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欢清纯的》完结
张拓懒洋洋地摸来手机一看,才六点二十,顿时有点纠结。这个时间点刚好卡在他“还能睡个回笼觉”和“差不多可以起床了”中间,左右为难。
程简锋见状,一时手痒,在张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上揉了一把,惹来张拓愤怒的瞪视。忍了忍,没忍住,笑出声来:“不然你再睡会儿,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吃的。”说著,程简锋抬腕看了看手表:“你大概还能睡18分锺。”
张拓闻言,丧气地向後一倒。听说别人家的小攻在XXOO以後都是百般疼爱,苦苦哀求小受不要去上班,而苦命的他竟然还要被程简锋从床上揪起来,想一想就了无生趣。
随後又联想到昨天晚上程简锋跟自己闹脾气,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张拓裹著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没好气地问程简锋:“我穿什麽啊?”
呃……程简锋也愣住了,他这才想起来,被子底下的张拓现在是一丝不挂的。
轻轻咳嗽了两声,程简锋假装什麽也没发生,转过身到柜子里翻了一会儿,找出一条内裤,地给张拓。
张拓有些狐疑地接过程简锋手上的内裤,打开来看了看,又盯著程简锋的屁股看了一会儿。突然把内裤一丢,冲程简锋吼道:“程简锋你什麽意思?”
程简锋被他吓了一跳,莫名其妙:“什麽什麽意思?”
张拓皱著眉,说话哆哆嗦嗦的:“什麽意思……你恶心死了你!”
莫名其妙被冲一脸,程简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强忍著,轻声问到:“拓儿,有什麽事情你好好说,别这样。”
张拓简直不敢置信,用两根手指捻起被甩在一旁的布头,冲程简锋抖了抖:“这是穿过的!”
程简锋不解地接过来看了看,没错啊,这不是张拓上次留宿时候换下来的吗。他特地用肥皂洗得香香的,和自己的内裤收在同一个抽屉里,而且是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每天拿衣服的时候都可以看见啊。
张拓见程简锋居然承认了,还承认得这麽爽快,整个人都不好了。成年人,有点过去也没什麽,不过收藏前任内裤还拿给现男友穿这麽变态的事情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不爆发一下简直对不起他被刷新的三观:“什麽垃圾你也当个宝,当宝就自己收拾好,别拿出来脏了我的手!”
脏……脏东西?程简锋第一次听别人这麽说自己,简直诧异。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来,决定把它归结於艺术家的怪癖。
他曾经听说有的人穿袜子或者内裤从来不洗,所以拆开来用一次以後就扔掉,可是这样更脏吧?从流水线上下来,在仓库里屯NNN久,没洗过水就穿,程简锋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很恶心。
就算张拓一条内裤只穿一次,程简锋也完全不认为这是负担,但他一定会让张拓改掉新衣服不洗就穿的毛病,就作为目前相处的第一个目标吧。
程简锋当然不会傻傻的直接就跟张拓说“你不要这样,这样很不好”什麽的,想也知道对方一定会炸毛啊。对付张拓这样的,就得顺毛摸。所以他非常委婉地说:“这样啊,那你只能穿我的了,尺码可能大了一点,不过保证是新的。”
没好气地白了程简锋一眼,张拓决定大度的原谅他一次:“那就你的吧。”过一会儿想起来又问:“那我外面穿什麽?”
呃……程简锋一时语塞。上次张拓过来的时候还是春末,穿的是一套较厚的卫衣,现在明显不合适了。
“算了,我自己找吧。”张拓躲在被子里穿好内裤,感觉身後有些不适,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遂爬下床,打开程简锋的衣柜来找衣服。衬衣……西裤……裤……
张拓的动作突然停住,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程简锋,见对方背对著自己,不知道在搞啥东西,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看到一列列强行排列成黑白灰色阵列的衣服,他终於想起来,自己曾经也站在这里,用一套两百块钱从路边小店买的卫衣换走了程简锋一套不晓得多少钱的衣裤。这麽说来……
张拓“哎呦”一声,软软地倒在床上,屁股正将将好盖住了那条被他嫌恶地扔在一旁的小内裤上。演技之浮夸连他自己都快要吐了,可是程简锋就像眼睛脱窗一样,完全看不出来,著急忙慌地冲上前:“拓儿,你怎麽了?”
张拓全身无力,倚靠著程简锋,含羞带怯:“那里疼……”
那里?程简锋顺著张拓的视线一路向下,停在了挺翘的臀部上。他的内裤松松地挂在张拓的臀部,露出一道圆润的弧线。默默地做了个深呼吸,程简锋撇开眼睛,不再看他:“我去看看有没有药。”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张拓见程简锋走了,急忙从身下抽出那条内裤,里里外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大概有七八成的把握确定是他自己的了。刚才的伤心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无比的尴尬。啊啊啊啊啊!怎麽办!程简锋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啊!人生果然充满了烦恼吗?
确实,人生就是充满了烦恼的。比如现在的程简锋,就对著药箱里一大堆瓶瓶罐罐在发愁呢。他虽然一直保持著每隔半年整理一次药箱的习惯,但使用的机会微乎其微,里面大多是一些治疗头疼脑热的常备药品,外用的只有碘酒、清凉油和云南白药粉。
前两种很明显就不合适,程简锋直接甩在了一旁,拿起云南白药仔细地研究。说明书上写的是“对跌打损伤、创伤出血有很好的疗效。云南白药由名贵药材制成,具有化瘀止血、活血止痛、解毒消肿之功效。”
看起来好像,很对症,但功能又是“治疗刀枪、创伤出血,吐血,衄血,咳血,红肿毒疮和妇科血症”,这……哪样都不对呀。而且一会是内服一会是外敷的,怎麽搞?
