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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作者:寒川歌 时间:2023-01-05 01:02:47 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年下 因缘邂逅

  对此景燃很坦然, 他告诉燕岁:如果一个人,他同时看F1、足球、电竞,那这个人的一生就和“意难平”三个字和解了。
  燕岁似懂非懂, 然后说:“口罩给我。”
  “……”景燃愤愤地掏出一片蓝色口罩。
  还不死心,“我觉得挺好看的啊,我用了十二成功力呢。”
  燕岁把口罩抢过来,撕掉包装后利落地给自己戴上,然后瞪他, “不好看。”
  景燃挠头, “行吧。”
  燕岁沉默了一会儿, 想了想, 又把口罩摘了下来。
  “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坐上车里,燕岁拉下安全带,“你呢?”
  没有回音,燕岁看向副驾驶,景燃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屏幕, 似乎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这倒奇怪了, 燕岁又问,“……出什么事了吗?”
  “喔, 没、没有。”景燃回神,扣好安全带, 然后挤出一个笑来,“没什么。”
  燕岁没再追问,因为景燃很明显的不想细说。
  那是汽车联合会的APP推送的一条消息而已, 眼下十一月末, 每年这个时候, 汽联会开始发布下一年的各项赛事安排。不仅是有年度积分的分站赛, 还有川藏、环塔、十万大山。
  每年这些消息弹出来的时候,景燃都会点开来仔细看一遍。
  看那些当代文明城市中难得的蛮荒地界,看每一个赛段,然后去根据当地路况、气候,和车队一起调校赛车。
  今年不用了,以后的每一年都不用了。
  “你还好吗?”燕岁问。
  景燃偏过头,“我不想在这里了,我们今晚就走吧,你能开车吗?不想开的话我们去买火车票。”
  “我能开。”燕岁说。
  景燃一笑,“我还没说开多少公里。”
  “我看起来很弱鸡吗?”
  “没有,你看起来很强大。”景燃抬手戳了一下他脸上的小花,“有了Buff之后更强了。”
  燕岁的确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景燃或许不懂他们豪门之中的恩怨纠葛,但景燃一想到16岁的小孩儿一个人背着画袋拎着画箱,走进陌生的国家,周遭的人说着陌生的语言,陌生的长相。那必然是足够强大的。
  景燃自己不喜欢国外,他以前参加雷诺方程式的时候就感受过了,最直白的感受是孤独。
  “是吗。”燕岁摸摸被景燃戳了一下的地方,“那我们去哪儿?”
  “回酒店,拿行李和画。”景燃说,“然后今天就去佛罗伦萨。”
  天还没有太晚,不过还是大奖赛的缘故,今天整个米兰都在堵车。他们返回酒店收拾行李,好在租来的车空间很足,而且燕岁的箱子不太占地方。
  然后南下。
  离开米兰后,顺着E35高速公路前往佛罗伦萨方向。
  天空变成漂亮的绛紫色,随着夜色渐深,公路上的车辆渐渐变少,车厢里除了导航,就只剩下风阻的声音。
  景燃此时比较狼狈,副驾驶的车窗折射出他的影子,还能看见脸上燕岁画的那个队标。他没想到自己看见赛车手站上颁奖台喷香槟的画面会那么难过,不只是难过,是有太多情绪涌了上来。
  什么小阁楼,什么封存,如何能用一个木头盒子锁住汪洋大海,一阵风就起一层浪。
  真正沦为看客的时候,原来是这种感觉。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捷豹在高速公路上稳稳地前行。
  燕岁明白,心中结郁并不容易袒露心扉,他更不想让景燃不舒服。事实上燕岁没有太多在乎的事情,除了……绝对不能重蹈母亲覆辙。
  “啊。”燕岁恍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他稍微减了点速,旁边有个加油站,然后打灯,慢慢拐进去。
  景燃瞄了眼仪表盘,“半缸油呢,够跑。”
  “不是,我想买瓶水。”燕岁说。
  “喔。”
  燕岁停在加油站的便利店前,从冰柜深处掏了瓶特别冰的水,又拿了些零食拎在手上。
  这个时节到晚上已经可以说是更深露重,虽然还没到九点,可是这条公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格外萧条。
  燕岁就在这样的夜色下拧开冰矿泉水,吨吨吨地灌下去大半瓶,透心凉了属于。
  干嘛呢,景燃降下车窗,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对方已经拎着东西走回来了。
  燕岁裹着秋夜寒凉坐回驾驶室,拉安全带那动静,生生让景燃闭嘴了。
  “我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燕岁说,“景燃,我想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问。”景燃点头。
  燕岁:“你是单身吗?”
