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不觉
“你和我说说你在安城监狱遇到什么事儿了,刚才闻弈提到要查消息泄漏可以从安城监狱入手,还问我跟在你身边的Alpha有没有被捞出来,什么意思?”
江鹤苓闻言敛眉思忖了片刻,简单地将他在安城监狱差点暴露身份的事儿说了,当然,也还是隐去了他和闻弈之间的种种暧昧撩拨。
沈婷抿了口咖啡,不赞成地摇头:“你胆子也太大了,在监狱都敢动手杀人。”
“我没想杀他。”江鹤苓不咸不淡地反驳,那个名叫艾斯的走私犯的死亡或许和他有关,但他也不会觉得抱歉。
“行吧。”沈婷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江鹤苓了,知道这家伙有仇必报,反正被送到安城监狱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安城监狱后续的事儿,江鹤苓知道父亲会替他善后,自然也没有多问,此时闻弈提起,他便往这方面想了想。
“除了这个,闻弈还说了什么吗?”江鹤苓问。
“没说什么,就说他一会儿还要来找你谈。”沈婷的口吻带着几分无奈,瞧见江鹤苓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沈婷嘿了一声,又道,“我说你这么躲着他是要干什么啊?睡了人家不想负责啊。”
江鹤苓眉心皱得更狠了:“你误会了,没有睡,也没有躲。”
沈婷不是很相信地撇了撇嘴,就又听江鹤苓说:“只是单纯地不想看见他。”
很烦。
江鹤苓的处事风格其实很简单,不关他的事儿他不会管,有关的事,则奉行礼尚往来的原则,别人敬他三分他便礼待别人三分,若是旁人欺他,那自然是要以恶报恶。
对待大多数事,江鹤苓都游刃有余,唯独对上闻弈这个没脸没皮蛮不讲理的,杀不能杀,赶不能赶,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沈婷还想继续八卦,却忽然瞧见阳台外的栏杆边翻出一道矫健身影。
那人身高腿长,海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一张俊脸,不是闻弈又是谁。
“呃……好像你不看不行了。”沈婷看着他身后,喃喃道。
江鹤苓循着她的视线回头,隔着半掩着的玻璃门,就见闻弈冲他挥手微笑。
“……”
闻弈这一出暗度陈仓,沈婷着实钦佩,啧啧有声道:“这小子,为了你可真是煞费心机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沈婷就从江鹤苓的房间里退了出去。
闻弈刚才看沈婷泡咖啡的时候就猜江鹤苓可能不是在睡觉,他见沈婷不知道安城监狱的事儿,就故意吊她胃口,之后听到沈婷的脚步声是朝着卧室走的,闻弈也就确定江鹤苓压根没睡觉。
总统套房在轮渡的最高层,占据一整层,有三间卧室,其中一左一右的两间卧室的阳台连着甲板,通过玻璃门可以直接欣赏海景。闻弈经过走廊时看了一眼顶层的布局图,然后轻车熟路地绕到了阳台。
把装睡的江鹤苓抓个正着。
见闻弈拉开玻璃门,跳进他的房间里,江鹤苓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心说他以后的房间都要选没有阳台的。
江鹤苓心里情绪复杂,脸上仍是面无表情,不露声色。
“你是不会走正门吗?”
“我走正门了啊,”闻弈走到他身边,靠着大理石茶几,脸色有点臭,“这不是没见着你,我只能另辟蹊径。”
江鹤苓沉默不语,当听不出来他话里话外的控诉。
“你不觉得走窗户更刺激吗?”闻弈笑了一声,俯下身靠近江鹤苓耳边小声说,“像不像偷情?”
刻意压低的声音像羽毛似的搔在江鹤苓耳朵上,他觉得痒想躲,但出于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江鹤苓不但没躲,反而转头看向闻弈,语气十分淡漠:“没有情,何来偷?”
