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协议结婚后怀崽了
明越大概是饿慌了,吃了满满三碗饭,最后还喝了不少排骨汤。
“你们公司伙食不好吗?”楼时景一边说着一边用公筷给他夹了两块排骨。
“自然是比不上邓嫂的手艺。”明越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哼道,“我中午确实没怎么吃,多吃一碗饭你就不乐意了?”
楼时景说:“你就算多吃十碗我也养得起。”
“呃……”明越下意识看向厨房里的邓嫂和刘嫂,面颊止不住地燥热起来,“谁要你养了!我有手有脚,饿不死!”
再说了,三年之后他们就各奔东西,谈什么养不养的。
楼时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吃过晚饭,楼时景照旧去书房办公,明越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肚子却不知为何有些隐隐作痛,他喝掉邓嫂准备的热牛奶后就回到卧室了,准备睡觉。
原本困意难挡,可这份时隐时现的痛感却搅得他无法安眠,在床上滚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入睡的迹象。
真难受——
并不是痛彻心扉的撕裂之疼,而是钝刀子割肉,一点点、一寸寸地折磨着人。
楼时景加完班返回卧室,见他面色不佳地趴在床上,当即快步走近,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说完他才意识到,今天晚上两人的对话几乎全是一问一答的模式。
“肚子有点疼,应该是吃多了撑的。”明越双手垫在下巴处,说,“麻烦帮我倒杯热水,谢谢。”
不多时,楼时景接来一杯热水,明越喝完又重新趴回床上,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躺会儿就好。”
他的骨架偏小,纵然身型高,但整体给人的感觉还是偏瘦弱的。
漂亮的蝴蝶骨凸起在丝绸睡袍之下,与窄瘦纤细的腰线勾勒成一具十分完美的身体。
楼时景看了几眼,随即替他盖上空调被,起身去浴室冲澡。
再过三天就是中秋节,窗外月色浓稠,亮如白昼。
未央馆四周植满梧桐,每逢入夏,四周的蝉声就此起彼伏从未间断过。渝城是个没有春秋季节的城市,眼下即便临近中秋,但依旧酷热不堪。
秋蝉叠叫、蟋蟀鸣动,在浓墨重彩的星夜之下格外喧嚣。
窗户没有合上,明越听了许久的蝉鸣,腹部的不适感似乎有消退的趋势。
楼时景洗完澡出来,头发也已吹干,见明越还趴着,便问道:“肚子还在疼?”
“好多了。”
“真不去看医生?”
“我又没病,看什么医生!”明越突然很恼火,忍不住冲他吼道。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语气很冲,于是尴尬地移开视线,声音渐渐和缓下来:“我困了,睡觉。”
他迅速侧身向里,很快便感觉到楼时景在一旁躺下,混合着沐浴露气息的松木香从身后传来,一如既往地好闻。
怔然间,楼时景伸手环住他的腰,掌心贴在腹部,轻轻按揉着。
“我肚子不舒服,不做!”明越去拍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别乱动。”楼时景语气淡然,辨不出任何情绪,“我给你揉肚子,没想过要做。”
“呃……”明越语塞,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罪恶感,片刻后咬牙合眼,索性装睡。
楼时景的掌心很暖,仿佛回春妙手,按揉几分钟之后那股疼痛劲儿就消失了。明越蜷在他的怀里,就着安神的松木香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邓嫂照例熬了一锅海鲜粥,还蒸了一屉奶香馒头和灌汤蟹黄包。
刘嫂从花园里剪下几支新鲜的大天使和索菲罗莎插在餐桌上的花瓶里,淡雅紫与清新粉交织,给餐厅增添了不少生机。
明越洗漱后和楼时景一同来到餐厅,准备吃过早餐就出发前往公司。
然而意外的是他今天毫无食欲,丝毫不见昨天傍晚大快朵颐的气势,甚至在闻到海鲜粥的气味时皱了皱眉,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楼时景替他盛好粥,又夹了两只奶香小馒头放至餐碟中:“过来吃早餐。”
明越依言坐下,接过粥喝了两口。
好腥——
粥里有鳕鱼片和大明虾,还有少许肉末。
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可明越吃在嘴里就是觉得腥。
见他眉梢颦蹙,楼时景问道:“怎么了?”
