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咎
直到天色昏沉,民居前挂的大红灯笼亮起时,才发现要到晚上了。
夜里的村庄比白日里要平添一些烟火气,灯光落在水上涟起鳞影,有人路过的老人家吆喝着,明日要下雨。
梧禹和于沅到处跑早就饿了,来的路上就看到了一家做徽州特色菜的店,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老大,玩得开心啊~”于沅朝着前面走着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和梧禹往回走了,顺便带走了林钟和姚枝年。
这会儿算是真正的二人世界了,许为溪拉着梁亭松往桥上走,河边有游客在放花灯,光影落进水中,往桥下躲。
“我们也去放花灯!”许为溪想到什么便要去做,梁亭松则由着他,陪人在岸上的小店里买了两个莲花灯,放进了河塘中。
周围的游客都在双手合十许愿,许为溪却只是站在梁亭松身边,看着望着莲花灯随着水流越漂越远。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往巷里走,约莫几分钟后,许为溪突然停下脚步,“梁警官……”
梁亭松许久没有听到人这么称呼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许为溪转过身,借着些许昏暗的灯火,伸手勾着人的脖子,吻了上去,只轻轻一下,便放开。
“七夕快乐。”
许为溪太懂怎么去撩梁亭松,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他只需要轻轻地抛出一点火苗,就可以在梁亭松的心里撩起永不熄灭的火。
梁亭松伸手禁锢住人的腰,在要落下吻的时候,被许为溪的手指挡住了。
“这里可是外面诶……”许为溪笑得无辜,仿佛始作俑者不是他。
梁亭松看着许为溪那双写满了小心思的眼,拉开了和人之间的距离,只是手还揽在人的腰处:“玩了这么久,饿不饿?”
下午那会儿在村庄小店逛着吃了不少糕点菓子,许为溪这会儿是没什么胃口的,便老老实实回答了。
“那就回去吧。”梁亭松沉着声道,许为溪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以及腰上力度更深的手。
许为溪在跑路和报警之中,选择了,臣服。
一进房间,许为溪还没有去揉被人揽着有些疼的腰,就被梁亭松一把抱起往床上丢。
惊呼声还没出口,许为溪的视线便被梁亭松占据了。梁亭松用手肘抵着床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为溪,像是给人最后挣扎一句的机会。
许为溪咽了口口水,伸手去摸梁亭松的脸,他才不要挣扎,这一时这一刻,他只想在这张床上跟梁亭松做爱,做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做到他再也逃不开梁亭松。
心里的念想灼伤着,话到嘴边,便成了一句“我爱你”。
(There’s a car here)
七夕番外(下)
第二天屋外果然下了雨,许为溪躲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只顾蒙着被子睡,半睡半醒地躺到了傍晚。
雨后的村庄风景是独一道的美,按照行程,他们今天应该要去唐村了。但是许为溪没有一点出门的想法。
虽然知道有药物作用在里面,但这次做得属实太狠了,后*火辣辣得疼,稍微动一下就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许为溪不想看到梁亭松。
本来是连东西都不想吃的,但毕竟几餐没吃,梁亭松担心人的身体,就把许为溪拉起来强行喂了一碗粥。
看着人有些哀怨的眼神,梁亭松也知道问题在自己这里,确实没克制住。他只能吻一吻许为溪的眉眼,缓声哄人跟人道歉。
但是许为溪郁闷在心里,这会儿脾气上来,任梁亭松怎么说都不好使。喝完粥,就继续裹着被子去睡觉。梁亭松喟叹口气,寻思着人会喜欢点什么,便出了门去买。
“桌子上还有糕点,闹脾气归闹脾气,不要饿着自己。”
这是梁亭松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清净了一会儿,许为溪摸着床边起身下床。
确实不能一直躺着,被折腾后又没怎么吃,再躺下去人都要废了。
许为溪扶着腰走出门,看到了在走廊里转悠的林钟,见着人在房间门口,手放在把手上半天,又松开,来回几次就是不进屋子。
林钟偏过头来也看到了许为溪,痛苦面具就差戴在了脸上。
“喝一杯去?”许为溪靠在门边,同命相怜使得他很好奇林钟和姚枝年又发生了什么事。
林钟看了看房门,迟疑了三秒后,跟许为溪喝酒去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村庄的小酒馆里,林钟抱着酒瓶子已经吐槽了姚枝年将近二十分钟,细数姚枝年干过的过分事。
左不过小情侣因为生活中的一些事情闹了脾气。
许为溪就坐在他旁边,一边喝一边附和:“对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太过分了。”
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农家酿的酒,虽然乍喝不觉得有问题,但越喝越上头,也越醉。
喝到最后,林钟把瓶子往桌上一贯:“他以为我怕他吗!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姚枝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得林钟一机灵,拿着酒瓶子的手微微颤抖。许为溪刚想说,勇一点怕什么,然后就往门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站在姚枝年旁边,同样黑着一张脸的梁亭松。
许为溪:“……”
梁亭松去店家那里付完了两个人的酒钱,跟姚枝年打了个招呼,就把许为溪带走了。梁亭松在前面走得快,许为溪腰和底下还疼着,跟不上人的速度,在走了几分钟后直接撂担子了,慢悠悠在后面晃,不一会儿就落下一大截。
虽然大晚上跑出门喝酒是他不对,但是问题的来源是梁亭松。
而梁亭松发现人故意在后面磨时间后,在原地看了几秒,直接快步走到人身边,将人抱起扛了回去。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村庄巷子里也没什么人,许为溪心里打着小鼓,盘算着人准备什么时候把自己说教一顿。
但梁亭松显然对他曾经说过的话熟记于心,劝是没有用的,不如不劝。
在许为溪再一次被梁亭松摁在床上占有时,不管他怎么求饶,梁亭松都好像没听见一般。
前后折腾了两个小时,梁亭松才放过他。
趁着人睡着了,许为溪颤抖着手去摸手机,给自己定了一早赶回庆州的票,然后才安心闭上眼睡会儿。
因为一直疼着,他睡得很浅,光落到窗帘上时,他几乎就醒了。
看着梁亭松睡得安稳,许为溪越想越气,于是在走之前,他干了件听起来就够离谱的事。
他报警了。
距离最近的派出所的值班人员,原本精神困乏着,一接到电话立马来精神了。
开着警车就来了。
店家看着好几个警察一大清早的就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配合人的调查。
梧禹起床出门的时候,正巧看见走廊里站着几个警察,心想着同事不容易,大早上的还要出警,就是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熟悉呢。
好像是老大的房间,不确定,再看看。
定神一看,整个人都清醒了,这就是老大的房间啊。梧禹连忙赶回房间去摸包里的警官证,然后凑到几个警察旁边:“同事,发生了什么事?”
警员一看这也是个警察,便没遮掩:“有人打电话举报说这里有人搞淫/秽/色/情。”
因为走廊上的动静,姚枝年和于沅也出了房门。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里面住的是我们老大,报错警了吧。”梧禹的思路一时没转过来,伸手拦住了警员们要去敲门的动作。
警员们一听也不乐意了:“我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对于报案人提供的信息肯定不会记错的。”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打开了。
梁亭松穿戴整齐,就像是等候已久:“我爱人开了个玩笑,占用了公安资源,抱歉。”
回庆州的路上,于沅四人是一句话都没敢问,下了高铁就各找借口回去了。
梁亭松没有直接打电话给许为溪,依照人脾气,电话是肯定不会接的,要么是回家,要么是躲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