的都花出去了。
那五十万还是他东奔西跑,这干点钱,那挣点钱,才把五十万保全下来。
这两年,那几个跟他们关系好的弟弟妹妹都读大学了,还有继续深造的,他们也算赶上好时候了,柳以涛能挣钱了,所以他们吃的穿的用的,还有学费,周赓和柳以涛都包了。
和他们走得近的那三个孩子也不怎么花钱,自己也争气还打工,可一些硬性开支每个人三万也是需要的,周赓给不了他们什么好生活,但普通城市孩子该有的,他每样都给他们,加上孤儿院一些额外的支出,例如这个弟弟的病要动手术了,那个妹妹考不上公立高中不得不上私立的,这些钱,绝大部分都是由周赓和柳以涛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