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绿
她回头,“你什么时候给我补课啊?”她扬了扬手里的书。
“都十点多了,早点睡。明天上午没课,我再给你补。”叶径头发半干着,抓得比较凌乱,削减了往常的淡漠。
他家居T恤的V领开得比较大,露出半截锁骨窝,既不平浅,也不狭凹,深浅适度。还有一颗水珠停在窝处。
清晰的锁骨线条从外延进T恤里,若隐若现。
如若朱彩彩在场,一定会尖叫。
但叶翘绿此时想到的是:“明天早上吃什么啊?”
“粥。”他的态度变得冷淡了,“明天你早点起,淘米煮。米钱不用付,你就出力吧。”
她点头应好,有吃的她就安心了。然后她放下书,“我也要洗澡了。”
“嗯。”叶径转身进了主卧。
他这回没关门。
叶翘绿捧着家居服出去时,往里瞄了一眼。
没见到五颜六色的内裤。
只有绿色的被子和床单。
她不敢多看,生怕窥见到他的秘密,让他不快。
叶翘绿洗了个美美的热水澡。
她之前的宿舍是太阳能热水器,晴天的时候热得烫人,阴天则跟自来水温度没有区别。
还是在家舒服啊。
她绑着头发,穿着短袖短裤走出浴室。“叶径,你的洗衣机我能用吗?”
“嗯。”他应了一声。
见到她露着白白的手臂和大腿,他把房门关上了。
见此情景,叶翘绿给自己提醒,晚上睡觉记得锁门。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起得早。
吃完早餐,叶翘绿的补课就开始了。
此时的叶径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傻女孩,在十年之后,身处建筑行业的低迷期,她迎难而上,创造出了属于她自己的荣誉与辉煌。
在那个时刻,叶翘绿第一个感激的人,就是把她引进建筑之门的叶径。
是他告诉了她,建筑只是容器,其包含的核心内容,是人文。
----
这天下午的第一节 课,是建筑设计原理。
叶径和叶翘绿是分开走的。
叶翘绿踏进建筑学院的教学楼,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下。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去。
背着的丁字尺,差点打到邹象。
他闪过之后,笑得风流倜傥,“叶翘绿?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她点了头,然后说道:“那个……你刚刚吓到我了。”
“噢,不好意思。”邹象笑容淡了些,“好像我和你见面都在道歉。”
“没关系。”既然他道了歉,那她就不介意了。
同班同学这么遇上,自然就是同行。
走到教室的路程不远,不过邹象倒是套了不少近乎。“你的样子都不像大二的。”她脸蛋圆圆的,长得很显小。而且,眼神太清澈了。
叶翘绿笑,“嗯。”她就当这是称赞语了。
邹象与她挨近些, “我们都是转专业进来的,人生地不熟,以后互相照应哈。”
“好啊。”她和邹象半途插进来,一时半会的,的确不好交到朋友。
“你是D市的吧?”邹象微微沉了声音,“班上好像大半都会讲粤语,我一句都听不懂。”
“也有不少外省的。”H大的建筑学,外省和本省的人数是一半一半。平时的交流用语还是普通话。
“哦,还是想学点本土语言啊。”邹象的声线愈渐磁性,“你有空教我几句吗?”
“好啊。”叶翘绿觉得他的声音很适合在夜深人静之时朗诵散文,有种莫名的磁力,在吸着人心。
这时,两人已经到达课室的楼层。挨着楼梯的那间,就是建筑学一班的专业课室。
叶翘绿无意往楼梯旁的小露台瞥了下,微怔。
邹象看了过去,不以为意,“走吧,要迟到了。班长还要给我们安排座位呢。”
“噢……”她收回视线。
两人的座位,安排在最后一排,叶翘绿靠窗边,邹象在她邻侧。
老师还没到,邹象笑着搬起凳子过来,“这就是缘分啊。”
叶翘绿觉得这话好熟,她昨天才说过。
“你看,你的名字笔画是28,我的是18。”邹象模仿着昨天叶翘绿的语气,装可爱说道:“为了这个缘分,我请你吃饭吧。”
坐在邹象前边的女生,正好就是昨天见证叶翘绿搭讪的其中一位,名叫昌艳秋。
这会儿听到邹象的话,她回了头。
叶翘绿的同姓梗,叫:烂,邹象的这个笔画梗,就叫:更烂。
昌艳秋对于这两位新转来的同学无语了。
叶翘绿对邹象摇头。
霸王餐不能乱吃。稍有不慎,也许会吃出问题。迄今为止,她只在叶径身边蹭吃蹭喝。这位新同学和她不熟,她自然不会答应。
邹象说:“ひどい 。”「日语:过分。」
叶翘绿一脸懵。
她觉得这个同学怪怪的。
她宁愿对着叶径自说自话,也不要和奇怪的邹象吃饭。
----
下一节课是大学英语,公共课,好几个专业的人一起上。课室在综合教学楼。
叶翘绿出了专业课室,看着同学们往楼梯走。
她再望了眼楼梯旁的小露台,然后找寻叶径的身影。
却见他正往另一侧走去。
她暗叹一声,跟着同学们下楼。
英语课的课间休息,叶翘绿想到那个小露台。她有话要找叶径说,于是换了座位,想坐到他的旁边。
谁料,他的前后左右都被女生包围了。这个包围的圈,甚至扩散到了三个座位之外。
叶翘绿选了个离他最近的空位。她拿出纸条,在上面涂涂画画。然后折了两下,伸手递给前排的女生,“你好,麻烦帮我传给叶径,好吗?”
女生凌厉扫过来一眼。
叶翘绿微笑,“谢谢。”
女生没动作。
叶翘绿双手合十,“拜托。”
旁边的女生插了话,“你知道围着的这些都是你情敌吗?”
“不知道……”叶翘绿真没想到,叶径在学校这么受欢迎。这程度都可媲美风靡万千少女的二狗哥了。
正在她打算放弃传纸条的时候,叶径回了头。
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在无声问她做什么。
她用唇形回答:稍等。
她把折好的纸条拆掉,折成了纸飞机,然后朝机头一呼气,掷向他。
飞翔技术很烂,纸飞机掉在了前排女生的桌上。
叶翘绿有些尴尬。
叶径朝前排女生扬了扬笑,再说了句什么。
女生满脸笑意地把纸条给了他。
他拿到纸条,并没有拆,而是站了起来。
女生们纷纷给他让道。
叶径坐到了叶翘绿的旁边,“说吧,什么事。”
她诧异地望望四周。
那些“情敌”的目光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