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到了一个男人。

　　起先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块儿看电影，他拿着一盒爆米花，那个人先是不时地伸过手来拿爆米花吃。之后爆米花吃完了，那个男人就把手放在了他的腿上。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但梦里的林辰没有推开他，反而默许了他的行为。然后那个男人开始摸他的腿，摸着摸着，居然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林辰猛地一惊，被吓醒了。

　　因为电影放映结束后，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脸。

　　是赵乾。

　　第10章

　　林辰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微博把昨天那个变态给举报了。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片场的时候，化妆师还特意嘱咐他：“林老师，要早点休息啊。”

　　林辰：“……好的。”

　　他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做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梦。从早上到现在，林辰一直在胡思乱想，连陈菲给他买的豆浆没放糖都没发现。

　　而赵乾也是万万没想到，和林辰的这场戏拍的如此不顺利。

　　今天他和林辰要拍的这场戏是玉清真人和沈钧的初次相遇——少年沈钧误入太苍山，却无意中撞见了被玄月打伤的玉清真人。

　　按道理来说，这场戏没有什么太难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开始，林辰看见他的眼神就有点儿闪烁不定。

　　等到正式开拍的时候，林辰的状态更是让赵乾和梁固学都有些吃惊。第一遍忘词了，第二遍表情不到位，第三遍的肢体动作实在是诡异的很……梁固学本来想算了要不就这么过了吧，但还是没忍住。

　　“cut！”梁固学皱着眉头对两人喊道，“大家先休息一会儿，林辰你过来一下。”

　　赵乾看见林辰过去之后，众人都相当有默契地远离了他们。赵乾听不见梁固学在说什么，但是他脸上的担心还是能看出来的。等他们两个说完了，赵乾这才朝梁固学走了过去。

　　“梁导。”他问，“林辰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梁固学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但是看样子的确状态不太好。”

　　梁固学迟疑道：“你们两个私底下……”

　　他没说完的部分意味深长，毕竟那天试镜的时候陈女士说的那一番话梁固学也不是没听见。他虽然不清楚陈女士的话到底有多大可信度，但是圈子就这么大，赵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他也或多或少地听过不少。是真是假虽然难以分辨，但是空穴来风似乎也不太可能。

　　赵乾心下了然，他说：“梁导你放心，工作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把私人事情带进来的。”

　　梁固学笑了笑，说：“我相信你，也相信林辰。但我发现进了剧组以后你们两个人的交流一向比较少，有空的话你和他沟通沟通吧。”

　　赵乾也笑道：“好，我会的。”

　　中午的时候，赵乾看见林辰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个人在那儿吃饭。

　　赵乾想了想，还是拿着盒饭往林辰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等到赵乾在林辰旁边坐下的时候却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只见林辰手一抖，筷子上夹着的一块红烧肉就这么“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这是林辰盒饭里的最后一块，剩下的全是绿油油的青菜，看上去非常难吃！

　　林辰：“……”

　　赵乾：“……”怎么办，好想笑，简直是人间惨剧。

　　林辰有些恼羞成怒地放下盒饭，竟然先发制人：“我知道上午没演好，你现在要说什么就赶紧说，说完我还要继续吃饭！”

　　赵乾目瞪口呆，心想这他妈是吃了火药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事儿就逮着别人说风凉话？他是这么落井下石的人吗？！

　　——他就是。

　　赵乾慢悠悠地拆了盒饭，面无表情地夹起一块红烧肉，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精准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瞬间，林辰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有点儿哭笑不得道：“赵乾，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赵乾反击道：“没您幼稚。”

　　林辰被噎了一下，随后转了个身，背对着赵乾继续吃饭。赵乾站了起来，又绕到另一边，还对他笑了一下，准备故技重施，没想到地上有些滑，他太嘚瑟反而没站稳，然后一个手抖，这块红烧肉也“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光荣牺牲了！

　　赵乾：“……”这就非常尴尬了。

　　林辰愣了几秒，看了赵乾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非常好看。不是往常那种不怀好意的笑，也不是那种面对媒体很公式化的笑容。

　　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么神奇，你可能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讨厌一个人，也有可能因为一句话喜欢上一个人。

　　赵乾第一次觉得，他和林辰之间的关系有了些许“破冰”的迹象——也许很多时候，两个人相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说说吧。”赵乾不逗他了，认真问道：“上午怎么回事？不像你啊。”

　　林辰抬起头，问：“不像我什么？”

　　赵乾说：“我看过你之前的表演，演的非常好，今天身体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辰否认道：“没有，你想多了。”

　　其实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昨天晚上做的那个噩梦。虽然他不想承认，也想赶快把那个梦给忘掉。但他一看到赵乾，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那个梦，想起他把手放进自己的……但这种事情，打死他都不会说出来。

　　赵乾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问道：“是因为我吗？”

　　林辰：“！！！”惊了，赵乾难道会读心术？！

　　他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像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心跳的飞快，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什么？因为你什么？赵乾我没看出来啊，你怎么这么自恋！”

　　赵乾看着他，缓缓道：“你之前听说是我演玉清真人就不太想演了，我以为单纯的合作是没问题的。”

　　林辰松了一口气，说：“是没问题。”还好，赵乾果然是不会读心术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疑惑。

　　赵乾摸了摸鼻子，说：“你是……很讨厌我吧。”

　　林辰没想到赵乾居然会这么说，连忙道：“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明明是你讨厌我吧。”

　　赵乾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不对吧。”这是什么操作，恶人先告状？

　　林辰非常肯定道：“是你不想搭理我，我从来没说过我讨厌你。”

　　“你不是每次看见我都要跑过来气我吗？”赵乾问。

　　“……”林辰竟然无法反驳，是的，他的确做过。但是，但是——那是因为……因为什么？林辰一下子说不出理由来。他憋了半天，最后说：“反正我没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