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在这
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将打包好的jī汤解开,小心的倒进碗里,端到安然面前,舀起一勺轻轻chuī了chuī,递向安然唇边。
安然温顺的张嘴接下,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陈紫,对于陈紫的愧疚放佛排山倒海般,她低垂着眼皮,遮住眼中的内疚,不想让陈紫再担心,良久,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一勺一勺的喝着汤。
橙huáng色的jī汤浓郁芬芳,气味勾人,可安然只是喝了几口,便闭上了嘴巴,温柔的朝陈紫摇了摇头。
陈紫也没再qiáng求,见安然确实不想喝了,叹了口气没说话,将碗放回了桌上。
“你不再喝点了么?”我一见陈紫放下了碗,经过了那么场手术,不多吃点怎么行,上前有些心疼的问道。
安然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容,眼眸柔柔的弯成了月牙般,看着我再次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都知道了。”安然轻靠在枕头上,轻声开口道。
我们几人突然有些紧张,一时没听明白安然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纷纷胆战心惊的看向她。
“我知道我已经被摘除子宫了。”安然宛然一笑,放佛不是在说她自己的事qíng一般,轻轻说道。
我们三人放佛傻掉般,呆滞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瞒着我,是不想让我难过,怕我再次受刺激,怕我接受不了,我知道你们的好意。”安然柔顺的头发柔柔的贴着脸颊,衬托着她的脸庞,更加小巧jīng致。
☆、第五十八章
安然此话一出,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都没说话,对视一眼,具是低下头,没敢看她。
“你们不用难过,我真的没事。”安然嘴角带着一丝温柔,轻声说道,“我也知道你们的脾气,但是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想着替我出气之类的,怪只怪,我瞎了眼,看错了人,就当时我最后的请求,好么?”说着,安然转头看向陈紫,她知道陈紫的脾气,所以这句话,其实是说给陈紫听的,她不想她身边的任何人,尤其是陈紫,再因为她的事qíng受到伤害,那个男人是个渣男,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是安然唯一的心愿,她不想她在乎的人因为她,跳进泥潭里来,这种难以启齿的事qíng,她一个人承受就好,她不想她爱的人,再为了她,义无反顾的跳进来,脏了人,脏了心。
陈紫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安然,她们在一起这么久,陈紫哪里会不知道安然的心,好半晌,“我答应你。”陈紫咬着嘴唇,鼻子酸酸的,话音落下,眼泪终是没忍住,顺着脸庞留下。
不想让安然看到,陈紫赶忙将头偏向一边,抬起手擦了擦眼睛,陈紫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来,看着安然一笑,再次端起那碗jī汤,舀起一勺,递到安然嘴边,“你再喝点,这会不烫了。”
安然眉眼中多了几分柔和,她点了点头,将陈紫手中的jī汤一口喝gān,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好喝!”
“恩。”陈紫心中酸涩难受的厉害,面上还是平波无澜,她轻恩了一声,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jī汤,一勺一勺的喂着安然,她不敢看安然的眼睛,她怕她自己会忍不住,违背她刚许下的诺言。
顾琳在一旁轻叹口气,有些无奈又心酸的微微摇了摇头,也没再说话,在一旁沙发上坐下,有些烦躁的从兜里拿出一盒皱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点上,闷头抽了起来。
病房中安静下来,安然还在一勺一勺的喝着汤,我凑到顾琳身边,qiáng忍着心中的难过,一把抱住顾琳的肩膀,将头埋在她的身上,嗓子发酸,眼泪无声的滴在顾琳的衣服上,很快晕成一滩水渍。
顾琳感觉到苏月无声的哭泣,心里也有些难过,她作势吸了吸鼻子,伸手拍了拍苏月的腿,一声不响的接着抽着烟。
安然喝完汤,便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们俩先回去吧,学校下午不是还有课吗?替我请个假,咱们都在这里耗着也没有意义,安然这边我一个人就好,你俩上完课再来。”陈紫看安然睡下,招招手将顾琳两人叫到走廊,连着两天的折腾,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此时陈紫有些无力的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说道。
顾琳知道她此时心qíng不好,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手掌轻轻在陈紫肩膀上拍了拍,“你也注意点,我俩一上完课就过来。”
陈紫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qíng绪,听到顾琳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顾琳转身走进病房,将自己的包拿上,再拿起苏月的,一并抓在手里,回头看了眼病chuáng上的安然,叹了口气,转头走了出去。
将包递给苏月,顾琳没说话,转身朝电梯走去。
“紫儿,我们走了,你先照顾安然,我俩晚上就过来。”我有些心疼的看着陈紫,刚才哭过的声音还有些闷闷的,此时一说话,鼻子便憋得难受。
陈紫点点头,没回答苏月的话,她脑子里嗡嗡的,仿佛几万只蜜蜂在同时飞舞,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般,闷的上不来气,她抬手挥了挥,示意月儿,直到月儿也走了,她才深深的呼出口气,仿佛失掉全身的力气般,顺着墙壁滑落,蹲在地上,胸口那憋闷的感觉越来越qiáng烈,陈紫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快要溺水的鱼一样,除了拼命的呼吸,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脑子里一团乱麻,安然的说话的神qíng还回响在耳边,陈紫已经答应了她不再追究此事,可陈紫就是不甘心。
她这小半辈子,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么憋屈过,从小到大,任何欺负陈紫,再或者安然的人,都被她打了个满地找牙,可现在,明知道安然遭这么大的罪,跟那个男人脱不开关系,可陈紫偏偏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简直快让陈紫发疯了,可她还是不得不忍耐下来,她陈紫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陈紫被胸口那口憋闷感折磨的快要疯掉了,她猛的站起身来,飞快的朝洗手间跑去,一把打开水龙头,她舀起冰凉的水泼在自己的脸上,连续泼了几下,她抬起头来,看向镜子中那憔悴的自己。
越看心里越窝火,“你她。妈。就是个废物。”陈紫猛的举起拳头,一圈朝镜子中的自己打去。
哐啷一声,镜子应声而碎,一条条如guī裂般的横纹遍布在上面,合着斑斑的血迹,分外触目。
献血顺着陈紫的手滴答滴答的落在洗手台上,手上传来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
陈紫将受伤的手举到自己眼前,手背被玻璃割破,密密麻麻的伤口殷殷的留着血液,破碎的镜子渣混合着血液,jiāo织在一起,顺着手背流淌下来,那耀眼的红色刺痛了陈紫的眼睛,她看着手背上那狰狞的伤口,那时的安然,也是这么的痛吧。
陈紫喃喃的开口,眼泪顺着脸庞流下。
定定的站立了良久。
陈紫擦了擦眼泪,再次打开水龙头,将受伤的手放在水下简单冲了冲,走了出去。
到一旁护士的值班台大概包扎了一下,陈紫若无其事的回到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