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FF0000'>安居乐业</font>》完结+番外
毕竟得了寸,才能进尺。
他跟随,后方柜台小姐们看见这幕,齐拍手:「恭喜!」
杜言陌手一挥:「谢谢。」
这都什么跟什么,安掬乐哭笑不得。
他领他到会议室,门一关上,青年炙热的体魄便自身后贴抵上来,这是杜言陌最喜爱的方式,安掬乐却把人推开:「放尊重点,本宫这金贵身子,可不是你想碰就能碰。」
杜言陌收手,反正上回确认过了,此人一发一肤,无不在期待他的碰触,没有别人。
他先声夺人:「这几年,我错了。」
一劈头就认错,安掬乐微诧,毕竟前周在摄影棚相会,青年睇睐他的眼神,摆明是怨怼的。
安掬乐吁口气。「你没错。」
杜言陌垂头,认错最怕对方不冷不热,既不收受,也不反驳,好似你怎样想法,皆与他无干。
杜言陌伸手探抚,见安掬乐没拒绝,舒了口气,他指尖眷恋,学他先前方式,细细摩挲对方的眼角眉梢。他有多久没好好看过这人?他瘦了些,眼角处微微有了一丝细纹,很淡、很浅,上回肉体的欲潮淹没了一切,若非人在那般地方,他肯定能把人往死里折腾。
宁可干死了他,也不许他离开。
安掬乐侧首,迎合他抚摸,随即眉眼一弯,浅淡笑起:「想再来一发?我是不介意,但你十分钟内得完事,否则我同事会报警,告我妨碍风化。」
杜言陌没应,他专心致志,紧睐情人如今模样。前会被咬伤的耳垂,犹剩一点浅薄红痕。
他手一碰,安掬乐肩膀便缩了缩。杜言陌:「还痛吗?」
「……」安掬乐摇头。「不痛了。」
「对不起。」他不是真心要伤他,从来不是。
安掬乐勾唇。「无所谓,你晓得我是M,稍微粗暴一点的做法……我不讨厌。」
「但我讨厌。」
安掬乐一愣。
杜言陌表情严肃,相当骇人。「我讨厌伤害你,却没控制住……这对我来讲是非常严重的事,请你不要轻视它。」
杜言陌叹口气,在安掬乐「消失」这段期间,他想了很多。
一开始当然完全无法接受,分明说好等他,却食言。
他把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还不及深思,就哭了。
他控制不住,哭得很大声,好像内心一块被狠狠捏碎,成了肉末,血淋一地,这凌迟苦痛,令他惨哭,如野兽悲鸣,惊动母亲上楼,问他:「怎么了?」
杜言陌两眼骇人的红,语不成句:「他不要我了。」
杜母知晓儿子有个交往对象,比他年长,早年她反对,儿子仅用一句话便堵得她无言以对:「这世上能给我爱的,只有他了。妈,我不勉强你补给我,最少别剥夺我。」
王杏纭惭愧,她不是不爱儿子,偏偏能力有限,难免疏于关照,听他这般讲,她如何强硬反对?
只得瞒着丈夫,别太过界就行。
这也很多年了,儿子不停往外跑,都没断,如今看来忍到极限了,杜母叹道:「你要是真那么喜欢她,就去把她追回来。」
没料听了这句,儿子竟哭得更加厉害。
追?从何追?那人要不就忍,要不就走,连个挽回机会都不给,安掬乐教过的:他一旦说不要,就是真的不要,没有逗点,只有句点。
他撕心裂肺、泣不成声,这辈子,从没这般伤心哭过。
每个人一生所求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安居的所在,游子们真正享受的,不是出走,而是回归,那种看到熟悉的一切,不论走得多远,仍在身后牢牢等待的安心感。
他那么喜欢他,那么害怕被离弃、讨厌,不料竟彻底迷失方向,连初衷都忘了。
人总要失去才懂珍惜,他几乎上天下海把人找遍,同时惊觉,交往五年多的恋人,自己对于他的了解,居然可以如此地稀少而浅薄。
他知道安掬乐做设计相关,但不具体明白他工作的地方,因为那不是他感兴趣的领域,恋人或许提了,他听着,没记进去。
杜言陌登时冷静下来,暂停追寻。自己究竟为何而跑?他眷恋着恋人怀抱,却兀自认定无法再产生更多共鸣。渐渐地,肉体取代沟通、拥抱多过语言,与志同道合的相处,反而更加愉快……
可直到这刻,他才真正发现,自己之所以能毫无担负,在世界各地往来行走,全是因为对方稳妥的那一句:「我等你。」
他等他,等他跑遍大好河山、看尽各地风光,从无怨言,甚至于最初,在自己面临升学与就业的两难,犹豫得不得了的时候,是安掬乐告诉他:「假设你还无法决定,干脆先按喜欢的步调跑跑看如何?也许会意外地发现好风景也说不定。」
这话鼓舞了他,他想令百般包容他、支持他的恋人骄傲,于是尽己所能,追求更好,讵料临末,对方仅给了他一字:掰。
手分手。
杜言陌:「你平日里分明对我好得不得了,可我真正走岔时,你却连提点都不肯提点一声。」过去是这样,现在亦是这样。「我只好自己摸索、自己反省,想办法传达,等你来找我……一句话、一封信都好。」
安掬乐听着,心道:我也这样等过你。
他并不怨怼,纯粹OS,是他答应青年要等,没等全,是他毅力不坚。
一码归一码,安掬乐向来算得清楚。
所以在摄影棚见到青年,其实,他心虚。
后来唧唧太坚,搞上了,更心虚。
因此躲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