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一叶扁舟》完结
“不能口说,要有契约。”
“给你手指,这总行了吧。”郁波饶有兴致地掐着南野的腰:“不过这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请求。”
“我,我不想退学。”南野握住郁波的手说。
“就这?好,只要有我,你一定不会退学。而且,你不止不会被初中退学,以后咱们高中,大学都在一起,我绝不会让你退学。这样满意了吧。不要哭哭啼啼得,跟死了爹一样。”
南野的表情突然暗淡了,郁波发觉说错话,忙伸出手指:“给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
拇指刚盖印章,惩罚还未说完,镶金幕布边推挤红色幕布像海潮般退回顶端。掌声雷动。
没人知道幕布红海下面曾发生过的故事,只能瞥见海面之上舞台中央的悲喜人生。
两句开场词后,重塑童话人生正式开启。
很久很久以前,在万花盛开的三月,王子年满十二岁。举国欢庆,城堡内外挂满了彩带,古石街熙熙攘攘,人民戴上八角花帽为王子祈福。每隔五分钟,城堡上空便会升起一个气球,徐徐升上空,啪闪出金灿灿的彩带。
天空架起纸做的虹桥,那是仙女们特意编织的咒语,会一直保佑王子,知道他成年。
“拉住了。”幕布背后的同学焦急地安排:“王子可以登场了。”
在艳红地摊上,王子一身洁白走入舞台中央。一双黑马靴修建腿部线条,紧身绒裤更显现王子稚嫩身体的傲人曲线,胸前拉出三条金链,从右肩连接左腰,一条比一条弯曲更大,随着步伐不时敲击金色纽扣,发出悦耳的铃声。
“王子陛下到,舞会正式开始。”
幕布后面陆续涌出大批衣着艳丽的贵族,散在舞台各角落,中央的地板却一直空着。直到一束光柱扎在中央,照在一位羞涩的姑娘身上。她穿着淡黄色碎花连衣长裙,裙摆没有像其他贵族撑起来,孤零零倒数时间。光柱里的微尘飘徐徐飘落,氤氲着她的轮廓拉出银色的微光。
王子大步向前,用力地拉住淡黄色姑娘的手。
台下观众被这用力的一幕惊起骚动。
“你可以和我跳支舞吗?”王子注视她的眼睛,抬起她的下巴。没等回答,王子变钳住姑娘的腰,旋转舞步,卷起地毯几个无人抚平的褶皱。
灯光追踪,似乎世界上再无他人。
“慢点,我有点晕。”在高温度灯炙烤下,南野出汗头晕,连踩郁波几下。
而郁波毫不在意,双目紧盯着南野。回忆里,他似乎也曾在某个化装舞会和一个男孩躲在窗帘后面度过无聊的大人活动时间。他还记得那晚的夜风,徐徐从白色窗棂掀起蓝窗帘的衣角,男孩在他走前在脸上印下再见的留念。
时光荏苒,旋转转动的还有彭彭直跳的心脏。
郁波不自禁摸着淡黄色姑娘的脸颊,拨开金色的卷发,指甲微微滑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时钟突然作响。周围的一切都发生着变化:蓝幕布被乌云纸板盖住,红地毯被狂风卷退场。姑娘惊慌地逃开,在乌云蔽日时,衣服被风中散落的色彩染脏,一条淡黄裙子五颜六色,显得破烂不堪。贵族们拥挤地退回幕布后,挤掉姑娘的水晶鞋,将她挤入草莽之中。
“你在哪?”王子大声疾呼,却被狂风呼啸掩盖。他在台阶上发现一双洁净的水晶鞋,像海水一样碧绿透明。
“有谁看到她吗?”早朝上,王子头戴金色王冠,询问各位贴着胡子的爵士。
有人说那个姑娘有雪一样白的皮肤,像血一样红的嘴唇,头发乌黑得像窗口框架。而有人说,那个姑娘的血是鲜红色,像初夏的樱桃红艳。
