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逐
作者:尽余杯
时间:2022-12-30 01:05:48
标签:狗血 双向暗恋 甜虐
把我灌醉了,你想干什么?”
田云逐心口砰砰跳着,张了张嘴,小心吞咽了一下,
“浔哥,你这么谨慎怕我占你便宜?”
姜浔哼出一声轻笑,脸色总算有所缓和,重新转回头去,继续手里的动作。
田云逐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
“浔哥,你也太多心了,在你心里边我真就那么多心眼儿?”
“田云逐,你让我觉得心里发空,这几天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姜浔背对着田云逐,声音像隔着一堵墙,低沉的闷响。水龙头哗哗流淌,田云逐的心也像是被大水冲刷,一片冰凉。
“我就是觉得稍微喝点兴许能让你放松一点儿,好好睡上一觉。”
“等我睡着,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像你想的那样,对你图谋不轨上下其手……”
田云逐越说越没边,姜浔却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心疼我?”
“是啊,”
田云逐也收敛了故作轻松的神色,乖觉地点点头,
“除了心疼还有点不甘心。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把自己绷得太紧。”
姜浔终于不再狠盯着田云逐,
“那是你没见过我之前的样子,你来漠河之前。”
“我知道,可是现在有我了,你可以不用这样。”
田云逐从背后环上了姜浔的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姜浔的动作一顿,然后像他说的那样缓缓放松了腰背紧绷的肌肉。
“我真的能对你放心吗?”
热潮汹涌,心脏鼓动,一切细节,空气,温度,两个人开不了口的那些话都浓缩成痛苦的滋味。田云逐咬紧牙关,独自吞咽。
“能。”
“别让我失望,田云逐。”
最后这句,一个仍是惯用的强势口吻,一个却罕见地没有回应。
第132章 得逞
一顿午饭的功夫院子里又积了不少雪,姜浔出门扫雪。田云逐浑身乏力,不知道目前身体状态稳定的假象究竟还能维持多久,更担心在姜浔面前漏出什么马脚,于是破天荒没逞强跟出去,就坐在窗口安静地往外面看。
姜浔穿一身黑,在洋洋洒洒的大雪里挥动雪铲,英挺的五官蒙着大团大团的哈气有些模糊,颀长的身形却依旧挺拔显眼。
姜浔时不时朝抬眼田云逐看过来,长睫毛卷着点雪,更衬得淡灰的眼珠清冷透彻。瞳孔中央是田云逐的影子,就好像他是他世界的支点,看到他,把他放在视线中心全世界才能放下心来运转。
离别在即,可是看着姜浔利落走来走去的身影田云逐仍然觉得安心,他控制不住越来越沉的眼皮有点昏昏欲睡。打起精神的时候,院子里的雪堆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胖滚滚的雪人。面朝着田云逐的方向,不算多么精致,却十足的憨态可掬。
姜浔顶着一肩一头的风雪走进屋来,一眼就看到田云逐盯着雪人出神儿。他的眼睛笑盈盈的,脸色虽然苍白,细看之下又像恢复了一些光彩。
上午补了很长一觉,中午又吃了饱饱一餐,两个人都不太想动,有没有其他的安排,收完餐桌就回到卧室里,懒懒地互相倚靠着继续看春晚的重播。
田云逐靠在姜浔的怀里,稍微一抬头就能碰到他泛青的下巴。两个人看得都不太专心,可是谁也不打算改变这种亲密又舒服的姿势。
时间在流逝,他们身在其中,又好像置之度外。
可惜没有人能真正的置之度外。
田云逐盯着载歌载舞的的电视画面,仗着姜浔从背后看不到他脸,连明面上敷衍的笑都省略了。恨不得把跟姜浔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狠狠握住,用指尖深刻进皮肉里,痛惜到脑子发蒙,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姜浔用下巴蹭了蹭田云逐的头顶,
“节目这么没劲?”
“嗯?”
“平常动不动就傻笑,现在小品演了五分钟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不也没笑?”
“我跟你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田云逐在他怀里拱了拱,
“你就说我傻呗。”
“多笑笑挺好。”
“这话该我对你说。你笑得太少,所以偶尔笑一笑就容易让人把持不住。”
姜浔不出声,所以田云逐又往后侧了侧头,
“你不认?怎么不说话了?”
“我认。”
听了这话,田云逐反而更吃惊了,头发拂着姜浔的侧脸转过头去。发小姜浔正目光沉沉的垂头凝视他,这样的动作不知道已经维持了多久。
“什么?”
“以后尽量多笑。”
以后,我们还会有以后吗?
电视机里爆发出一阵大笑,田云逐噌地转回身去,借着热热闹闹的哄堂大笑填补心里沿破口流逝的荒凉。
“嗯。”
“想喝点什么?我去拿。”
“这种时候要是来上一杯红酒,多巴适,我好几年没喝过了。”
“田云逐!”
“好了,开玩笑。我知道吃药不能喝酒。”
“要不我喝你看着?你今天不一直想让我喝点?满足你怎么样。”
“求你了别喝!还我清白。”
姜浔低头亲了亲体气鼓鼓的脸,
“等着,我去拿葡萄汁。”
“别去!”
“我不渴,别去行么,就这么再待会儿。”
“好,那就不去。”
姜浔把田云逐搂得更紧了些,
“今天才刚过初一,还有明天,后天……只要你不觉得腻。只要你好好的,说不准我还能跟姚阿姨再谈谈,争取让你多留几天。”
田云逐明明就在眼前,单薄的脊背,白皙的脖颈,搂在怀里温软清甜的气息都那样熟悉,熟悉到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仿佛占据填补了他冷寂的一生。一个寂寥的灵魂头一次体会到充盈的感觉。
姜浔的心脏却突然在收紧怀抱时抽紧了。田云逐的笑在日落的残影里让人觉得难过,笑得在努力也到不了眼底。就像两个人,抱得再紧也难以消间隙。难以言喻的不安沿着两人紧贴的皮肤缝隙里渗透弥漫出来。
房间很轻易地陷入黑暗,鞭炮又短暂的响过一波,两个人脸上投映着电视里变换的光彩,像漠河火车站深夜的冰雕,闪烁又冰冷。
田云逐想起沈从文写过的一段话:
我用手去触摸你的眼睛。
太冷了。
倘若你的眼睛这样冷,
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沈从文
*
时间快到了,田云逐慢慢向后,靠在姜浔怀里,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困了?”
田云逐没出声。
姜浔任由他靠了好一会儿,关掉电视,才把人托起来轻轻放到炕头上。田云逐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额头浮起一层亮亮的汗珠。
姜浔盯着他,魔怔似的怎么都看不够,又连碰一下,亲一下都舍不得。直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接连不断地振动起来。
看清了来电显示,姜浔轻轻关门走了出去。
“喂,什么事?”
“姜浔!你个……你小子赶紧回来一趟!”
姜永济在电话那头打着嗓门狂喊,因为顾及着上次的教训,他在姜浔面前口吻收敛了不少。
“出了什么事?”
“你奶奶突然不舒服!你赶紧回来带她去医院吧,老子劝不动了!”
“上午在这儿还好好的,哪儿不舒服?”
“我还想问问你呢!为什么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不行了!”
“到底哪儿不舒服?”
“就……突然头晕,心脏也不舒服。我又不是大夫我也说不清,反正你赶紧回来吧!”
“知道了。”
姜浔返回屋里,看炕头的田云逐沉沉睡着,脸颊被热气蒸得微微发红,只可惜在梦里也微微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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