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是你
不久,我们各自开学不说,由于学校离家较远,只能提前一天到校,还没到宿舍就被阿温拖着去百舸的私人小公寓了,到那一看才知道原来一群人都在呢,没办法随着他们胡闹,忽然阿温自告奋勇说自己下厨做午饭给大家吃,我很黑线的泼凉水道:“苏黛,你确定你会做?”柳翔打圆场道:“没事、没事,如果她做不了,那就我来吧。”我没在说话,默默吃着不知道是谁剥去皮的碧根果,心想只要我在吃饭前吃零食吃饱了,中午那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午饭就可以尽量不用吃了,也不再说话,然后目送柳翔百舸陪着阿温去买食材,我自岿然不动,等门被带上,忽然觉得氛围不对,作淡然状,心安理得的吃着果子,翻着从百舸书架上抽出的《搜神记》,然后就感觉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百舸低低的声音道:“你吃了我剥的碧根果。”我往旁边挪挪,作惊讶状道:“哦,原来是你剥的啊,那还你。”说着便把手里攥着的一把剥好的碧根果仁放到果盒里,百舸转过脸,我分明看见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居然很魅的对我笑着说:“吃吧,我本来就是给你剥的。”我又挪了挪地方嘴上答应了声哦,心里却暗骂道:变态。突然他脸色一沉说道:“不许在心里骂我。”我心虚的笑笑:“怎么会,怎么会。”还好蒋帅他们回来的快,否则我想再过一会儿,不是我进精神病院就是百舸进精神病院了,事实证明阿温的手艺实在高超,不过不是做饭炒菜这方面,如果办个摔盘子比赛,她一定第一的,最让我不理解的事,为什么柳翔那么沉稳的人为什么会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会做菜,想来厚颜无耻这个词原来从古自今就是为他设定的,在柳翔没点火少了百舸家之前,百舸实在受不了了,摘了柳翔的围巾套到自己身上像个大厨似的做了两个菜,然后在众人景仰的眼神里道:“我只做了两个菜,只够我和景秋吃,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然后自己端着两盘菜去餐桌了,再后来我实在受不了在他们哀怨的眼神中和百舸吃着饭,没办法,也洗了手做了最简单的两样,好不容易才算完事,下午回寝室时已经四点多了,天有点黑了,只是远处图书室里传来微弱的灯光让我思绪分然。
☆、杂乱的回忆之余敏
坐在落地窗下,我安静的看着程翼在教儿子写毛笔字,程翼一手字写的十分的好,不过跟严函的风格差别很大,严函的字结构严谨、形体却洒脱,程翼的字却是规矩历练,我先前是跟爷爷学的字,爷爷以前在小学私塾读过书,字写得虽没有个性风格但也是标准的楷书,只是在解放之前没有实行简化字,所以老人教我的也多是繁体字,后来上了初中,那时我每日都去学校的图书室,看管图书室的是一个退了休的历史老师,老人酷爱练小篆,写的也颇有意思,我便也多多少少学着了点,现在程翼说要培养儿子的耐心,修身养性最好的练耐心的事便是练字,当然我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看着他们一大一小认真的侧脸,不禁有些晃神,转头远远看着小区外的排排洋槐树,正是五月,阳光明媚、微风阵阵,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洋槐花的香味,很是醉人,只是这味儿虽是好闻,但很多人却对这种花粉过敏,不由得又想起那日的余敏,现在想想,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那也是个洋槐花开的日子,学校槐花开的很茂盛,白白的一片片,远远看着像天上的云彩,香味儿也甚是浓,蓉蓉的皮肤很容易过敏,很不巧,那次她也是花粉过敏,很严重身上脸上都起了很大的块状的疹子,我看了一下也是一惊赶紧陪着她去医务室,小孙医生让她进去顺便看看蓉蓉身上的疹子,我便安静的坐在医务室外的长椅上,突然从里面一推门走出来一个女生,我下意识抬头,便看见一个不似从前那个洒脱不羁、灿烂帅气的余敏来,我对她略点头一笑,她便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过,步子发虚,很不稳,只见她刚走到门口就踉跄一下,扶着门框慢慢滑坐在地上了,我一惊忙上前扶起、掺着坐回长椅上,看她脸色发白,额上冒着冷汗,我估计应该是中暑了,就忙去小孙医生的抽屉里找了一次性水杯,倒了些温水让她喝了点,用水盆接了点水,倒了些酒精在里面,又解下我脖子上的椭圆的玉环,沾了点液体,高卷她的袖子,在她的内臂关节处帮她刮痧,刚开始可能有些疼,她有些不安分的扭动,我不搭理她,用力攥着她的胳膊,替她继续刮着痧,从她的胳膊到腿再到脖颈一一刮过,不多时,她便安静的睡着了,我很无奈,等着蓉蓉拿着药从医务室内室走出来,小孙医生也惊讶的看着余敏问:“她怎么出来了,不是在吊水么?”自然是没有人回答她的,我们唤她她又不醒,只好三个人抬她进里面的床上,本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几天的午后余小姐坐在我的对面既不招呼也不客气的吃完了我挑出来的香菜,我没好意思骂她,便停下来看着她吃,然后她很怯生生的看着我问道:“我、我、我能和你做朋友么?”那一秒,我一瞬间就十分喜欢她,但是又想起她的个性,很招摇,很容易惹事,我开始犹豫了,她好像看出来了,有点急道:“只要你和我做朋友,你以后让我做任何事我都做。”我诧异,心想我何德何能,想想又觉得不对,便问她:“你早上吃药了?”她很认真的点点头,我更诧异的看着她,她则以为我不相信,提起放在脚边的书包就拉开拉链掏出一些药来,我一看便笑了,然后对她说:“你说话可要算数啊。”她很用力的点点头,那时我就想原来余敏也可以有这样的一面啊。
