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作者:寒川歌
时间:2023-01-05 01:02:47
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年下 因缘邂逅
燕岁摇头,“没有想法。”
“没事儿,正好出去找找灵感。”景燃说,“我很喜欢新疆,相信你去了也会喜欢。”
重新踩在新疆土地上,景燃以为自己会感慨良多,但实际上他很平静。他来过很多次新疆,从业以来,年年环塔都有他。
但他还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长长地呼吸,似乎在依靠普鲁斯特效应来唤醒一些记忆。
景燃和燕岁是最早抵达新疆的,景燃想带燕岁先跑一跑环塔的路线,这条线几乎贯穿了他的职业生涯,他曾在这里有过最辉煌、最耀眼的时光。
路上,燕岁能看见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了环塔拉力赛的元素,商场的LED外屏、街道上的横幅。
以及路面的豪车。
景燃租了辆越野,如今进沙漠已经有一条现成的高速公路,驱车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这是燕岁第一次见到沙漠……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燕岁坦言。
风很大,很多沙子,但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景燃笑笑,“我明白,你想象的沙漠在腹地,这儿属于景区。”
“哦……”燕岁点点头。
沙漠有观光区,每年来沙漠旅游的人非常多,所以燕岁看见的沙漠全是越野、露营帐篷、小吃摊,还有人在遛狗。真的非常景区化,甚至还有手机贴膜。
“想什么呢?”景燃问。
燕岁指指遛狗的那个方向,“我在想,如果他遛的是一只猫,猫会不会惊讶于这世界上还有这种规模的猫砂盆。”
景燃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上车后继续开向沙漠中心,景燃检查了一下燃油和备用的桶装油,越往深处开,沿途的警示标语就越来越多。
燕岁不担心,也不害怕。仿佛此时他坐的副驾驶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晚上八点过半天还亮着,越野后备箱有生火的小炉子和野营帐篷,这种帐篷和越野是一体的,依附车身所以更加牢靠。
燕岁带了速写板,景燃像掐好了点似的,生了火之后太阳日薄西山。
小铁锅上咕噜噜烧着水,景燃煮面,车里还带了一些半成品的食材。
画点什么呢……燕岁捏着炭笔,一下下地敲着自己嘴唇。
思索间,景燃已经煮好了面,蹲在那儿朝他笑。
“你笑什么。”燕岁问。?/鱊/{柒/貳/医/柒/柒/柒/灸/叁/柒}
景燃没再笑了,他用筷子搅一搅面锅,“我帮你想想?”
“好。”燕岁点头。
那幅画虽然在速写纸上是个草稿,但燕岁似乎能看见它在画布上被完整画出来的样子。
草稿中是星空、沙漠。
但夜空中的星星们在向下坠落,每落下一颗星辰,就在这里变成沙粒,最终成为沙漠。
最终画作的名字叫《告别》。
是星辰向夜空道别,它终将陨落,化作沙粒、尘埃、枯草,回归这世界的终点,只有夜空铭记它闪烁过的光亮。
那晚之后,景燃带着他继续开车。
“我们去哪儿?”燕岁问。
“昆仑山。”景燃说,“带你看看我死去的人生。”
环塔拉力赛将昆仑天路设置为最后一个赛段作为终段,也是告诉人们,等你跨过戈壁沙海、山谷雪原,最终等着你的,是这世间最绝美的风景,和最魔鬼的赛段。
租来的越野车没办法在昆仑天路跑得多么洒脱,景燃也没有想要开得多快,甚至车窗都是降下来的。
耳畔山风如同诗史咏叹调,高海拔让燕岁稍微有些不适。昆仑天路在高山草场之巅,有一瞬间燕岁感觉这里便是新疆的“至高岭”,远处山脊的积雪宛如新娘的头纱。
一百五十多公里,燕岁只听见无尽的风声。
