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他身上那淡淡的松木香,随着一起一落扬起的风,悄然无声的包围住了她,在风中酝酿出一丝怀念的味道。
十个……二十个……
很快他的汗水便随着轮廓俊美的脸颊滑落,在那线条硬朗的下巴上稍稍停留了片刻,便径直落在了苏千秋的唇角。
那微苦的汗珠顺着唇缝慢慢侵入了口腔,很快她的舌尖就尽数沾染了他的味道。
他的味道叫她耳尖微微发红,有点不自在起来。
三十个……四十个……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重,撑起的高度越来越矮,离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苏千秋睁大眼睛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薄唇一开一合,只觉他唇间呼出的热气尽数落在自己脸上,叫她想起了一年多前他那个暴戾而不容拒绝的吻。
仿佛有人用锋利的甲尖在她心头划过,留下一道又疼又麻的印子。
五十个。
楚涵做完最后一个,右手一收,自己顺势滚到一旁,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旁观摩的同学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在那奔放的掌声中,苏千秋慢慢坐起来,支着下巴盯着楚涵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她对着教官举起了手:“报告教官,他脸色很差,我可以送他去医务室吗?”
教官走过来看了一圈,地上的大男生虽然累得几近脱力,不过休息大半小时还是能缓过来的。
但是楚涵作为全班唯一做足五十个俯卧撑的男生,教官潜意识里也敬楚涵是条汉子,在苏千秋扑闪扑闪的眼神下,教官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同意了。
“我……我不用……”楚涵咬着牙关从地上爬起来,吐字不清的说道。
父亲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觉得做逃兵很是可耻。即便累到难以为继,他还是想再勉力坚持一下。
“但我不想操练了,你就当陪陪我?”苏千秋凑近他,用只有他们两能听到的声量说道。
苏千秋不是那种娇滴滴动辄头痛脚痛变着法子偷懒的女生,楚涵心里忽然就像有风吹过,倏的透亮无比。她是为了他。
突然之间,他觉得就算不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所谓了。仿佛气松力竭般,楚涵软趴趴的又躺了回去,歇息了好一阵,才由着苏千秋陪着他去医务室。
医务室里没有空调,偌大的吊扇在头顶无休无止的转着,发出嗡嗡的声响,叫人烦躁不安。即便如此,房间里面早就人满为患。
头晕脚痛腹泻大姨妈,各种病情轮番上阵,好不热闹。只要不用出操,没有病也能编出病来,军训之际,很多同学惊喜的发现自己十多年来积攒的演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苏千秋站在门口瞅了瞅,校医室里已几无立足之地,她也就懒得往里面挤了。
校医室外面是一条长长的门廊,在万千只知了聒噪的鸣响里,投下了阴凉而深邃的影子。
“先坐坐吧。”苏千秋往墙根边歪了歪头,对着楚涵示意道,然后自己飞一般的跑开了。
楚涵的心依然跳得很厉害。他不知道是因为先前那五十个俯卧撑,还是因为方才和她几无缝隙的距离。
很快苏千秋就拎着两瓶橘子味汽水回来了。汽水装在叫人怀旧的细颈玻璃瓶中,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在超市里绝了迹的牌子。一串一串的气泡在橙色的汽水中翻滚,上升,消失,像极了夏天的味道。
楚涵接过了汽水,瓶身上尽是玻璃瓶遇冷后凝结的水滴。透明的水珠在与他手心接触的瞬间顺着瓶身滑落,“啪嗒”一声坠在地上,很快又蒸腾在空气中。
他咬着吸管猛吸了一口,大量的二氧化碳瞬间涌入鼻腔,带走了些许暑意,也带来一阵近乎窒息的快感。
苏千秋在他旁边坐下,摘下了头顶上迷彩色的帽子,拿在手里扇着风。
蝉声一起一伏,连绵不绝,走廊外是一株又一株种了十几年的香樟,根枝粗壮而虬结,上面覆满了青苔,落下满目的苍翠。
天空很高,也很蓝。
云朵很轻,也很绵。
此时的场景,像极了新海诚笔下那些悠远而透亮的夏天。
偶尔响起吸啜汽水的声音,与这炙热的夏日发生了奇妙的共鸣。叫楚涵觉得,只要呆在苏千秋身边,就连两个人的之间的沉默,都是最可宝贵的当下。
他希望此刻能化作永恒,可惜现实总是不能让人轻易如愿。
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安排的满满当当,除了踢正步、站军姿,还有军体拳、射击比赛,以及夜间操练。
第一三四章 夜间行军
自从听说晚上要突击集合操练后,所有人夜晚睡觉都没舍得脱下迷彩服。每个人都神经紧张,在辗转反侧的梦里守候着那刺耳的集合铃。
一个星期过去,两个星期过去。终于在第三个星期,夜间集队如约而至。
拉响集合铃的瞬间,那些在梦境里踟蹰的人都向被电击一般瞬间从床上跃起,条件反射的涌向操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平日早上因为担心集队迟到被罚,大家都掐着快集合的点早早蹲在楼梯间等着集结铃,把楼道塞了个水泄不通。而今教官搞的是突然袭击,楼梯空空荡荡,结果全员集队的时间竟然比掐着点提早准备还快了个两分钟。
教官很满意。
可是他接下来宣布的三十公里越野徒步,对所有人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只是军令如山倒,此刻也容不得你婆婆妈妈,唧唧歪歪。
夜晚城郊的暑热终于消褪了些许,偶有几道清风徐来,点缀在乡野间此起彼伏的虫鸣里,也隐隐有几分诗意。
走了五公里之后,所有人心中的诗意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那永不抵达的终点的怨念与奢望。
队伍的战线越拉越长,掉队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负责收尾的教官开着吉普车拿着大喇叭吼着,催促拖后腿的那堆人抬起脚步,加快速度,保卫祖国。
楚涵紧紧跟在苏千秋身边,像是一场谨小慎微的守护。
又大又圆的月亮悬在半空,人手一只的电筒成了累赘,除了拿来照照田间交配的青蛙,别无他用。
他们踏着月光大步前行,水田里波光粼粼,倒映出无数个月亮。
十公里后,战线愈拉愈长,苏千秋和楚涵的前后左右都空无一人。唯有前头隐隐有人挥着电筒,一道光束刺破夜空。
飞蛾绕着路灯轻歌曼舞,田间奔走的小兽来去如风,十里蛙鸣,百里稻香。万物交迭,生生不息,他们仿若置身于一场盛大而郑重的仪式里。
他们像是这个静谧又陌生世界里的王,随手一挥,便左右着芸芸众生。
这个夏夜如此奔放,思绪也在那煴热的空气里慢慢发酵。
如果不是脚那么痛的话,苏千秋其实很喜欢这样生机勃勃的夜晚。身旁的他沉稳如水,给人添几分心安理得,周遭的气氛又和这夜色相映得彰。
再走了几公里,苏千秋已经变成了一瘸一拐的前行。军训统一发的解放鞋总是不那么合脚,踢踢正步没啥感觉,一走远路就像被刀子割似的,疼的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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