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外的喵
后来她被父母安排出国治疗,说来也巧正好去了秦琰所在的心理诊所,那时才发现他是个心理医生,从那之后秦琰就一直当她的主治大夫直到回国上学,那次简月兴致冲冲的领着她往心理诊所跑就是因为得到他回国的消息。
而这次秦琰出国也是既定的行程,要带孩子去治疗,归期未定,因此简月才下了决心去追他。
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后来,窗外的天色慢慢变暗了,深秋的冷雨飘了起来,远处山顶上寒山寺久违的暮鼓声绵远传来,一声一声荡在心上,她听着简月的故事,却觉得窗外的雨穿过玻璃瓦檐淌进了心口。
“你想过那个孩子吗,他是不可否认的存在。”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介意。”简月说,“就像你,如果你知道我小叔有个孩子你就不会喜欢他了吗?”
光遥蓦然顿住,记忆被拉扯着回到那次寒山山顶的初遇……如果小尔是他的孩子,那么想来……她还是会去追他的吧。
是啊,说的没错,她好像真的不介意。
“那池旭呢,你别告诉你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
“跟他有什么关系。”简月不以为意。
她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不说出来就能当做不存在吗?从小到大那么多年,他一次次的吃亏,你真以为他一个大男人会拼不过你一个小丫头?”
见她不说话,撇开眼也不去看她。
沉默了片刻,慢慢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映着窗外的余光,尽量安稳平和:“简月,爱情分很多种,人的一生当中会有很多次机遇在对的时间和地点遇见对的人,他们都是适合你的,而他只是其中之一,所以和你命中注定的人不止他一个,而你只是恰好遇见他了,相信我,未来某个时机在世界上某个地点一定还会有另一点人出现,就比如……不只是他。”时机不对,“池旭”二字还是不说的好。
简月挣了下用力推开她,拉开距离,眼神晦暗定定的看着:“那我小叔呢,如果换作是他你也觉得谁都能代替吗?”
忽然被那道目光定住,她莫名一愣,再没了话茬。
是啊,如果是简席言,她觉得,他是个例外,因为只能是他啊,除了他,这辈子好像谁都不行。
第90章 长路90
90
晚上回去,下了夜雨有些凉意,车里开了空调,暖风扑面而来,扑簌簌的挠人心神。
夜晚的高架路上两边路灯连排坐落,高耸的灯光投影下来,一眼望去像一条连绵不绝看不见尽头的星河,泊油路沾了一层水花,从眼前铺展开,所过之处,灯光照下来,水光明亮又柔和。
像踩踏在光滑的绸带上。
如此良好的美景却偏偏黑沉的天空不见一点星光,暗哑哑的笼在头顶,迎面而来的暖气吹得心口发蒙,开了一点车窗,冷风瞬间吹进来。
简席言调整了排风口,重新升上车窗,转眼看过来:“没谈妥?”
光遥回头对视了眼,郁闷的点点头,她都差点亲自操刀上阵了好嘛?
他毫不意外,淡定道:“没事正常,几句话就能说听就不是她简月了。”
“那怎么办?”她总觉得这事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怪她一直以来给简月灌输的“鼓动”思想,才让她意志坚定。
“没法办,只能等她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平常他说还能听一句,这事上他说都不听了。
光遥:“简月在知乎上开了个小号经常找我,当时我不知道是她。”
“没事,不怪你。”他单手稳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过来蹭了蹭她后脑勺,“她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主意别人干涉不了,而且这个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收回手来,见她不明白,解释了句:“估计池旭应该知道,简月很早的时候就说过喜欢心理医生,他为此大学还去考了心理系。”
这事是后来池旭单独和他说起来的,那会儿早就毕业了,简月在国外治好了自闭症回来上学,心理医生的事谁都没提,池旭也转行去唱歌演戏。
到小区门口,两人在快餐店里吃了饭,往门口走的时候光遥被门卫大叔叫住:“今早上有个小伙子在门口等了你好长一会儿,出来看了好几遍都站那边往楼上看,后来我说你早早就出门了他才走。”
光遥冷不防想起早上徐彬那个电话,一回头正正好撞上简席言看过来的视线。
两人目光空中交汇。
夜光幽冷,星辰黯淡,却见他狭长细致的眉眼略略挑了下,薄唇微勾,蹭蹭噌周身温度接连下降了好几度。
背后一凉。
假意撇开目光,慢吞吞的对着亲切热情的门卫大叔露出一个“和善至极”的笑容来。
我谢谢您嘞,大爷!
——
博古就《言大》举行的电影投资招标会定于十一月初,在邻近的城市,恰逢周末,简席言原本想陪她一块,可最近又受邀去参加省美协画展挪不开身,送她去了星合大厦就要回去转手准备去外地参加会议的事,另外姜扬已经在那边等人了。
找了个空位停好车,熄了火,从后座上给她拿来外套:“不用紧张,应该也没你什么事,另外池旭已经给打听好人了,不出意外对方肯定能接下单子。”
光遥穿好衣服,还是不想下车,又磨蹭了一会儿:“那你呢,明天的飞机?那我是不是回去就见不到你了?”
“别多想,就去几天很快就回来。”
两人谈恋爱以来,很少有严格意义上的分开,但凡在一起她总是叽叽喳喳凑在他身边,即便是恋人甚至以后结婚他也不能时时刻刻跟她待在一块,所以现在分开一段时间让她逐渐适应也未必不是好事。
光遥扯了扯围巾盖住脸,露出一双眼睛来看她,声音糯糯的:“可是我不想你走怎么怎么办……我会想你的。”
简席言不自觉笑出来,若有似无的左右望了望窗外,放下手刹,胳膊一伸轻易把她带过来,拉下围巾,露出整张脸来,低头突如其来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落在后脑勺上的手掌轻轻一按,一吻加深。
他很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热气袭来,光遥的心湖就像被扔了一粒泡腾片,咕噜咕噜冒着泡泡,很快就要溢出来一样。
接着,他脸一侧,蹭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极低:“想我就给我打电话,不用顾忌时间,无论何时,我很乐意接到我女朋友的关心慰问。”
她脸一红。
“嘀嘀”——
车窗外忽然两声响亮的鸣笛,她下意识往后一缩,车窗拉下,外面隔着几米并行停着一辆白色别克轿车,池旭的经纪人栾韵拉下车窗跟他们打招呼。
光遥有时候脸皮薄,比如现在,被人撞破脸红得透透的,简席言了解她,故意绕过来给她开车门的时候顺嘴悄悄说了句:“放心,这车窗是单侧玻璃,隔音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