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
施旗指着董俊波,信誓旦旦,“肯定是他,就他一直在踩我。”
董俊波摇头,“我不是。我看是简皓还差不多,他最后一幕盘时间线的时候一直吞吞吐吐的,不在状态。”
“那是因为我有隐藏任务,你怎么不说季乐鱼呢,我看季乐鱼就很可疑。情侣之间必有一狼,凶手肯定就是他吧。”
季乐鱼:???
“小鱼他不是凶手。”林非淡淡道。
季乐鱼点头,“听到了吗?少含血喷人。”
“我是凶手。”林非补充道。
季乐鱼:???!!!
施旗:!!!
其他人:!!!
林非一脸平静,“很难猜吗?”
施旗:……这,怎么就不难猜了呢?
其他人:……您看我们觉得简单吗?
“啊!”季乐鱼恍然大悟,“难怪当时你会提出要从时间紧迫性上来分析,你其实那时候就开始甩锅了。”
林非“嗯”了一声,心道:也不算笨。
季乐鱼笑了起来,“行啊你,凶手牌玩得不错啊。”
施旗:……何止不错,简直太不错了好吗?就是如果下次能不往他头上甩锅那就更好了!
嘤嘤。
施旗想到这儿,忍不住替自己掬了把同情泪。
坐在他身旁的郑宾柏则没有心思关心他,他正盯着林非,满脑子都是刚刚林非说的那句话“小鱼不是凶手”。
他竟然还叫他“小鱼”,明明他已经和林非说过了季乐鱼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他也答应了,那怎么还这么叫呢?
他就这么不在乎季乐鱼的喜好吗?
明知道他不喜欢,还要一意孤行?
他就这么自我吗?
郑宾柏看着他冷淡的眉眼,蓦地笑了起来,也是,林非本来就是极度自我的人,不然怎么能这么久,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除了季乐鱼,谁愿意去忍受他的孤高傲慢,热脸贴着冷屁股,也不一定能换来对方一句好。
他真是白瞎了季乐鱼对他的一番温柔!
林非感觉到了郑宾柏的目光,只是从小到大,停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没少过,林非懒得管,也从不在意。
即使这会儿,郑宾柏看他的时间有些长,他也没有搭理。
倒是季乐鱼注意到了,疑惑道,“你怎么一直盯着我哥看?”
“没什么。”郑宾柏笑了笑,“你今天也回家吃饭吗?”
“嗯。”季乐鱼毫不犹豫道。
郑宾柏点了点头,颇为惋惜道,“看来今天我们也不能一起吃火锅了。”
“改天吧。”季乐鱼笑道。
他站起身,看向林非。
林非见他准备离开,也站了起来。
众人一起挥别了店主和dm,朝电梯口走去。
出了电梯,季乐鱼叫的车已经到了,他和施旗他们说了声“走了”,和林非一起上了车。
郑宾柏看着载着季乐鱼的车渐渐远去,心里有些羡慕,又有些惋惜——如果和季乐鱼同吃同住的是他,那就好了。
他这么想着,又不由得嫉恨起林非来。
周一上午,上完第二节课,语文老师把林非叫去了办公室。
“这是你的稿费。”语文老师笑着递给他一个信封。
林非有些疑惑,没有接,只静静的看着她。
语文老师见他不解,笑了笑,拿了两本杂志出来。
“上学期我不是说你有篇作文写的很好,很适合去投稿吗?”她轻声道,“后来我看你好像对这件事不是很热衷,就自作主张拿这篇文章试着投了几家杂志社,果然有一家杂志社很喜欢,给了我回复。”
“这稿费和样刊其实暑假就已经给我寄过来了,只是我想着等你的文章刊登出来后一并给你,所以才等了等,这不,昨天这期杂志刚出来,我就买了。”
林非没想到她竟然还私下帮自己投了稿,沉默了片刻,才道,“谢谢。”
“你不怪我多此一举就好。”语文老师笑道,“你作文写的好,多投投稿对你也有好处。老师知道你爱看书,可你看的书也是别人写的,既然别人能写,你为什么不能写,要是有一天,别人也能看到你写的书,那不是更好吗?”
林非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眼里的希冀,有些话想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谢谢。”他最终还是只说了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语文老师笑着把杂志和信封都塞进他的手里,“拿着吧,回去给你家长看看,他们肯定很骄傲。”
林非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杂志,封面的颜色很清新,青草绿,充满希望的颜色。
只可惜,这注定是他唯一发表的文章。
他正想着,有人走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
林非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熟悉,依旧是学校的走廊,依旧是他从老师办公室刚出来。
依旧是郑宾柏。
他看着郑宾柏,没有说话,等着对方开口。
郑宾柏不知为何,就觉得他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碍眼。
他笑了笑,面色温柔,“嗯,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林非没有说话。
郑宾柏看着他这一副高高在上,只等着别人开口的样子,心里愈发厌烦。
他的脸上还是笑着,只是语气却无端多了几分埋怨,“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小鱼吗?”
林非:……
林非实在没想到他竟然又是为了这事。
“你不是也答应了吗?”郑宾柏继续道。
“我没有。”林非语调淡然。
郑宾柏正想反驳,却突然反应过来,林非那时候说的是“我知道了”,不是“好”,也不是“嗯”,是“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仅此而已。
他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般,心里不满,语气也不似之前那么平和,“你玩这种文字游戏很有意思吗?”
林非:……
林非绕过他就往教室走。
郑宾柏上前一步,拦住他道,“你是不是觉得季乐鱼离不开你?觉得他在乎你,粘着你,不管你怎么做他都不会介意,所以哪怕他不喜欢,你也不在乎,更不觉得这样会让他伤心。”
林非:……
林非看着他,冷漠道,“与你无关。”
“我是他的朋友。”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他的朋友,我根本不会听你说一个字。”
他说完,绕过郑宾柏,往教室走去。
郑宾柏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他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气愤难耐,可对方还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样子,他根本不在对方眼里,更别提掀起对方的情绪。
可他是季乐鱼的朋友不是吗?
他和他说的是季乐鱼的事情不是吗?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不在乎季乐鱼。
不然怎么会连这种自己已经提醒了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甚至现在,他再次来和他说这件事,他也是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在自己面前都这样,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又怎么能指望平时在家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对季乐鱼照顾有加。
也难怪季乐鱼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主动殷勤,——因为他很清楚,林非不会迁就他,所以只能他去主动迁就林非。
他根本,就配不上季乐鱼。
郑宾柏愤怒的回了教室,坐在座位上,心里思绪翻飞。
季乐鱼见林非拿着杂志和信封回来,好奇道,“这是什么?程老师找你什么事?”
林非打开信封,里面装有三百块钱和另一封已经拆开的信。
信是杂志社的机打信,手写了姓名等信息,大意就是您的投稿已录用,稿费三百元已打入您的某某账户。
他拿了一百出来,递给季乐鱼,“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