然后,我要求余敏的第一件事是不许逃课、接着是把头发给我染回来、不许和校外的散人来往……这一切她都做的很规矩本分,不出两个月,余敏便不再是余敏了,自此以后她好像很喜欢跟在我身后,从张扬的孔雀一下子就变成了小白兔,随后她的父亲很是感激我,时常要我去她家吃饭,我一直没有答应过,一日她父亲开了车专程在校外等我,推脱不了,便被余敏拉着去了,以前我就知道余敏家应该很富裕,只是没有想到会拿样富丽堂皇,出来迎接我的女主人也很是热情,但是却很年轻,见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余敏为什么会是以前的样子了,我还依稀记得那是个星期五的晚上,那晚余敏好像很开心,泡澡的时候一不小心犯迷糊就睡着了,后来她父亲请我去书房说话,别的事倒是不大记得了,只是那晚的对话,我却言犹在耳,那晚余敏的父亲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余敏自小就很乖巧活泼,很讨人喜欢,本来她小时还不姓余是和她的爸爸一起姓江的,只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那时蒋叔叔还和余阿姨夫妻之间很恩爱,后来随着江叔叔的事业越来越忙顾家的时间就少了,自然应酬是避免不了的多起来了,有生意、有应酬、有饭局、自然就免不了有各种形形*的女人,其中有一个女人手段很是高明,她和江叔叔的事很快外传开来,余阿姨一开始也并没有当回事,她觉得生意场上的事本来就很复杂难说,一日那个女人约余阿姨出去聊聊,余阿姨不愿和她废话,她却在电话那边说敏敏已经被她在幼儿园接走了,余阿姨大惊失色,赶紧打电话去幼儿园证实,结果说是江先生带着个女人来把敏敏接走的,余阿姨去时一把抱过敏敏和那女人一时口角,刚巧江叔叔去外面接电话没有注意里面,余阿姨本也是个修养极好的人,本是担心敏敏,抱回敏敏就想走,不想那女人本就想挑事,便在浮动电梯口拉住了余阿姨,江叔叔回头一看便赶紧围上去,只见那女人哭哭啼啼,江叔叔一时气急以为余阿姨真的打了那女人,又见她们拉扯着不松手便想分开她们,只是下手有点过,拉扯中余阿姨被推掉下电梯了,对于余敏来说那天本来母亲怕她走丢是牵着她的手的,快落电梯的一瞬,母亲用力推开她,生怕让她受伤,那时她正好眼睁睁看着母亲滚下电梯的,凶手真是自己的父亲,而且是为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后来余阿姨出院立即办了离婚手续,把敏敏寄养在外公外婆家,自己则吞安眠药自杀了,敏敏十岁不到便要求外公帮自己改姓,跟了母亲姓,自那以后更是对江叔叔恨之入股,可惜以后五年内她的外公外婆相继思念已故女儿相继而去,余敏的监护人便又换成了江叔叔,其实自己也是觉得很对不起女儿,便加倍的宠余敏、放纵余敏、发现余敏还是一样厌恶自己,自己又不会照顾人,便又娶了个太太回来,结婚之前早就和对方谈好,一生只要余敏一个女儿,不再要小孩,对方要爱护余敏更胜于待自己亲生的,不过余敏也不愿再对他叫一声爸爸。那时江叔叔说完深深的吸了口烟,我明白要想把这些事对一个陌生人说出来的有多难,但我不同情他,我那时面无表情的问道:“江叔叔,您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让我帮你和敏敏冰释前嫌?”他显然没料到我是那样的态度,只是掐灭烟,不再说话,我依旧冷漠的说:“说句实话,江叔叔,从我进来时我便知道,今天招待我的那位阿姨就是以前的那个女人。”他有些错愕的看着我,我依旧冷漠道:“江叔叔,人心都是肉长的,您说您关心敏敏,您知道她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菜,您知道她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东西么?不是一个月多往她卡里打两千块钱就叫关心的,她生病时,叫着妈妈爸爸的时候您在哪儿?或者说她每一次生病,您有给她盖过一次被子,给她喂过一口粥么?不错,每个人都有没个人的难处,可是比您忙的人不止一位两位吧,为什么别人做父亲的就可以做到呢?不要自己没做的事就要拿忙来做借口的,再再退一步说,如果敏敏真的像您说的对您有那么重要,您还可以放弃工作来陪陪她啊,您不但没有连个假期都没有陪过她,这就是您的重要?还有一条,最关键的一条,您说您觉得对不起余阿姨,对不起敏敏,那导致这一切的除了您就是那个女人,您不但没有和那个女人一刀两段,还把她娶回家来,您和她说了再多的约法三章都已经是伤害敏敏了,所以别再说您有多关心敏敏,我觉得很滑稽。”其实那是我是想说我觉得恶心的,但是我明白我不能带上我的感*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