  景燃:“是。”
  燕岁:“你发誓?”
  显然,燕岁在这方面需要万分笃定,并且他明白其产生的后果和影响。
  景燃也是愣了一下,“你通过玄学求证吗?我可以给你翻我手机啊,要吗。”
  “……也不必,我就是想确定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老婆孩子,我会觉得有点尴尬。”燕岁越说声音越小。
  大约是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诡异,所以事实上景燃从“如果你有”之后就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所以景燃只能凑得近些,“我有什么?”
  “……有,有,有更好、亲密的朋友的话。”燕岁紧急补救,“因为!阿笙说过,这辈子她无论有多少男朋友女朋友,我都会是她唯一最好的朋友!”
  景燃听得云里雾里,“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啊不!我是说!”景燃说出来后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劲,“我的意思是!你这样性质、职业、对我而言的意义,的朋友。”
  燕岁赶在自己小脸通红之前火速踩刹挂挡起步往路上开。
  景燃也不知道为什么,车里的气氛有些许微妙,只能打开燕岁拎回来的袋子,在里面随便翻翻。
  都是些零食,巧克力,小蛋糕之类,景燃还看见了草莓味的水果糖。
  “给你撕个糖?”景燃问。
  他们还没吃晚饭,一来赶时间,二来吃太饱开车容易犯困。
  燕岁嗯了声,刚准备腾出扶着换挡器的手去接糖,下一刻景燃已经捏着糖果举到了他嘴边。
  张嘴吗,张吧,开着车呢,搞不好一起死了。
  燕岁张开嘴,景燃指尖碰到他嘴唇,把糖果送进去。
  两个人各怀鬼胎,燕岁觉得自己是比较主动的一方,因为方向盘在自己手里,进展稍有不对劲他就可以杀人灭口同归于尽。
  而景燃,“你嘴巴哆嗦什么?”
  燕岁把糖果咬裂:我杀了你……
  “我没哆嗦。”燕岁嘴硬,“我只是被你指甲戳到了。”
  “嗯?”景燃低头,“是有点长,不好意思啊,我回头剪一下。”
  车子开过收费站后,燕岁莫名的,有一种沉在水里太久,忽然浮出了水面的舒畅感觉。
  空气进入肺叶,血液重新循环。
  这种感觉可能叫……重生。
  -
  佛罗伦萨四面环山,这座城市是欧洲文艺复兴的灵魂。
  这里距离滨海波利尼亚诺,那个举办悬崖跳水比赛的地方,还有六百多公里。
  “那个是老桥。”燕岁开着车,说,“下面的是阿尔诺河,以前政府允许大家往河里倒垃圾。”
  景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最后却只看着主驾驶车窗上,映着燕岁的倒影。
  今天城市的夜晚很安静,周日,本来欧洲人就休假,几乎一半的个体商户也不会在周末营业。好在餐厅还有不少,在酒店落脚后,在街边一家不需要排队的小餐馆里吃了点东西。
  燕岁看出他胃口不是很好,一盘蘑菇意面光扒拉,没见往嘴里送。再联想到他看到的那些药,燕岁试探着问,“你胃不舒服吗?”
  “有点。”景燃顺着他的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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