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学长是个白切黑
展晗放慢脚步,偏头对其他自律部成员说:“你们先进去。”
邹百辰没有管顾朝着各个方向离开的其他人, 两步并作一步地径直上前, 把展晗堵在楼梯拐角。
对方淡定地瞧着他, 神色中略带茫然:“怎么了?”
“犯什么错误了自己不知道吗?”邹百辰狭长的双眸微眯在一起, 一副前来纠正三观的育人模样, 扬起尾音反问道, “踩着兄弟上位是你这个年龄段该干的事儿吗?”
展晗却是另外一种轻松的态度, 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发出轻柔的笑声。
邹百辰用肩膀抵着墙角, 追迫道:“不打算说点什么?”
“说什么?”面前人的神情不改,自有其一套说辞,“从原则上来看我也没有做错事。”
“那情分上呢?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值得你这样公事公办? ”
见他不答,邹百辰的语调又降了两分,不满地讲事实摆道理:“就算是小学生当上扫地组组长, 也还知道安排朋友和他喜欢的小姑娘一起擦黑板呢。”
展晗又笑, 深邃的眼窝里噙满亮色,轻声反问:“那你想和谁擦黑板?”
“我就是举个例子。”以这家伙现在的觉悟水平八成是理解不上去了,邹百辰干脆放逐式地一摆手, “行了, 懒得说你,自己反省吧。
噗嗤——
头顶上方忽然传出艰难忍笑的声音。两人一同循声看去, 见肖越正趴在上一层的楼梯扶手上看热闹。
被发现后, 他摸了摸鼻尖, 一脸八卦的笑容:“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继续个屁啊,你干嘛呢?”邹百辰蹙起眉峰,仰头质问。
不料,对方竟垫着下巴悠哉地出言挖苦:“哎朋友,你觉不觉得自己像个努力想得到偏爱的孩子?”
“滚。”邹百辰皮笑肉不笑,没好气道,“别说偏爱,我现在连公平的对待都没混上呢。”
“啧啧啧。”肖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眼见着没有热闹可看,他没再说什么,转身一溜烟消失在上层楼梯的视线盲区。
展晗却偏头看向邹百辰的方向,若有所思了几秒钟,之后才跟随着他一起回到教室。
他们两人在外面耽搁了一些时间,按理说已经回来得够晚了,可高三15班的教室里还空着许多座位。剩下的学生们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怎么都没人了?”展晗有些奇怪。
“因为这节是走班课。”同样坐在前排的黎礼停下手上的事情,回应道。
在新高考3+1+2的模式下,学生们总共会有12种不一样的科目选择。因为每种搭配的选择人数不均,对分班造成了影响,北高就在保证3+1+1大模块一致的基础上采用了走班上课的制度。
例如他们所在的高三15班就是全员选择物理和化学,但是剩下的一科并不完全一样,需要去到不同的教室里上课。
黎礼耐心地解释完,出于好奇问了一嘴:“学长还是继续按照之前的理工类老三科选生物吗?”
“还没想好。”展晗摇摇头,“因为我之前生物学得就不太好,时间久了也忘记不少,有换地理或者政治的可能。”
“那你可以先去听一听另外两个科目的课程,再做决定。”黎礼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图册,“正好我和峰哥去上地理课,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至于政治,我们班里选的人好像还真不多,我想想哈……”
女孩正思索间,邹百辰夹着一摞卷子从后方主动上前,把手掌覆盖在她的头顶晃荡了两下,吐槽道:“这还用想?”
