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别来无恙
打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四十了。书墨跑了一身汗。
等电梯的时候禾粒问:“今天开不开心啊。”
书墨大笑:“开心。”禾粒摸了摸她的头。邵庭见她鼻尖有东西,拿纸巾顷身过去擦了擦书墨的嘴,这是电梯刚好到一楼。
谁也没有想到里面出来的人会是——宋佚。
禾粒也没有想到,而且现在她和邵庭的姿势有些……暧昧。下意识她就往后一躲。邵庭倒是没有怎么在意,擦完嘴自然的起身。
“宋总,好巧?”说着还揽过禾粒肩。
禾粒没有想到,想挣扎,却没用。只能低着头不看电梯里面的人。
直到邵庭提醒她该上楼,禾粒才发现,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他……
从看见宋佚后,禾粒的心思就一直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回去洗完澡睡在chuáng上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懵,从昨晚到现在。
似乎她还没有清醒过来。
身边的书墨已经睡着了。她却没有半点睡意。这个她刚搬进来一天不到的新房子,却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开心了。想起来房租的钱还是他付的。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没有睡着。禾粒起来倒水喝。
水刚烧开,就听见有人在敲门。看了眼邵庭睡的房间,禾粒走过去开门。这么晚了,除了是他,她想不出来还有谁了。
门一打开,铺面而来的就是酒味。宋佚倚在墙上,眼睛里像是溢满一幽深谭的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禾粒怕吵醒邵庭,就关上门出去,站在宋佚边上,低着头看着脚尖,轻轻的问了句:“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声音冷冽,好似她是他的仇人一样。
解释,她要怎么解释?她自己也不知道。
像是要把脚看穿了一样,她的手却紧急的握着,克制又告诉自己要冷静。十几秒之后,“那个房子的事qíng我还没有谢谢你。谢谢你。至于房租,一共多少钱?我明天拿给你。或者——”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黑影就压了过来,嘴里鼻尖都是浓烈的酒味,就算禾粒很少喝酒却也问出来酒的烈。禾粒站着没有动,任由身上的人在她的嘴上掠夺。
这是她欠他的。
良久,久到楼道间的声控灯已经熄灭了不知多长时间了,禾粒才得到新鲜的空气。拼命的呼吸。男人却还没有离开她的面前。
禾粒想哭,却忍住了。最后哽咽道:“宋佚,对不起。”
急促又烫人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对不起什么?”说话的人咬牙切齿,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一样。
她心里难受的比没有呼吸还要磨人,知道他再看着她,等着她给一个解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对不起。昨晚的事qíng你忘了吧。我也忘了。就当——”是老天爷给我最后的一点慈爱。
“禾粒。”
像是被抛弃的小shòu呜咽,叫着她的名字。在这么幽暗又安静的空间里,禾粒的心被像是被人紧紧的抓住,似乎下一秒就要破裂。可却又不可能让她解放。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说啊,昨晚又算什么?一夜qíng?还是对我的施舍?”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扎在禾粒的心上。
“我结婚了。和邵庭。”像是被bī到绝境下突然又冷静下来一样。禾粒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平静的说出来。
是啊,她结婚了。
早在四年前。
没有人知道。
下巴猛的被捏紧,力气大的她的觉得骨头都要碎了,耳边传进像是恨透了的语气,宋佚哑着嗓子不可置信的说:“你耍我?”
结婚?
呵。
是不是因为他太爱她了,让她以为无论她怎么糟蹋他,抛弃他,欺骗他,他都还不要脸的等她,爱她。
他心没那么大。他也有自尊的。人的心都是ròu长的。可是似乎她不是。他现在真的想要将她的心剖开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这么坚硬冰冷。
禾粒觉得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她欠他的这辈子也许都还不清。
那就下辈子吧。
这辈子她愿意做个坏人,做个他生命力独一无二的坏人。那样至少他还能记得,记得有那么一个渺小的她,曾经爱过他。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只能放弃他。
宋佚,对不起。
那晚是一个无眠之夜。
对禾粒是。
对宋佚更是。
禾粒回到家后,却发现邵庭也起来了。正坐在客厅。禾粒调整好心qíng,“怎么,睡不着?还是我这个小地方你睡得不习惯?”她打趣道。
邵庭看着她,递过去一杯水,“别笑了,你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禾粒能猜到他大概也了解一些了。
“你的那个学长就是宋佚?”
静了几秒,禾粒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那你当初为什么离开他,他不像是不负责任的人?”邵庭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离开?
因为他太好了,好到她忍心让他受一点苦。那些痛和灾难就让她一个人扛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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