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个人渣
他说:“陈和平,我就玩儿这么一次,你当没看见,成不成。”
我别的不佩服,张晨这句话,我是佩服的。
“张晨,换位思考一下,我如果是你,我在你家床上和别人滚这么一圈,你怎么看?”
张晨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抽完了这根烟。
他说:“算了,愿赌服输。”
我也笑了起来,我说:“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你一个人走你的路,从来都没想过向我的方向走一走。”
“你的路太难走,我走不了。”
张晨低下了头,模样像有些难过,他重新点燃了一颗烟,咬在了唇齿间,烟雾弥散短暂地挡住了他的脸。
“那以后,还能做朋友么?”
我的胸口开始细微地疼,却让嘴角的笑来得更加真实。
“恐怕不能,我们那时候不就是从朋友滚上的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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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坏了手机,整个人栽到床里,睡了个昏天暗地,第二天浑浑噩噩醒来,在洗漱间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惨白的脸。
怪我贪恋他的容颜,满足他给予的温暖,扛不住他的谎言,我用凉水洗了把脸,毛巾擦干了水珠,转过头却看见了张晨的脸。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头发向上竖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他言笑晏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和平,我想你了。”
我给他的回应,是抓着他的衣领直接挥了一拳,这一拳砸得结结实实,他不躲不避,老老实实地任由我揍他的脸,我挥了两拳,就卸了力气松开了他的衣领。
“张晨,你滚吧。”
“我不滚,陈和平,我们聊聊。”
“你他妈的涮我还没涮够么?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看在我腿儿了两个钟头的份上。”
“骗谁呢?”
“我身上忘了带钱,车子抛锚在了半路上,就只好腿儿着来找你了。”
他说得可怜兮兮的,搭配着那张被我打肿的脸,又伸手去拽我的衣角,我心中的气就怎么也撒不出来了。
“傻啊你,不会打电话找人拖车。”
“我人生地不熟的,再说,着急见你,一打听到你地址就赶紧过来了。”
“不会向别人借个钱?”
“不好意思。”
我彻底没了脾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别聊天了,咱们先打个车去你车抛锚的地方,联系拖车的送店里修车。
“好啊。”
我身上只穿了个睡衣睡裤,出门总要换身衣服,回了宿舍刚换上上衣,就看见张晨的眼睛直勾勾地冲着我看。
“能不能非礼勿视。”
“都是男的,看一眼不吃亏。”
“你喜欢男的,你这么看,我觉得吃亏。”
“那你要不看过来,你要想看,我现在就脱光了。”
“就你那小身板,看了辣眼睛。”
我利落地换好了衣服,蹬上了球鞋,想了想,又打开柜子带了一把伞。申城的天气变化莫测,也不知道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
张晨却在此时问了我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昨天你淋了雨,是不是特别冷。”
”是挺冷的,“我平平淡淡地阐述事实,“不过男的淋一场雨也没什么事,就是张晨你,让我很失望。”
第16章
“那是我男朋友,”张晨笑了笑,“不过我昨儿同他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我向外走,听他说什么也不觉得惊讶。
“我和他交往不到半年,他花了我三百万,还背着我和别人搞在了一起。”
他的话语是轻松愉快的,见不到半点难过的情绪。我的关注点在三百万上面,强迫症算了算,180天300万,相当于一天一万六,我毕业后工作两个月,也不一定能赚那么多钱。
“我还没睡过他,就特地来上海睡一晚他,总要让我玩儿够本。”
“他出轨,你这半年也没少瞎搞。”
“可我拿钱养着他,他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总该有契约精神。”
“你这是包养。”
“谈包养多俗啊,我年纪也不大,要谈也该谈感情。”
我停下脚步,睨了他一眼:“你这话特欠揍,你知道么?”
“我知道啊,你早上不还揍了我两拳。”他一下子笑了出来,整个人变得鲜活又快乐,与昨日雨里的冷漠截然相反。
“张晨。”我攥了攥拳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在。”
“以后不要再随便撩我了。”
“为什么啊,哥,我喜欢你。”
“我会当真的。”
“那就当真呗。”
他说得漫不经心,我需要忍耐,才不会抓着他的领口,再给他一拳。
“你总在撩我,我就会认真思考,要不要尝试喜欢下男人,要不要同你在一起,你给了我你在暗恋我的错觉。”这句话我想了又想,还是说了出来,我和张晨好歹认识了那么多年,所有的事总该说清楚,不要留下误会亦或遗憾。
“哥,”张晨像是在笑,偏偏说得正经极了,“我是个人渣,我的喜欢就顺口一说,你看你还当真了。”
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他,他也毫不遮掩地看着我,面上没有丝毫的羞赧与愧疚,丝丝扣扣的疼缠绕在我的心脏,偏偏也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陈和平,你是我的好兄弟,别当我情人,好不好?”
我抬起手,压在了他的发顶,虚虚地、轻轻地按了按。
“好,我答应你。”
我们一起办理了拖车的手续,我又从自动取款机里取出了一千现金,塞到了他的手心里,手指一触即离,他却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又飞快地松开了。
“陈和平,我其实身上带了钱。”
“嗯。”
他刚才的借口满是漏洞,也就是骗骗智商下滑的我。
“陈和平,你别生我的气。”
“没生你的气。”
“陈和平,明儿我要飞国外了。”
“这样。”
“陈和平,我喜欢你。”
我的心底起不了一丝波澜,回了他一句:“我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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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那女人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了,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脸和身材都长得不错,走路还有些别扭。
张晨的烟头已经摁满了整个烟灰缸,他恶劣地笑了起来:“我没戴套,你要是怀孕了,记得告诉我,我会负责的。”
那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挪到房门边,开了门离开了我的屋子。
我没吭声,张晨重新点燃了一颗烟:“没骗你,我这辈子都没孩子,不过我在骗她,你猜,她会不会搞个孩子出来。”
我对神经病一样的张晨和他神经病一样的混乱关系敬谢不敏,也不愿意在未来的日子有丝毫的可能,参与到他们的博弈中间。