明越放下粥碗,摇了摇头:“没事儿。”
直到吃下两个奶香小馒头,海鲜的腥味才得以压制住。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天,无论是海鲜粥还是瘦肉粥,他都觉得腥气太过浓烈,就连平日最爱吃的红烧排骨也难以下咽,最后尝试来尝试去,只有白米粥就酸黄瓜最合他的口味。
晚上睡觉时肚子依旧会隐隐作痛,夜里两三点左右甚至还会起夜。
楼时景觉得他这两天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在他上完厕所回来后将人一把揽住,温声说道:“明天去看看医生吧,你最近肚子总是疼,也没有任何食欲,人都消瘦了不少。”
明越就着微薄的灯光看向他,男人深邃的眉眼近在咫尺,敛去锋芒的同时似乎多了几许不易察觉的温柔。
“不去。”他难得没有动怒,语调很平和,“大概是秋老虎作祟,热得慌,过几天降温就好了。”
楼时景眉峰紧拧,片刻后说道:“后天就是中秋节了,爸妈让我们回老宅团聚,到时候几家叔叔都会回来。”
“哦。”
“要不要把岳父岳母也接去老宅过中秋?”
“他们不会同意的。”明越知道自己父母是什么性子,“明天下班之后你和我回明家吃顿饭吧,就当陪他们过节。”
楼时景应道:“好。”
秋日高温持续了整整一周,直到一场秋雨落下,今年的酷热天气才得以退散。
雨后的空气格外新鲜,晚风从山道上吹过,携来阵阵草木清香。
自长白山回来后,明越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明家了,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开始泛黄,空气中弥漫着丹桂的气息,馥郁浓烈,沁人心脾。
明越坐在副驾驶上,纤长白皙的手指伸出车窗外,做着抓捕的动作。
然而疾风从指尖迅速滑过,不留下半分痕迹。
“你今天午餐吃了什么?”楼时景手握方向盘,不经意问道。
明越侧首凝视着他,鬓角的碎发顿时被风吹乱,遮住了半张脸:“我记得协议书上说过咱们婚后互不干涉,吃饭这种事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他知道楼时景或许是在关心自己,但若告诉他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瓶酸奶果腹,这个男人指不定又要嚷着叫去看他医生。
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楼时景眸光翕动,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知不觉间用了几分力道,指节微微泛白。
两人后面没有任何交流,直到黑色宾利开进明家大宅、虞锦姝从花园的摇椅里起身时,他们俩才异口同声地唤了一声「妈」。
夕阳西斜,天际挂满红云,远处的山峰在这一刻变得苍翠如墨。
虞锦姝依旧穿着奢华的旗袍,容貌昳丽又张扬。
原本笑意盈盈的面容在看向明越时微微僵住:“越越,你怎么瘦了?”
楼时景询着她的话看向明越,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明越确实瘦了不少,腰上本就没有几两肉,现在细得单手可握。
“妈你怎么老是大惊小怪的?”明越没好气地挽住她的胳膊,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内走,“上次从长白山回来你嫌我胖,这次回来你却说我瘦了。”
“可是你真的瘦了呀。”虞锦姝说罢看向楼时景,“快进屋吧,你爸等你们很久了。”
这个季节最适合吃大闸蟹,阿姨蒸了不少鲜蟹,在满桌子山珍海味里格外惹眼。
明越还没开吃就已经皱紧了眉头,海鲜、肉、油……全都让他倍感不适。
近几日吃惯了清淡白粥,甫一见到这些东西,胃里立刻翻江倒海,若不是掐紧手心强撑着,他这会儿恐怕早已呕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