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里,不深不浅
她清心寡欲过了一辈子,她能理解那种长久的孤独……她是越来越不想让儿子也去体会。
“伯母。”眀嫣淡淡开口,她看着远处的天空,那幽蓝幽蓝的,没有一丝杂质。
“我不想让我自己钻入到过去的漩涡里,日子够苦了,就不愿意惩罚自己。所以一剪刀下去,也就罢了……”
她如水的双眸微微下沉,如同冷烟笼罩,朦胧而凄凉,“可是这不代表我就会和他在一起,孩子么,是我的。如果以后出生了,他愿意叫您一声奶奶那就叫。以后我和您的儿子,婚嫁自由,不会互相干涉。”
“小明。”象形字不失落是假的,“你不再考虑一下么?”
“不了,好累。我只想好好养着,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过我的平淡无奇的生活。”
“你……”
“妈,你在这里做什么?”
着男人的声音来的很突兀,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站在左侧的男人。
身上还穿着一身的病服,外面也没有套外套。
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天生的衣服架子。姿态随意而慵懒,淡淡的阳光打在她的后背,如同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恍恍惚惚里,让他俊美的不像是真人。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不知道又听到了多少。
向盈盈站了起来,有一种儿子做错事她去给儿子说好话却被儿子当场抓包的尴尬。
“没什么,你下楼做什么,不能吹冷风,不能感冒,你还不穿外套。”她走过去,一脸的关切。
“我没事。”他虚虚抬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眀嫣,“我妈对你说的都是胡说八道,不需要放在心上。医院里空气不好,回家休息。”
很公事公办的语气,扭头,拉着向盈盈的手,往楼上的方向走去。
背影笔直而……干脆。
“儿子,你在……”
“妈,强人所难做什么,我又不是真的没有人要。”
“说的什么话……”
两个人的交谈越来越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眀嫣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
胸口竟有些生疼,方才搞半天都没有呼吸。
她揉揉胸口。
出去。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眀嫣在这一个月里,日子果然如她所说,平淡无奇。
四个多月了,肚子鼓起来了,吃的也多了些,体重倒是没有增加多少。
她好像难以胖起来,皮肤倒是越来越好,水灵灵的。
天气暖和了很多,不需要穿的那么笨重。
见过团子三次,见过欧阳景两次,他……一次都没有碰到过。
到也好。
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她一个人,身体和心理的双重自由。
言驰没过一个月都会派人给她送孕妇的东西来,大箱大箱的,很多。
她穿着背带裤在小区里散步,也认识了一些人,没事聊聊妈妈经。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的……没有追求。
每天,出了吃就睡,然后等足月生产。
再次见到盛云菲是在她外出吃早餐的时候,天气好,于是眀嫣早早的起来。散完步后,步行五百米去吃青菜粥,她最爱的那一家。
就这样和盛云菲撞了一个正着。
没有话讲,她可以视她为陌生人,但是盛云菲不行……
在买完早餐过后,她硬是把眀嫣拖上了车。眀嫣是孕妇,力气没有她大。
而且也不敢太用力,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带你去见一个人。”
眀嫣坐在后座,给言驰的司机发了一条短信,以防万一。
大哥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她已经快有两个月没有见过他。
言昱宁要陪可可,她不能占用他太多时间,司机是最好的选择。
盛云菲看到了,没有吭声,她似乎真的没有想伤害眀嫣的意思。
车又来到了医院,一个私人型的小医院。
单人病房,门口有两人把手。一看,眀嫣就想起了四年前第一次知道盛云烟的存在时,她的门口是警察把守,今天……应该是便衣警察吧。
盛云菲说了自己的身份,对方才让她进。
一进去,眀嫣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面黄肌瘦,没有一点生气的女人,盛云烟。
“姐,她来了,你的故友,眀嫣。”
正文 第219章 求你,我想见他
故人相见,明嫣的心里是很平静的,能见到盛云菲,那么盛云烟也迟早可以见到。
她知道她会了牢,只不过不太清楚判了多少年,她也不想知道。对她们姐妹俩都没有什么兴趣去了解她们,既然已经见面,那就面对。
盛云烟很瘦,也没有化妆所以脸色很难看,瘦成一个皮包骨了,整个人都没有半点精气神。她坐在床上半天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去看明嫣。
盛云菲给她倒了一杯水过去,她没有接,盛云菲又把水放下,看了明嫣一眼出去。
整个病房就只有她们俩个人,盛云烟半天没有讲话,明嫣总不能和她一样沉默着,站在她的对面道:“把我叫来是有什么话说?说吧。”
很干脆直接的开场白。
“明嫣。”盛云烟喊了她的名字,声音是粗嘎的,就像是许久没有开过口,声带都被封住了那种紧涩。她就看向前方,双木无神。
“你的眼晴怎么了?”明嫣问,她这才看清盛云烟的眼晴,眼珠子都像是不能转动,很木纳。
盛云烟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忽地冷笑了出来,那笑声很苍凉,“你不知道么?”
明嫣下意识的摇头,但考虑到她可能会看不见,于是就说,“不清楚。”
“四年前我就瞎了,这一辈子都不会重见天日,他们两兄弟弄的。”盛云烟在陈述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还是有没有退去的浓恨。
他们两兄弟……这指的是谁?
厉弘深和容月卓?
明嫣的心里还是有一些震撼的,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她被盛云菲弄的躺在那个医院里。她以为她的眼晴看不见了,被厉弘深给挖了去,后来才发现并没有。
其间还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情。
那个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的外公外婆死,她肚子里的孩子死,她没空去问。
“你们结婚了么?”她又问。
“没有。”她老实回答,没有必要去骗她。盛云烟现在很可怜,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能有现在的处境,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盛云烟转了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瘦瘦的脸上愁云密布,带着几丝苍桑的恍惚,“若有来生,真不想认识他。”这声音很轻,与其说是说给明嫣听的,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
从豆蔻年华就认识了他,相遇、相知、相……不,不能说相爱,可能他对自己从来都没有动过心。只不过一直都是她在心甘情愿。他被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热情、她的爱情、仿佛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