“哈,近在眼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自已发小的选科,黎礼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愉悦。
“你得有多想不开才会去做他们俩的电灯泡。”邹百辰使个眼色,向身边人发起了一封上课邀请,“走吧。”
展晗思索一秒钟后,拿上桌面的笔,跟上了邹百辰的步伐。
政治课的教室在5楼C座。
作为一个走班地点,这里的布置和常规班级略有不同,是长条的木桌,每排可坐八人。所有学生的位置固定,且贴上了名牌。
任课老师为了能一目了然学生的出勤情况,还在教室里摆放了正好的椅子数量。
“你坐我的位置。”邹百辰指了指讲台正前方的椅子,然后从后排拿了个塑料凳放在一边。
待学生们差不多坐好后,一位身材丰满的中年女性从前门走了进来。
这位政治老师姓徐,四十多岁,素面朝天但脸孔白净,皮肤保养得很好。她的目光锐利炯炯有神,仅仅是从讲台向下环视,便能看出来课堂风格强势。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啊,今天的课不仅没有缺勤的,反而还多了一个?”
“还有更意外的呢,多的那个是个纯理科生。”既然已经在第一时间被发现了,邹百辰干脆多cue了展晗一句,让他能多获得些台上人的关注。
徐老师的目光在邹百辰身上一落而过,紧接着看向展晗,低声问:“纯理科生?你是从上上届下来的吗?”
“恩。”展晗点了点头。
“那就是从高一下学期分文理科开始就没再学过政治了?”
展晗如实告知自己的情况:“那倒不至于。之前因为高考不理想,在大一的时候有自学过一年的考研政治。但我不知道这两者的知识框架之间有没有联系。”
女教师稍俯身,拄着戒尺靠在讲台上,继续和展晗对话:“恩,考研政治的部分内容比高中更具体更细致,但它至少能让你觉得这门学科没有那么陌生。如果真有想法选政治的话,要下功夫才行。”
邹百辰很少听见政治老师有这样低柔的声音。以这位日常的雷厉风行,罚自己抄写和背诵的时候丝毫都不手软。
大概展晗看上去就是有这种能力吧,让人可以不自觉地温和下来。
“哎。”邹百辰用胳膊肘轻轻地撞了撞他的左肋,然后当着面从书桌里捧出一摞教材。
不出所料,展晗看着整整七大本的政治书怔了怔。
邹百辰用手指横向滑过书脊,玩笑着用气声道:“想知难而退的话,现在也还来得及。”
展晗接过教材随手翻动几页,思忖着说:“我觉得我还可以主观努力挣扎一下。”
邹百辰轻笑:“你要知道,客观物质世界是不会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我不要你觉得。”
接着徐老师敲了敲黑板,打断了学生间的聊天声:“好了,准备开始上课,大家把昨天的卷子拿出来,我们接着做材料分析题。”
邹百辰的座位紧挨着讲台是有道理的。
这大概是他唯一一堂不敢随意溜号的课,但凡敢走神,就会被台上那位用一百句不带坏字眼的数落砸到脸上。
再加上临时加的塑料椅子坐起来不太舒服,这一节45分钟的政治课,上得人腰酸背痛。
终于课间休息。展晗被徐老师叫住说话,邹百辰在门边等了几分钟还不见结束,便跟着几个熟识的同学先行走出去活动筋骨。
刚刚一同上过政治课的男生站在楼梯口招呼他:“走啊,辰哥。”
“你先走。”邹百辰站住脚步,朝着C座的走廊末端张望。可此时正是下课时间,ABC座交界的小厅里聚集着无数的高三学生,两侧的旋转楼梯都人来人往,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你等谁啊?你再站着不动就得让自律的给逮了。”同行的男生拧着眉头,指向他的胸口。
在邹百辰的衬衫上别着一枚硬币大小的深红色胸牌,背景是透明校徽图样,上面写有班级和姓名。
然而除他之外,身边经过的每一个学生,胸口的牌子都是橘色的。
为了给高三年级学生更好的备考环境,北高特地斥资修建了单独的院落和复式教学楼。
因为整个年部占地面积巨大,学生多又实行走班制,频繁的人员流动可能会造成纪律混乱,所以学校按照科目和类别,给学生划分了固定的活动区域,且佩戴不同颜色的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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