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个人渣
我有点尴尬,于是没话找话,问他最近在做些什么,他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他说他在写小说。
我问他在写什么小说,他说瞎写,想到什么就写些什么。
我就没有再问了,左右是个打发时间的东西。
临走的时候,张晨问我过年的时候会不会过来,我想了想,对他说,我不会。
他神色自然,问我:“为什么过年的时候不会过来。”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去国外洽谈业务。”
他听了我的回答,怔忪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又说:“我很想和你一起过年。”
“很抱歉,不能如你所愿。”
“工作比较重要,也要注意休息。”
“好。”
我骗了他,过年期间我并没有什么国外的洽谈,只是单纯地不想同他在一起过,干脆定了国外的旅行团,从腊月二十八就直飞了国外。
金钱无法购买到很多东西,但能购买到的服务足以让人感到愉快,我在国外过完了正月十五,才乘专机返回了国内。
随行的人员帮我买了一些礼物,我看了看,索性全都打包了,拎着去了监狱,递给了张晨。
张晨这个年过得不太好,看着瘦了一点,眼角也出了黑眼圈,他这个年纪一旦睡眠不好,整个人都会显露出老态来。
我终于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点岁月的痕迹,不觉得心疼可惜,反倒是莫名有点开心。
我的思想有一瞬间的偏离,但很快回归到了正常的轨迹上,我将一堆国外的礼品递给了他,说:“希望你会喜欢。”
他也不见外,开始拿在手心翻看,手指尖从一个口袋里夹出了一张白色的纸条,低头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微的变化。
他笑着问:“你去哪里办公事了?”
我一瞬间有些尴尬,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认了:“我去国外玩儿了几天。”
“所以是工作了几天再去玩儿,还是压根没有工作直接出去玩儿了?”
“……”
我没再说话,心里生出了些许不耐烦。
张晨也不再问了,他把纸张放在了桌面上,递给了我。
“你的新秘书做事很严谨,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们都知道他的“随便问问”是刻意的试探,有种莫名的荒谬感,我说:“张晨,你管得有点宽。”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也会骗我。”
“那不叫欺骗,那叫善意的谎言,”我的自控力短暂地罢了工,任由很多话直接吐了出来,“或许你更愿意让我直白地说,我不想和你一起过年?”
张晨偏过了头,啧了一声,说:“我不想和你吵架”
“也没有争吵的必要。”
于是我们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几次见面气氛都不怎么对路,他冷着脸,我也冷着脸,东西照送,人照见,聊几句天就会冷场。
张晨说我没耐性,我反驳说他过分骄纵,两个人炒不起来,也生不了多久气,硬要说,就是没滋没味儿。
张晨一开始还会问我怎么了,到后来,也不问了。
我其实还好,可能只是压力大了,毕竟白先生将名下的产业陆陆续续地转给我,我的工作量无形之中增加了很多倍。
白先生是做实业的,他的公司从未上市,拥有99%的绝对控股权,企业是彻底的一言堂。
交接问题我不得不经常与他对话,有时候是语音,有时候是视频,每一次对话后,都有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不是体力上,而是心理上。
第84章
一开始的远距离聊天,勉强在容忍范围内,但很快他就来到了我在的城市,我不得不隔几天抽出一些时间,去见一次他的面。
我不想见他,但不得不见他,都是为了此时在监狱里的张晨。偶尔也会生出,算了不管了,爱告就告吧,总归张晨罪有应得这样的想法。但揉了揉太阳穴,还是选择继续下去。
我对张晨生出了厌烦,又无法看着他受苦,就这么得过且过吧。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向前推,我的秘书递上来一封意外的请帖,翻开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李婉婷要结婚了,特地发来了请帖。
我对李婉婷一直抱有一点愧疚和十分感激,得知她找到归宿,心里也跟着高兴,就叫秘书帮我安排行程。
秘书却很为难,递过来的行程表上,李婉婷的结婚日期恰好与监狱的探视日相重合,我想了想,叫秘书替我走一趟,把准备的东西给张晨递过去,准备自己去参加婚礼。
“如果张先生问到您为什么没有过来……”
“就说我工作比较忙。”
第一次说谎之后,第二次变得极为容易。而这次,连善意的谎言的借口都找不出了,硬要说,就是想骗他罢了。
他这一生骗了我那么多次,我只是小小地回敬一下,我将心头升起的一点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准备挑选送给李婉婷的贺礼。
婚礼当天,一切都很顺利,李婉婷的新婚丈夫不仅英俊潇洒,更年少有为,与李婉婷极为般配。他的涵养也极好,李婉婷咬着他的耳垂说了些什么,他就拍了拍李婉婷的手背,松开了握着她的手,放她过来找我了。
李婉婷今天也很漂亮,她穿着白色的小礼服,这已经是她今天更换的第三套衣服了,但依旧十分精致,袖口处甚至有细小的碎钻。
她举起了香槟,我也端起了香槟与她轻轻地碰了碰。
“陈和平,好久不见。”
“新婚快乐,终于嫁出去了。”
“没办法,我老公天天催婚,终于把我催烦了。”
“索性就结个婚?”
“嗯哼~”
她嘴里抱怨着,眼里却满含笑意,看得出来,她答应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是充满幸福和期待的。
因为爱情而结婚,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苹果脸小姑娘总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了,”李婉婷低头想要翻什么东西,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礼物,停下了动作“我在国外遇到个人,说是和你认识。”
“是什么人?”我接过了她的话,“男人还是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姓林。”
“姓林?”我认识的人中并没有多少姓林的,但还是想了一会儿,才想到了可能的人,“是不是叫林丹妮?”
“像是这个名字,我看见她家里的相框上有张照片特别像你,就多嘴问了一句。”
有我照片的姓林的漂亮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林丹妮了,真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听到关于她的消息。自她出国之后,初始还有些联系,到后来就杳无音信了,连我们曾经共同的朋友,都找不到她丁点踪迹。
“她是我的朋友,”我不确定林丹妮同她怎么介绍我们之间的关系,因而用了相对安全的说法, “你刚刚是在找什么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