直到车速渐缓,燕岁收回视线,看着主驾驶的车手,临到此时他才明白景燃失去的是什么。他曾是追逐昆仑山风的人,那悲壮的诗史咏叹调唱的是过去的他。
他真的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越野慢慢停了下来,停在路边,依靠着山壁。景燃打双闪,停车,从主驾驶开门下车。
燕岁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见他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替他拉开车门。
燕岁下车。
嘭。景燃把车门关上,接着猝不及防把他腰一掐、一举,直接把他举到车顶坐着。
燕岁还没来得及问。
景燃按着他大腿,说:“这儿,就是我那年的颁奖台。”
“什么……”
景燃的声音混在风里,“SS9昆仑天路的赛段颁奖台,环塔拉力赛的终点线,那儿。”景燃朝另一个方向指过去,“就是收车台,冠军赛车开到正中间,两边是亚军和季军。”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那么这时候应该会被切入回忆杀。
那些闪光灯、现场记者的新闻稿、香槟被打开的“嘭嘭”声音。
可如今只有风。
“昆仑山会记得你的。”燕岁低头对他说。
景燃仰着头看他,没有说话。他眼中有不甘,有遗憾,可世界就是这么运行的,它拿走一样东西,再奖励一样东西。
所以景燃眼里也有释怀,他可以尽情燃烧曾经,欲盐否也能继续活在回忆里。
“会吗?”景燃问。
燕岁点头,山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风也会记得你,英雄不就是这么被记住的吗。我们来到某个地方,然后开始回忆,谁在这里写过诗,谁在这里打过仗……谁在这里拿过冠军。”
燕岁从车顶跳下来,“没有人会忘记你,因为以后你还会送更多人来这里,英雄的故事不会被遗忘,不然,你以为这些山风在唱什么。”
第54章 听它们的声音
环塔拉力赛的第一个赛段发车仪式在乌鲁木齐。
发车仪式更多的是展示, 各个组别的车手展示自己最坚硬的伙伴。前驱组、后驱组、四驱组、摩托组,跨越五千多公里,50%的沙漠赛段, 以“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沙漠为中心,最终奔向那狂风望沙海的昆仑山。
多少人来一趟环塔只是为了跑完全程。
多少人来多少次环塔都没跑完过全程。
景燃把燕岁的面巾紧了紧,在新疆,口罩是不够的,得把面巾的下半部分塞进领口, 再戴上墨镜。
“我感觉这副打扮可以去玩真人CS。”燕岁评价道。
景燃点头, “而且咱是匪。”
说完, 他摁着燕岁的肩膀把他转过来, 又替他塞好领口,这样衣服里就不会进太多沙子。
摩托组先发车,骑手们从气球拱门的小滑坡出发,在众人的故障和欢呼中拧上油门,扬起一团两米多高的沙尘。
景燃早早地拽着燕岁退后三五步, 避免被裹一身沙子。
“哇这么大灰。”燕岁惊叹。
景燃说:“是啊, 这才摩托组,等汽车组上来了,鱼盐番 搅的灰更大,沙漠里后轮扬沙能有三米多高。”
“那后面的车怎么看得清路呢?”燕岁真诚发问。
景燃:“我不知道啊, 我只管开车,这种事都交给领航员。”
说到领航员,燕岁“啊”了一声。
“我们不去看看你哥哥吗?”
景燃往后探了探, “还早呢, 体验组和N组还没发车。”
“那我们现在干点什么去?”燕岁问。
“走, 带你去维修房玩。”
“维修房有什么好玩的?”
维修房里好玩的可太多了。
景燃有工作证, 燕岁也有。景燃的工作证是车队员工,燕岁的工作证是景燃给他弄的维修工证,所以两个人畅通无阻。
当然,景燃的畅通无阻,某种意义上在于他是景燃。
这种感觉很妙,燕岁被他牵在后面,自己的脸被挡得严严实实,但所有人都认得景燃。
景燃一回头,深黑色的墨镜和一个红黑格子面巾,他说:“带你去维修房在钟溯他们备用车的车屁股上贴个实习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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