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照彩云
吴眉一听气的满脸通红,“张海洋,你要不要脸,这电话号码是给陆一鸣的!”
张海洋笑着答,“我当然要脸,我又没有嫉妒同学烧人的书!”
吴眉被说道痛处,一跺脚扭身就走。上次烧了汪白妙的书,虽然学校没有通报批评,但还是告知了吴副市长夫妇。吴中磊把女儿教训了一通,她姐妹二人这才有所收敛。因为吴副市长刚上任,住的是机关宿舍,吴太太还在老家,所以让女儿们宿读。冬天的时候,吴太太在本市置办了房产,明年姐妹俩就不用住校了。
陆一鸣背起书包,张海洋把电话号码递给他,“喏,人家给你的电话号码!”陆一鸣没接,他倾身向前,问汪白妙:“白妙,你寒假有什么安排么?”
汪白妙正细致的收拾各种试卷,闻言摇摇头说:“没有什么安排!”
“那我去找你玩!”
汪白妙回头看他,陆一鸣又忙说:“我们,我们找你玩,张海洋,还有吴远!”
吴远也凑过去说:“对,对,我们有时候会去你家附近游戏厅打游戏。”
汪白妙慢慢说:“我不在这里过年,等发了通知书我就回北青老家,跟我外婆一起过年!”
“北青,是龙山的那个北青吗?”张海洋拉了一把凳子在旁边坐下,问道。汪白妙点点头。张海洋见陆一鸣和吴远还是一脸的疑惑,忙说:“嗨,去年冬天我们还去过呀!那里有个滑雪场,宝剑滑雪场!”
“哦!”众人全部了然。
张海洋回头看了看李冬,那家伙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的把一本英语书翻过来翻过去。自从烧书事件过后,李冬和吴姿貌合神离,说分手了吧,两个人有时候又单独一起吃饭;说没分手吧,到底热乎劲已过去,不似以往的亲密无间。他们的一场恋爱,对李冬、陆一鸣几人的感情造成了伤害。张海洋立场坚决的站在陆一鸣这边,吴远起初很是被吴眉的美貌吸引,后来渐渐明白,吴眉这样的姑娘不是他的菜,她也从来没把他当成过一盘菜。少年人的感情往往很容易走极端,有的坚如磐石,有的善变易逝。但在任何感情的初始谁都不能妄下定论,只能走着走着看。
几个人正说着话,吴姿从过道走到后排,在李冬的跟前站定。“李冬,你会给我打电话吧!”
李冬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眼睛又朝陆一鸣这边瞟了一眼。吴姿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见张海洋、陆一鸣和吴远都围着汪白妙说话,怒从心起,抓起李冬桌上的英语书狠狠一摔,“我跟你说话呢!你看哪儿呐?”
吴姿的声音很大,陆一鸣几个都回头看过来。李冬顿觉颜面扫地,憋了一肚子火的炮仗被啪的点着了。“你她妈是不是有病!”他猛的站起来骂道。
吴姿被他骂的一愣,见李冬很生气,第一时间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言行。思量了两秒钟没觉得自己有错,委屈涌上来,眼泪啪嗒啪嗒开始流,“你骂我?”
这要是往常,李冬立马要就服软。但他近来因吴姿的原因与张海洋和陆一鸣几个关系疏远,内心十分苦闷。加之吴姿的脾气实在反复无常,他受不了了。他颓然坐下,低着头说:“你又哭了!上次你说要是我再让你哭,你就要跟我分手。那我们分手吧!”
吴姿骂道:“你今天说分手,明天说分手,分就分,谁怕谁!”她眼泪像珠子一样不停滚落,嘴里说着狠话,心里却盼着李冬能挽回她。但李冬坐着没动,他抬起头说:“吴姿,谢谢你!我们一开始挺好的……”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不是所有好的开始都有好的结尾。
吴眉见他铁了心狠了肠,愤怒立刻掩盖了悲伤,她一跺脚,恨声说:“好,李冬,你别后悔!”说完转身就跑了。
这场恋爱并没让彼此伤筋动骨,甜蜜的开端过去后,是漫长几个月的彼此折磨。李冬长长吁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站起来。吴远招呼李冬,“李冬,晚上我们几个去吃羊蝎子吧!老地方,学校南门那家!”
李冬踢踢踏踏的走过来,“你请客!”
吴远难得大方一回,“我请就我请,就当庆祝你失恋!”张海洋和陆一鸣一起哄笑。李冬把书包朝吴远砸去,吴远一边躲一边说:“不兴恼羞成怒,”他瘦猴子一样绕过陆一鸣抱住李冬的腰,“走,我们去吃饭!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羊蝎子火锅
放了假汪白妙无处可去,只能回家。她不知道爸爸有没有从船上回来,自从秋游活动之后,一个冬天都再没有他的消息。这也很正常,爸爸最长在船上待过8个月,就在那年夏天,妈妈走了!虽说跑船是爸爸的工作,但因为跑船连妈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汪白妙的内心还是有所埋怨的。但她从来不说,爸爸内心的遗憾和痛苦不比她少,她不忍心再让他难受。
继母何翠和她的儿子何根宏到来后,爸爸常年不在,家早已不是家。放了学,汪白妙背着书包去逛了书店,期期艾艾磨到华灯初上才回去。一进门继母何翠正在厨房做饭。她以为回来的是何根宏,头也不回,抱怨道:“知道回家了!你在外头浪了几天了!我跟你说白妙爸爸打了电话回来,明天就能到家。你小心点,仔细他收拾你!”
汪白妙一听,喜上眉梢,“阿姨,爸爸要回来了?”
何翠闻言回头一看,面上一喜,“白妙回来了!”她朝墙上的挂历看了一眼,“今天几号?你放假了?”
汪白妙把书包朝桌子上一丢,奔到厨房,“嗯,今天考完试了。阿姨,爸爸明天真的回来?”
何翠笑着说:“看把你高兴的!他前天打了电话,说明天到家,过年前不会再上船。你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做几个菜。何根宏老不在家,我晚上就煮了面条。”
汪白妙心情大好,抓起书包回屋,“阿姨,我也吃面条!”
何翠看着她的背影说:“回来的正好,降温前我把你的床单被罩洗了,被子也拿出去晒过!”
汪白妙进到自己的屋里,屋子被何翠打扫的很干净,床也铺的平平整整。她把书包放在书桌上,舒服的倒在床上,没有什么比爸爸回家更让人开心。她躺了两秒钟,爬起来从书包里拿出全家福。照片翻洗的很好,甚至比原版更清晰,塑封的也很好,一个气泡都没有。她摩挲着照片的边缘,细细看去,不放弃照片中的任何一个细节。妈妈头上戴着一颗奶白色的塑料发卡,这个她记得,是从道口幼儿园门口的地摊上买的……
汪白妙正看得入迷,听见大门砰的一声响,何根宏粗声粗气的大喊:“妈,我饿了,有没有饭!”汪白妙浑身绷紧,朝房间门口看了一眼,幸好她进来的时候随手关上了门。她几乎是本能的‘啪’的关上了屋里的灯,也许何根宏吃了饭就会走。黑暗中,照片的塑料边沿紧紧扣入掌心,她突然想起陆一鸣说的那句‘来日方长’。在这间陈旧的公寓里,曾经的白墙壁已经发灰,白底蓝点的窗帘褪色成阳光一样的浅黄色,书架和书桌还是妈妈在世时找人打的家具,连油漆都没上,书桌的一条腿瘸了,底下垫了一本书,是她一年级的语文课本。在这一样的一间屋子里,陆一鸣嘴里的‘来日方才’是遥不可及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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