程简锋拿手机查了半天,快要纠结死了。有人说痔疮可以用,但他仔细地检查过了张拓肯定没有痔疮啊;治疗肛门破皮的效果大概不是很好,有人说效果快但容易痒,可是张拓那里破皮了吗?应该,没有吧,大的伤口肯定没有,但说不定有小裂口呢?要不要先去检查一下?
一般来说,脑容量比较小的品种更加容易忘记烦恼,好比张拓之前很自然地忘记了自己曾经在程简锋家里住过,好比他此刻已经欢快的换回了自己的内裤,穿好(程简锋的)衣服在镜子面前摆了N种姿势。为了不被发现,他把程简锋的那条内裤团吧团吧塞在裤兜里,这样程简锋就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太机智!
两脚轮流画著小圈圈,轻快地走进浴室洗漱,虽然动作还有点僵硬,但这完全不能掩盖他满满的帅气向空气中逸散!
程简锋已经把洗漱用品都给他摆好了,毛巾清一色的纯白色,按照从头到脚的顺序,叠成四方形带有棱角的小方块,排列在不同层次的格子中。牙刷倒是一个蓝一个绿的,斜插在两个玻璃口杯里,无论是杯子摆放的位置、牙刷的角度都完全平行,精细程度比一般的酒店都专业多了。
张拓努力欣赏了一番,实在不能理解这样做的意义。摇头晃脑地刷完牙,随手把口杯和牙刷往原处一摆,这才觉出不得劲来。
如果整个浴室的东西摆放都很随意,那麽他这样放一点问题没有,但搁在这样一个所有物体的位置和角度呈现完全规整摆放的空间里,那就是工笔画上的一大坨墨渍,美人脸上的带毛的黑痣,是糖粽里的一块咸鱼。不能忍受,决不妥协!
凭借当年艺考磨出来的眼力,好不容易将杯子摆对了位置,牙刷却无论如何都都没办法搞定了,不是牙刷柄歪了一点,就是刷头的角度不合适。一怒之下,张拓把浴室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拿起来再放回去,毛巾还特意抖开再叠好。乍一看,和刚进来的时候差不多,但一看就是活人呆的地方。
直到张拓完成了整个出门前的工序,程简锋还坐在沙发上研究他那瓶云南白药。见张拓出来,随手将瓶子往茶几下层一塞,迎上去扶住张拓,说:“不然,你今天上午请假休息一下吧?”
张拓还记得刚才自己哄程简锋出去用的借口,立刻一副不胜凉风般娇羞地拒绝:“不行呀,早就约好了的,你们家RM的品牌画册,不记得了?”
程简锋就算是为了接近张拓,也没空管底下一个子公司什麽时候拍画册这样的小事,他手下特助、经理一大堆,自然有专门的人安排,他只负责在成品出来前最终审核一遍就尽到责任了。
张拓也没指望他能知道这些,解释道:“上周模特都过来了,昨天已经改好衣服了。这要是耽误一天,成本太大了。”重点是,成本赠大的後果有两个,要麽他自己掏这个钱,要麽换人顶上。开什麽玩笑,辛辛苦苦把前期工作做完,最後给别人摘了桃子,他也别出来混了,上街要饭都没这事儿憋屈。
程简锋一听,自家的事,这就好办了,划开手机拨了个电话。同为一线,男模比女模的价码低很多,更何况只是顺延一天,这点费用他自己垫就完了。
张拓在旁边听他嘱咐道:“再等一天,我今天中午过去看看你们准备的情况,对……顺便叫上……” 急忙拉拉程简锋的手,对他又摇头又眨眼的。
反手握住张拓,程简锋让助理稍等一下,随後将电话挂起,亲昵地吻了吻张拓的手背,问他:“怎麽了?”
张拓感觉到一股电流从手背直击心脏,整条胳膊都快失去知觉了,手指抖了抖,却不想挣开。讪讪地说:“真不行,今天必须拍完,晚上就送去後期,不行还得补呢。我周六要去南岛,再晚时间就不够了。”
刚确定关系,媳妇就要出差,这可不是个好消息。程简锋伐开心了,问道:“出差吗?去做什麽?几点的飞机?哪个机场走?食宿都安排好了没?去几天?”
张拓被他劈里啪啦一堆问题咋得头昏脑转,捡自己记得的几个答到:“去参加一个摄影展,5天。”
“你有作品参展吗?去这麽久,东西都带好没?那边天气变化快,虽然气温平均比较高,但还是要带两件长袖的,雨伞也别忘了,要是没有订酒店的话,我给你安排到……我朋友开的酒店吧,五星级的,岛内几个市都开了。”
程简锋又是一堆话砸下来,让张拓有些语塞。虽然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但这种初中生要离开家长参加一个为期两天一晚夏令营的即视感是怎麽回事。
意识到自己说的可能有点多了,程简锋当机立断停了下来,略微低下头,目光深沈地看著张拓,声音有点伤感:“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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