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
我语气不善的开口:“你也要来数落我?”
“数落你什么?”
我连忙说没什么,问他什么事情。
他的声音平稳沉静,让我觉得一阵安心,“没忘记明天做骨穿吧?”我一愣,知道今年该去复查骨穿,可就在明天?怎么这么快?
我有些着急的问,“怎么是明天?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啊?”
“这还需要提前准备?你都多大了还害怕?”
“你怎么总问我多大了?病例上不是写了么?”
“我是提醒下你!你已经过了矫情的年纪了!”
听到他说的话,我心里有些焦躁,可却反驳不出一句话,冲他喊着‘知道啦’就挂掉了电话,但好像忘记问时间了!
第二天上午我就去了医院。张奕宁忙着开会,说下午才有空给我做骨穿,让我等着中午和他吃饭。
我百无聊赖的在医院的花园里看风景,想打电话给大杨杨,却心有灵犀的看见他往我这边走来。他的后面跟着一个黄发碧眼的美女,正巧伸手拉他,貌似关系非浅啊!
我尽量的低头拿着手机挡脸以减少存在感,他依旧看到了我走到了我面前。
“你怎么来了?”
我听着他有些急切的语气有点气不打一出来,对他说:“耽误你什么事了?你管得着么?”
他习惯性的挑眉毛,笑了笑,“怎么没打电话?”
我睨了眼他身后的美女,“不是怕你忙着么?”
他和后面的洋妞说了句:“你先回去吧!”
我放大了笑容,提高了音量,“不用介绍下?”
他微笑着,“不是重要的人!”
那个女人快步走开了,我看到了她眼里有明显的泪花,毫无预兆的滴落到了我心里,掀起一圈圈涟漪。
我鬼使神差的问他:“她是喜欢你的吧?”
“那你会以为我没人追么?”他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敷衍和不自然,我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我看向她离开的方向,低喃着,“感觉你们有很多故事呢!”
他蹲到我的身边,转过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说不出的深情,“一一,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你,不要乱想,好么?”
“可我的心里已经不是你了!你去追寻你自己的幸福吧!”我偏过头,急切的反驳他的话,更多是想反驳自己的心声。
他笑着掐了下我的脸,对我说着,“好!”
他的笑容迷人,带着只对我才露出的宠溺。让我的心跟着悸动不已。我低下头不去看他,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五年的时间好像真的太长了!他在没有我的日子里都发生了什么?也会有生病过吧?也会有有伤心过吧?也会有失落过吧?又有多少个刚刚那种美女在他身边?他都是一直拒绝的?有心动过么?这些问题萦绕在我的胸口,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那些我看不见的时光就像是密布在我们之间的荆棘,无论多么想劈开斩断都无济于事。
他抬起我的头,问我:“你怎么来了?想我了?”
我打掉他的手,“我来做骨穿。”
“你怎么没和我说啊?”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我看着他抿着嘴,皱着眉头,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只是个例行检查!张奕宁会给我做的!放心吧!”
他没有说话,我看着他的侧脸,“你在生气?”
他转过身,捏了捏我的脸,莞尔而笑,“没有!”
我有一种拳头打在海绵上的无力感,沮丧的想着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如果相处变成了敷衍和猜忌,那最后会连相处都是一种奢侈吧!我们静静的相对无言,我看着花园里的景色竟有些莫名的烦躁,那些花那些树那些铺着鹅卵石的小路曾经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我站起来,“你去上班吧!我随便走走。”
“我陪你吧!”他也跟着我站了起来。
“医生不是很忙么?你的病人怎么办?”
“没关系,我负责的病人医嘱开完了,操作要等会才有,有事情他们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们沿着住院楼旁的林荫小路上走着,看着身边或行色匆匆或悠闲自在或紧皱眉头或喜笑颜开的行人,想到当年的我们也是一样。他们又经历着怎样的悲欢离合?是不是都能笑着面对最后的结局?
五年都过去了,这里仿佛依旧原样没有变过,只是心境呢?感觉更多的是沧海桑田罢了。
“下午的骨穿我给你做吧!”
“好啊!正好试试你的手艺!”
他笑了笑,“我又不是厨子!还手艺!”
☆、6五年之伤(下)
6五年之伤(下)
“有时候觉得躺在操作台上和放在菜板上的肉也没什么两样!都是任人摆布。”
他摸了下我的头,“别这么想!如果是猪你也是只有思想的猪!”
我伸出拳头要打他,冲他吼:“你才是猪!”
“如果你是猪,我也会变成猪。”
我小声的嘟囔着:“你本来就是猪!”
他伸手要摸我的头,我躲开了。我是不是应该离他远点?可为什么会不自觉的被他吸引?我们这样又算什么?传说中的暧昧么?没有我他是不是就会遇到更好的?我这算不算在耽误着他的青春年华?
我停了下来,他也转过身盯着我看。我咬了下嘴唇,“大杨杨,我想和你认真的谈谈。”
他点了点头,“嗯!说吧!”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没有闪避他的炙热,“这次你回来,我真的很开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于我是很重要的知己、兄弟,可不再是恋人了。隔着五年,我已经忘记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了。它太遥远,我想够都够不到。”
他也一眨不眨的望着我,像是夜晚的星辰,闪着耀眼的光芒。我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我努力的紧绷着情绪,不让自己泄了气势。我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轻易地说出这些违心的话。
他抿了下嘴,突然笑出了声,“一一!你不是吃醋了吧?”
我瞬间在风中凌乱不堪,崩溃的冲他吼,使劲的推他,“你脑残啊!”
他把我的头发弄乱,依旧笑着,“好啦!我知道了!我以后保证和别的女人保持三米距离!不是公事一律不谈!严禁吃饭、唱k、泡吧等业余活动!下班就去你那报道!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语气说不出的悲伤,“杨卓!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
他明显的一愣,好像是我极少数喊他的名字吧!在我的印象里,只有特别认真、特别生气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
我们恢复到了沉默不语。突然电话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我们的僵持。他接了电话,神色紧张起来。对我说了句,“我的病人输血浆过敏了,我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