王子日思夜想,将水晶鞋交给工匠,让他做出成千上万双。工匠拿到玻璃鞋后,眼冒火花。工匠说,那是他见过最美的艺术。
王子开始全国规模最大的寻人活动。每位姑娘都想试穿,绞尽脑汁,费尽痛感,都没能穿上。只有一位合脚的姑娘。
听到消息,王子驾着白马赶到那位姑娘的家中,她依然穿着合脚的玻璃鞋。
像雪一样白皙的皮肤,像血一样红艳的嘴唇,像木框一样黑亮的头发。是她,是他,王子跳下白马,而姑娘羞涩地得到王子的吻手礼。王子牵着她,哒哒地走过红色地毯,蓝玻璃天花板将反射出他们每一步。在城堡最高的阳台上,王子向城民们宣布,会在18岁时迎娶她,而她被封为“白雪公主”。
全国上下欢庆,将每家每户屋顶涂成喜爱的色彩。城民们互相吹嘘,这将载入史册,日后一定后被后人以虹彩盛世来夸赞。
“将灯暗下来。”拿着台本的监制催促道。
“不行,按键不灵了。”灯光操作员急得满头大汗。
郁波注意到后台的异样,瞥了眼身旁的南野。南野热得满头是汗,从头套里顺着脸颊滴进领口。
“怎么办。”南野小声问,仍然维持向台下招收的动作,只是害羞依然不能抬头面对观众。
“你长得真漂亮,像公主一样,真不是男扮女装替兄弟来上学的?”郁波忘了台下观众,闲聊着。
南野不理他。郁波只用两根手指将南野的下巴扭转过来,下面一片尖叫。南野吃惊,眼睛快凸出砸在郁波脸上。观众里有人不小心叫出来,很兴奋。郁波有点吃惊,斜眼稍微看看台下,但是太黑。南野双手推开郁波的胸,朝后颠簸两步。他们只是站在临时搭建的台阶上,前面只有一个两米高的城堡画板挡住,往后便是悬空的。
蠢货,郁波边想边伸出手将南野一把抱住,任其挣扎,拉到腰前。而二人的脸近到感受到双方呼吸的强弱。舞台上的群演们从傻眼中清醒,纷纷鼓掌庆贺。
“王子,公主来个一吻钟情。”不知谁的声音。
这句话让郁波惊到。心跳咚咚咚,如同擂鼓。为了不让南野听到,他有意识往后撤,但是下半身却贴得更紧。两人都感觉到异样,尴尬地互相偷瞧,视线一对,如同电线短路,“啪”得二人大脑同时休克。
灯光终于暗下来。
郁波松开仅仅勒住的胳膊,南野像逃一般大步跨下台阶,穿到幕布前,不少人都在笑,觉得公主的姿势太过潇洒。
舞台上冷色系光线:深蓝、浅绿、灰白将舞台还原成阴冷的哥特氛围,苹果树开着耀眼的红花,树枝宛如荆棘,倒刺向下准备随时袭击每个从下经过的生物。
王子和白雪公主都已经长到18岁,到了结婚的日子。王子再迎娶公主的前一晚,邀请公主坐在苹果树下,一同赏月。而公主却心事重重。王子问她,难道不愿意嫁给自己。
公主摇摇头,金色的头发像缎带随风拉开。
而王子却沉浸在幸福的未来,枕着双手徐徐睡去。他感觉很痛,但很快就麻醉了,全身无力,脑袋昏沉。凉凉的东西缠绕在胳膊上,留下牙印又扭爬着走开。王子感觉很冷,好像要被冻住。不应该,现在正是春天。
王子想看看外面,于是睁开眼,看到了公主和另一个被拥抱的男人。
你,你去死。王子没办法说出话,双手更抬不起来。他仍觉得愤怒,但眼皮就这么低下来。他在一片垃圾中醒来,全身肮脏,走到街上无人认识。
所有的街道被挂上黑纱,所有的屋顶被涂成黑色,就连庆祝王子诞生的彩虹之桥都只剩黑色。王子随着人流来到城堡下面,第一次仰视,像平民那样。周围的人们低着头不断啜泣,为富裕国家没有后代而痛苦。
公主蒙着黑色头纱,念着悼词,几年年轻早逝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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