“谁说没有情?”闻弈不喜欢他这冷漠的样子,故意又凑近了一些,“你身上可还留着我的味道呢。”
江鹤苓忽然笑了一声:“那照你这么说,被我用过信息素的Alpha们都和我有情了?”
闻弈沉默地盯着江鹤苓,只觉得他嘴角扬起的笑非常地让人生气。
他猛地低头,几乎贴上江鹤苓的嘴角,沉声道:“那能一样吗?他们也会吻你,摸你,给你咬?”
见江鹤苓嘴角的弧被拉平,嘴唇紧抿出一条粉色细线,昭示着他闻弈的确和旁人不同,闻弈的心情由阴转晴,然后他就听江鹤苓用一种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说:“这能代表什么呢?”
不等闻弈说话,江鹤苓又说:“接吻,拥抱,乃至于互相抚慰,不过是信息素影响下的生理宣泄,性这种事,和情没有任何关系。”
他口吻轻描淡写,神情满不在乎。闻弈像是被刺痛了似的,他敛去面上笑意,直起身沉默地看了他两秒:“你是想说,就算你和我做了这些,你也对我没有感情是吗?”
江鹤苓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后退而高兴,但他觉得有一瞬间的轻松,于是他点头承认。
“没错。”
然而江鹤苓没想到下一秒闻弈周身的沉郁气质骤然一松,他笑了一声说:“就当你说的是真话吧,那又怎么样,你迟早会喜欢我的。”
江鹤苓:“……?”
什么叫就当我说的是真话?
什么又叫迟早会喜欢你?
闻弈脸上挂着没脸没皮的笑,偏头看着江鹤苓:“你不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吗?我长得好看啊,我有八块腹肌,人鱼线,还有大长腿。”
江鹤苓无语地木着脸,闻弈还在自卖自夸:“最关键的是我手艺好,口/活好,还有公狗腰哦。”
江鹤苓:“……”
这家伙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神经病吧。
可无语之余,江鹤苓竟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可见,神经病会传染。
第37章 要亲两下才行
“没兴趣,滚蛋。”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点危险,江鹤苓的语气也蓦地变得冷淡。
闻弈不高兴地皱眉,挪着身子挡在江鹤苓面前,让他不管往哪边扭头都能看到自己完美的,线条流畅的公狗腰。
“当初头一回见面,你就夸我好看,现在说没兴趣,谁信啊。”
江鹤苓:“……”
想到初次见面的情景,江鹤苓的脸色更冷了。
老实讲,他们在江家的那次见面,算不上什么好的开始,闻弈嘴贱欠揍的初印象在江鹤苓心里保留至今。
不管是初见还是现在,闻弈总是一开口就让江鹤苓想揍人。不过也算是有进步,现在的江鹤苓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你敢说你当初不是看我好看才选的我吗?这不就说明我的脸是你的菜,那你喜欢我不是迟早的事儿?”闻弈说得有理有据,完完全全说服了自己。
他觉得江鹤苓迟早会喜欢自己,可不完全是因为自恋,而是因为江鹤苓的“让步”。想当初他第一次对江鹤苓“上下其手”的时候,江鹤苓想开枪崩了他,可现在,他再对江鹤苓“上下其手”,江鹤苓会默许,还会主动,这可是巨大的进步。
从抗拒到默许,从愤恨到纵容,不就是从完全反感到可以忍受,可以忍受不就等于有进步空间,有进步空间不就是迟早会喜欢他,会爱上他,会离不开他。
“我的确喜欢好看的。”江鹤苓令人意外地没有否认。
“这不就结——”
“但——”
“没有但是。”
江鹤苓没理他,兀自说完了但是:“但我不喜欢轻薄无礼,没脸没皮的混蛋。”
闻弈:“……”
轻薄无礼,没脸没皮。
这两个词让闻弈短暂地失语了,他在江鹤苓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他什么时候轻薄无礼了?
哦,第一回 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候江鹤苓是被草的下不来床,的确是非常无礼。
在江鹤苓陷入信息素紊乱的时候,又对他“上下其手”,把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也的确是轻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